8、第八章 ...
-
钱多扼住他的手腕道，“此毒确实罕见，但是似乎一时间也伤不了性命，并未渗入心脉五脏，倒是少侠似乎想自己用内功将毒逼出反而引得血气逆行，加之刚才一场打斗气血攻心才呕出鲜血，稍事调息就会平稳。”
小五听得他的这番话吃惊不小，转想虽然姑姑给自己找来的书籍中医书不少，自己也都熟读背记，但是真要有人生病了小五莫说切脉了，就是望诊也不会，想到这里她脑海里突然飞速地闪过一个念头，自己饱读诗书到最后却毫无用处，但是这个念头闪得太快了，小五的思维还没抓住它，它就已经飞速离去了。
玄衣男子略显感激地说，“原来这位公子还精通医理……”说着就等钱多松手缩回手来，却不想钱多却加大了劲道紧扼住不放，那男子一愣，钱多微微一笑，“问诊一次五钱银子，处方二钱，复诊三钱，欢迎惠顾。”说着右手不松，伸出左手探到那男子面前，“这位少侠需要处方吗？”
卓小五抽动了一下嘴角，镖队的其他人倒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受伤的包扎伤口，摔倒在地的爬起来，摔下马的爬回马背。不过赵标身为一队之首到底也不说聋子的耳朵做摆设的，走了过来抱拳请教道，“敢问这位少侠尊姓大名，出自江湖何门何派？”
钱多这才笑着松了手，玄衣男子将剑收入鞘中，尔后恭敬地说，“在下叶泠，字轻寒，各位叫我轻寒就好了，师傅多年前去世，无门无派。”
自古以来字都与名相关，诸葛亮字孔明，李白字太白……李太白《登太白峰》诗有云：愿乘泠风去,直出浮云间。泠的意思就是清冷，而轻寒也正是与这个意思想映衬，想到这里小五不免奇怪为什么钱多名多却字出云，好象这两者一点关系都没有。
且说叶轻寒说完自己的名字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小五忍不住嘀咕，“都说了不会死人还咳……”
钱多一记杀人眼立刻将某五秒杀，然后笑着问叶轻寒，“那事已至此，不知少侠有何打算？”
叶轻寒把目光投向卓小五，“那自然只求解药即可。”
“那你得跟着我找姑姑了。”小五老实地说。
钱多扭头看向小五，淡然一笑，“我想自出镖以来，坐车坏车，住店砸店，遇人毒人的卓姑娘您暂时还不需要说话。”
某五再次被秒杀……
赵标接了话说，“莫急，且不谈卓姑娘你姑姑从何得来毒药，你又为何要下毒呢？”其实他最想问是这个叶轻寒武功这么厉害，小五又是如何下的毒呢？
小五一听这个问题宁愿再被钱多秒杀一次，硬着头皮道，“我当时就把这个拿出来，这个姑姑留给我最后的东西，拿出来睹物思人，可是他从屋顶上掉了下来，后来发生了一系列言语无法形容的意外……他就中毒了。”
镖队众人皆仰头望天遐想那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意外……
小甲：我想那大概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之间千丝万缕的纠缠……
小乙：我想那大概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之间你情我愿的浓情……
小丙：我想那大概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之间恩断义绝的惨烈……
小丁：我赞同以上观点……
叶轻寒本人似乎对自己被小五这样一个人下了毒也甚感羞耻，对于小五这样含糊又让人浮想联翩的答案并不否定，似乎还默认了。
赵标道，“那叶少侠如今有何打算？”
叶轻寒拱手道，“在下想能否跟随镖队沿途探访卓姑娘的姑姑，一但得以解毒自然就会离开，不知……是否会麻烦到各位？”
赵标原想毒是镖队里的人下的，虽然小五只是临时请来的，但毕竟出了事云天镖局是脱不了干系，走镖之人需要的和江湖人士搞好关系，与人方便与己也方便，断然是不想得罪人的，如今叶轻寒竟然只提出给他解药就可以了，并不索要什么赔偿，似乎不想结下梁子，赵标如此自然甚好，“叶少侠如此宽宏大量，不愧是少年英雄啊。”
叶轻寒谦虚地一拱手，钱多却晃到了他面前，笑颜如花，“叶少侠随行是坐马车还是骑马？”因为叶轻寒孑然一身，无马无车。
还未等他回答钱多就继续说，“一路去追云寨起码还有二十日的日程，若是要骑马请付白银五两，若是乘车请付十两，日常伙食自理。”
叶轻寒顿了一下，从怀里摸出一锭不仅大还闪着柔和金光的元宝，往钱某人手里一放，“不知道这锭金子够不够……”
卓小五看过钱多打算盘，也见过他帮人把脉，深知某多手上动作实在是够快，可是也不知道竟然快到如此程度，众人似乎眼睛还没眨一下钱多就完成了握住元宝，掂量分量，然后塞进怀里这三位一体的动作，嘴角上扬幅度加大，笑容是优雅的其本质是奸猾的，“少侠车里请。”
