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旖旎幻梦》Disifer

7、第 6 章

　　<十一>
　　客厅里又再一次的陷入了静默。
　　我有些难以接受他们刚刚所说的话,我仍吃惊地望着坐在对面的四人，一时之间觉得他们所穿制服上船锚的图案闪闪发亮，灼热的光线刺得我目眩。我看见烈朔似乎也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们，沙哑着声音说：“让我和卉单独讨论一下。”
　　路煜点头，领着其他三人到外面去了。
　　我和烈朔之间的气氛又再一次的凝固，谁也没有开口打破沉默的意思，时间静静流淌，我们都在回忆着十分钟前这里所发生的一切。
　　十分钟前。
　　“既然卉说可以，那么我们……”路煜与其他三人对视一眼。其他三人都赞同后，路煜继续说道：“卉，你所知道的Anchor不过是我们对外界发布的官方说法罢了，Anchor真正的意义并不止于此……”
　　原来，Anchor里的每个人都是拥有着“超能力”的人，只不过，他们把这种能力叫做“灵术”，“圣战”是一所很特殊的学校，不仅仅是一所贵族学校，更是一个培养杀手的地方，在这里，没有所谓的什么规则和限制，灵术强的就是老大，这里的一切由强者说了算。可以是一个团体，也可以是个人，评断强弱的的标准就是力量。换句话说，就是胜者为王可以为所欲为，败者为寇，只能俯首帖耳。而恰巧，Anchor是这里实力最强的团体。所以，Anchor拥有许多的特权。在这里，如果没有实力的话，就只有加入一个团体或者等死。
　　“那么，我算幸运的啦，遇见你们。”我调侃道。并不惊奇的神情，有些庆幸的语气让他们有些吃惊。
　　“你就是你的反应？起码要质疑很久才相信嘛，一点都不惊讶诶！”战宇有些不满的喃道，原本亮丽的橘发也因主人的失望而蒙上了灰色。
　　“是么？可能因为和烈学长接触多了吧，他不就爱研究这些么？”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和烈朔讨论这些事也不惊奇，像是早已熟识一样。
　　“哦，那你们研究了些什么？”凌湛雪好奇道。
　　“也没什么特别的啦，就是你们所谓的那些灵术之类的事情啊。”我边回答边回想道，“而且烈学长本身就是那种可以感受力量波动的体质。”
　　说完看了看烈朔，他温和地笑了笑。
　　“这样啊，那么烈朔，你可以感觉到我力量的波动么？”战宇看向烈朔。
　　“恩……你最近才受过伤吧。”烈朔低声开口，用的是肯定的语气，“你们的力量也受了损耗，不然刚刚我不可能就那么轻易地发现你们。”
　　烈朔在说话时，一直看着他的路煜黑曜石耳钻折射出一种摄人的光芒。
　　“而且……你的杀气一直很重。”烈朔继续说道，目光望向一言不发的路煜。
　　烈朔刚说完，战宇激动地站起，被路煜目光一扫，又坐下。
　　“你们的力量起伏很大，心情应该紧张或激动着吧。”
　　“好了，够了！”凌湛雪徒然站起，苍白着脸色，眼里咖啡色的瞳仁也仿佛暗淡无光，激动而坚决的说道：“烈朔，我只问你一次，你是否愿意加入‘Anchor’……听好！加入后，你作为成员可以在‘圣战’享受一切权力，同时也要听从我们内部的差遣，每一次的任务可是用生命作为代价的！……你想好。”凌湛雪的脸上出现忧戚的神色，战宇也有些哀伤的低下了头。
　　烈朔有些疑惑又有些震惊，他们都是拥有灵术的人，为甚麽会要求我加入呢？还很郑重的样子。烈朔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们。