小五嘴角抽搐，想到了什么撅着屁股也往车里钻却被手快的钱多一把揪住，“卓姑娘，想你小小年纪离家谋生，经历了那么多意外都依旧充满活力，想来一定是身强体壮，坐马车就免了，和小守一起驾车吧。”
“可是我每天要看书啊……”小五撇嘴，如果每天不看书自己的人生就完全没有的目标与方向。
叶轻寒在钱多完美演绎着一代奸商的时候展现了他侠士的风度，“卓姑娘请上车吧，这马车这么大，挤一下是可以坐的。”
一时间在小五眼里，卑鄙无耻的钱多显得更加卑鄙无耻，而无辜被自己下毒的叶轻寒的形象立刻就光辉高大起来了，这就是差距啊，有些人把自己害得半死不活还理直气壮说歪理，有些人被自己搞得半死不活还宽容大量施恩惠。
“就怕挤伤了叶少侠就不好了。”钱多弯眉一笑。
“我们行走江湖的岂会这么容易受伤……”叶轻寒先说的时候无比自豪，可是说着说着就觉得底气不足，声音也渐渐小了下去，最后消声……
钱多朝小五乜了一眼，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上车吧……”
原本车上只有钱多和小五，一个算帐一个读书，各做各的事互不打扰，可是现在多了一个中毒的叶轻寒，原本的和谐局面就被打破了，若是小五和钱多各人做各人的事，中毒受伤的叶轻寒就无所事事了。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读书的人不读书就好比爱钱的人不算帐，爱钱的人不算帐就想混江湖的不能打打杀杀只能窝囊的挤在马车里一样，每个人一旦脱离自己不变的生活轨迹就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于是小五这个下毒者心中有愧，就放下手里的书与叶轻寒说起话来，客套了许久也说不到正题上，小五倒是对他那双能看到许多东西的眼睛很感兴趣，“你的眼睛可以看什么？”
叶轻寒歪头想了一下，“在这个世界上活过的人都能看见。”
小五一听立刻眼睛放光了，“那你能不能我看看我爹娘在哪里？”
“你爹娘？”叶轻寒扬了一下眉毛，小五倒是很平静，“我从来没见过他们，姑姑说我刚出生我娘就难产死了，我爹后来也死了，我就想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而已。”
叶轻寒理解地点点头，本想说点安慰的话可是小五脸上却似乎毫无悲伤，“我对爹娘一点印象都没有，伤心不起来，只是有点好奇而已。”
“那倒也是件好事了。”叶轻寒微低下头，“我五岁的时候我爹娘就被人杀了，有时候没有印象也是一件好事了，不像我，永远都忘不了。”他抬头对小五道，“如果以后我遇上你爹娘一定会告诉你的。”
小五的问题又来了，“那你的眼睛为什么能看见这些呢？”
“我父母双亡以后就跟着师傅修行，师傅说只要静心修行就可以看见死去的那些人。”叶轻寒笑了一下，“因为我想再见到我的父母。”
“那你见到了吗？”小五问。
他摇摇头，“师傅说……也许他们已经去投胎了。”
虽然钱多静心算帐的时候是什么都不管，但是也不代表有两人在他身边说话也能装作没听见而安心算帐，但是自己收了叶轻寒一锭金元宝也不好像训斥小五一样让他们住嘴，于是干脆放下帐本加入了对话，心想算几日帐也未必能赚回一锭金元宝。
钱多插话进来问小五，“你天天读这么多书是为什么啊？”这个问题他憋了很久了，自古云，女子无才便是德，自从知道小五是女的以后这个问题就越发的难以理解了。
“为了我的人生目标。”小五认真地说。
“什么目标？”叶轻寒问，身上没事带着百草断魂散的人他实在是很想了解。
小五道，“学富五车。”末了反问钱多，“那你呢？”
钱多答，“去掉第一个字。”
小五目光转向叶轻寒，他想了一下道，“去掉前两个字。”
“恩？”小五一时没反应过来，叶轻寒道，“武功啊。”说着淡然地笑着说，“我可不想像我爹娘一样技不如人被人……”
正说着突然小守拉开车帘，“二少爷，到云城了，大少爷问你镖队在哪家客栈落脚？”
“老规矩。”钱多道，“李老板三个月前不是说了以后给云天镖局八折优惠的吗？”
“是。”小守放下车帘，钱多对叶轻寒道，“今夜在云城暂住一夜，叶少侠稍适休息，待我开张调息气血的方子，让伙计给你抓几剂药，对你身体是有好处的。”
叶轻寒与钱多年纪相仿，虽然涉足江湖却不显老成，被这般称呼倒有点不好意思，“不用叫我少侠，唤我轻寒即可。”相对他的平易，年纪不大却一副老扒皮嘴脸的钱多就更让小五忿忿了，再不毒死他简直就是天理不容了，不过叶轻寒吃了一半却依然活得不错，看来是分量不够，那么仅凭剩下的一半小五要如何毒死钱多呢？
这个问题让小五越发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