　　我看着空的沙发，想起他们说的话，似乎让烈朔知道了这些事而烈朔又不加入的话，会……
　　“烈学长，你……”我刚开口便被他截了去，“我会加入，虽然不知道这其中很多事，但你已经加入了。”他说着看了看我的制服，“不管怎样，出任务也好，我会保护你的。”他眼里闪着坚定的光辉。
　　我被他眼里的那种执着所震撼，久久不能言语，转过头看着虚掩着的大门。听见身旁的他发出一声叹息，尔后站起身，走过去，拉开那扇大门，灿烂的阳光一下子争先恐后的涌进，他站在门口，接受着阳光的洗礼，金色的阳光洒满他的全身，他搭在门把上的双手修长有力，投射出令人安心的阴影。他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中的身影仿佛长出一对透明的双翅。他的背影那么令人安心，我想，他便是我生命中的骑士吧，而且，只能是骑士。
　　阳光随着他跳跃，在他的带领下撒进客厅，为沙发镀上了一层淡金的光晕。
　　“想好了么？”路煜面无表情的开口。
　　“恩。”烈朔回答道，“在我说出决定之前，我能否知道米卉在这团体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会出什么样的任务？”
　　战宇暧昧的笑了笑。
　　“唔……我明白了。米卉么？她不会有任何任务的，你放心。”路煜略微思索着开口。
　　“是么……那我加入。”当烈朔说完这句话的时，凌湛雪松了口气，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莫离手中一把通体呈半透明状的利刃瞬间消失。
　　果然如此，如果烈朔说不，那么是不是要杀了我们呢？心底有细碎的哀伤浮出。
　　“不用担心，莫离的刀是为烈朔准备的，没有你的份。”战宇笑着看着我说。保护你还来不及呢，他在心底补充道。
　　烈朔在战宇说完这句话时，不经意的看了战宇一眼，温和的眼神里有蔑视一闪而过。
　　“那么现在进行一下自我介绍吧。我叫烈朔，是米卉以前学校的学长……好像现在也是，呵呵。”烈朔开口说道，“我的灵术么？大概就是可以感受力量的波动吧。”说完后，温和地笑了笑。
　　“我是路煜，是‘Anchor’的队长，主医治；他是战宇，主分析，因为他可以看穿别人的心理；她是莫离，目前主暗杀；她是凌湛雪，主伪装，能力是改变。”路煜坐在沙发上平缓地说着，边说边用手指指正在说的人。
　　怪不得战宇那么会猜，原来是因为有灵术啊，我不满地撇撇嘴。
　　“米卉同学，你别那么不服气哦。其实你这身体也是有灵术的，只是你没发觉而已。”洞察了我的不满，战宇简单的开口。
　　“先别管什么灵术的事，你们想要救得并不是米卉吧，那么为什么知道了米卉不是这身体的主人后并不揭穿她，而且为什么要我加入？”烈朔一语中的。
　　厅里第三次陷入了静默。
　　“煜，他们既然都加入了，就告诉他们吧。”莫离征求着路煜的意见。
　　“不揭穿是因为我们也是昨天才知晓，也手足无措。至于你么，虽然现在答应加入了，但是不能保证将来不会反悔，所以这其中的原因等你经过了‘洗礼’之后再告诉你吧。”路煜简单开口，“战宇，给烈朔安排住处我去学校办手续。”说着走出门。
　　“等等！我一起去！”莫离也随路煜出门。
　　“雪，让烈朔住‘那里’好不好？”战宇有些恳求的望着凌湛雪。
　　“………………好吧。”凌湛雪沉默许久才说话，“原本以为‘那里’再不会有第二个主人。”
　　“是啊，我也一直这样认为，没想到……”战宇带着些微苦涩的口气说着。
　　我和烈朔面面相觑，‘那里’是哪里？

　　<十二>
　　放在桌上的咖啡冒出氤氲的热气，轻袅的薄烟缭绕而起。我注视着眼前这杯已快冷却的咖啡，透过这不断升起的轻烟，仿佛看见了她以前的一些片段。低垂着头倔强地说不知道的她，虽被囚于地下室却毫不畏惧的她，一个人待在暗黑的地下室里偷偷啜泣的她。这些她过去的模样，天真的神情，平和的话语，倔强的眼神。对啊，这才是真正的她，我所熟悉的她。可是，眼前还是不可抑止地出现了另一个叫米卉的她。狼狈地奔跑在雨里却开心的大笑的她，面对学校众人疑惑不解的她，局促不安的她。这些片段如潮水般涌来覆盖了原先的她而逐渐凝成一个名叫米卉的身影，那个会狼狈会不安会疑惑会大笑的她叫米卉，而不是那个有着倔强眼神，举止优雅的她，不是。
　　那么她们俩究竟是谁的灵魂影响到我的情绪了呢？是米卉，还是她，我不断问自己。可是，最终还是没有得到答案，我只知道，我不希望那个叫做米卉的灵魂离开，即使这样会完不成她所交代的事，即使这样会让另一个她永久的离开她自己的身体，我也不想让米卉离开。那么，是米卉影响到我了么？是那个开心了会大笑，激动了会哭泣，紧张了会局促不安有着丰富表情的她，是米卉。
　　想清楚了对她的感觉，有些释然。把视线从咖啡上转移，看见了坐在对面的寒，看着她面前那杯也快冷却掉的咖啡，心里一惊，她来多久了？
　　“你……”想问什么可又组织不好语言。
　　”你在想什么？那么认真，一点防备也没有，如果刚刚我和晓菲想杀你的话，你……”寒有些担心的语气，“你是不是昨天受伤太重了？”

　　“没什么，伤么？再两天就好了，不用担心。”
　　“那么，你这么着急的要我来，还说‘计划有变’是什么意思？”她戴上隐形眼镜后栗色的瞳孔里透出好奇和担心。
　　“明天我回去‘圣战’，你接近Anchor的计划也先搁置下来，我要亲自会会那个米卉。”我说着我的计划，“这几天或许我会常去‘圣战’，你装作不认识我就好……还有，把眼镜取下来。”
　　“现在？”
　　“不，明天你戴着眼镜去上课，然后在只有Anchor的成员的时候‘不小心’掉下来……”
　　“你去‘圣战’？你不拍她会认出你么？”
　　“不会，她被‘灵移’了。”平静地抛出一颗炸弹。
　　“灵移？！那她的‘浮灵’是谁？”她栗色的瞳孔中显出疑惑不解的神色。
　　“暂时不知道。不过，那不重要了，你只要当心Anchor新进成员烈朔就行了。”
　　“不重要？怎么会不重要？那她的交代……”寒的神情有些激动，后面的话语被我冰冷的眼神阻住，“那个烈朔我也查过，他没有任何能力，只是有可以感知力量的非常人体质而已，你为什么那么重视他？”
　　“你不能查出也不能感应么？那么他的来头就大了呐……”在这个世界里谁都知道，如果一个人的能力不能被你所感应，那么多半就是他强出你太多了，而如果连身份也查不出，那么……
　　“不必做什么，观察好他就行了，如果可以，让他考虑到我们这边来，反正还没有经过‘洗礼’不是么？”
　　寒脸色一变，说：“我明白了。”
　　送走寒，望着门外强烈的阳光，米卉，你已经影响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