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番外之——临江仙（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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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戏莲叶间,莲叶何田田。
千江月明楼坐落在江南，有浣纱溪的传说和吴侬软语烟水五湖的江南，紧靠西湖灵隐寺，古称姑苏，吴门的苏州的江南。
他现在就坐在千江月明楼最高的阁子上，下面看得见西湖，面前放着一杯茶水，一叠青豆。
在任务没有完成前，他总是吃最清淡的食物。
其实他喜欢吃甜食，那种苏州特产的甜得腻死人的甜食，可惜总有人不能让他如愿，他一直觉得这只是个小小的愿望罢了，为什么总有人与他作对。
他叹了口气，抬手把那叠青豆从窗户倒了下去，下面传来一声尖叫。如果不是这种情况，他倒很想要包了千江月明最高的阁子洒钱玩儿。
他深吸了口气：
“吴新机你个死人快放我出去啊啊啊啊啊啊！！！！”
桌案上那堆堆积如山随时都有可能倾倒被他很利索的选择了“我没看见啊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的一桌公文卷轴，伴随着他敲桌子的举动终于华丽丽哗啦啦的塌倒了。
他最后那一串啊啊啊是被砸倒的声音。
吴新机是个人，是个穿着账房先生的衣服一看就满脸心机一点都不无心机的人。
那如果一个人叫吴算计呢，好吧，他会是个快计，而且很会算算数。
下人们都叫他“吴总管。”
因为他是吴门的总管，权大势大号令江南财力雄厚总管长江沿岸八省十二郡的南宗之主的吴门的总管，按理说像他这样的人应该是没有什么好愁得了，因为钱是个好东西，钱能办很多事，这世上的人办事，有几个不是为了钱，而他就算不是江湖上最有钱的人，至少也是江南最有钱的人。
他现在却连连唉声叹气，愁得脸色都差了起来。虽然他以前也不是个好脸色的人。
因为他们错了，错得离谱，可笑。
吴门就算再怎么号令东西，也是需要人管的。而他只不过是个小小的总管，这吴门之上必是还有人在，这么简单的道理，那些人怎么就是想不通呢？
而现在这唯一能管他的人，正被他锁在这屋子里，严严实实防备周全牢不可破固若金汤的锁在这千江月明楼号称全西湖风景最好的阁子里，里面只放了一杯茶水，一叠青豆。
他这件事是不是做得很过分？
不光很过分，还很周全，因为他没有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必须要做的很小心才行，不能出一点差错。
他要做的是件伟大的事。他要拯救吴门。
他要用他们的门主去和亲。
“我不干！”
“您可千万不要生气，生气对皮肤不好，而属下以为门主最值钱的也就这张脸了。”
“你可真是既直白又刻薄啊。”
“属下没什么心眼，只不过实话实说罢了。”
“我连自己要娶谁都不知道。”
“对方是长江叶家的人，据说脾气还不错，长得也还可以，您应该也没有什么不满意的了。”*
长江叶家，在京城都具有非常实力的紫家。供奉金神，以其族人无与伦比的才能与财力，缔造了庞大的商业王朝的世家。难得的居然还拥有朝廷颁布的盐铁官营的许可。可说是炙手可热。这一姓氏就是块大大的金字招牌。
和他们联姻，确实没什么好抱怨的。
特别是在这种非常时期。
真的是十万火急万分危急的非常时期。
他看着散了满地的一张张的契约和账单，皱紧了眉道：“怎么这样？”
“就是这样。”吴总管笑得人畜无害“既然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说的而且就算说了从第一天起就没管过事的门主大人想必也是听不懂的所以干脆就不说了，不过南宗近来确实亏损严重，不光拿不出现钱，连债都欠了一大堆。如果您还有比您出卖色相更好的筹钱方法，我倒是不反对。”
那也不能拿我出卖色相吧！你个冷血的老狐狸！
“已经答应人家了，吴门单方面毁婚的话很可能会被让面子觉得过不去的人家报复呢”
“对双方都有利的事，我怎么可能会不答应呢”
话虽如此，心里想的却是，要报复那就报复你好了，实在不行你就代我娶她算啦，反正你们要的也就是个名份，谁来有差别么。哎呀，就是可怜了人家姑娘。
因为他决定，逃婚！
在一个月黑风高，乌鸦哀鸣的夜晚。
江南第一大势力吴门的门主，眉眼带煞，艳若桃花的榭家公子连夜潜逃。从一个戒备森严到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的屋子里。
人称江湖第一大密室消失案。
他觉得他一直在逃。
刚开始是被人追杀，他必须逃，后来是被人骗去接管了吴门这个烂摊子，他不得不逃，而现在，他逃得莫名其妙。连他自己也觉得他逃得莫名其妙。
跑早了，他有点后悔不迭，至少也该去看看人家姑娘。实在说不通再跑。
生意人总是这个世界上最好说话又最不好说话的人，就看你会不会说话。
现在倒有点好像他们在逼婚。
他转眼又一想，不对，坏了，吴新机这个人出了名的无利不起早，伸手管两道，就是说黑白两道的事他都要插手，且都插得进手。要是这件事真由他来定，定是和叶氏本家最有权势最有利用价值的女人，现在叶符地位最高的女人是掌事老太君，年芳九十八，而最有权势的则是紫府现任当家叶涟风。
一想到很有可能娶一个一脸疙瘩皮的老太太或是嫁给一个男人，他就差点从船上掉到水里去。
哎呀，一波江水荡漾，我现在藏在芦花荡。
说什么画船听雨眠，什么烟笼寒水月笼纱，全都是胡说八道。
这夜里寒霜漫漫浸上来，湖面上升起一片白茫茫的雾，倒真是寒气逼人，
不过江面上波平如静，月影雾蒙倒映江中。远远的有人吹笛，伴着明月和他心中那份难掩的惧意。
清风明月无人管，并作南楼一味凉。
南楼的头牌杀手，任谁都是会有惧意的。
他惧的却不是这个，他躺在船上，抬头望着天。心里反复念叨着，我不在船上我不在船上我不在船上我真的不在船上。
因为他不光晕船，他还怕水。跟人恐高是一个道理。水浪随风一波一波的荡漾，他的心也随风一忽儿上一忽儿下。
远远的一人高声冷喝道：“公子，你要再一动不动咱们可真就要掉水里去了。”
他咕噜一个翻身一声惨叫真的从船上直栽了下去。
扑·嗵！
惊起好大一片水花，顺带揉碎了一池清辉。
“还真掉下去了啊……”
十九站在船头吐了下舌头。心暗道，乖乖，我只给他下得是迷药，该不会是给药傻了吧？
十九是个杀手，是个很冷血，很无情，技术很好，信用也很好的杀手，与别的杀手不同的是，他不喜欢杀人，一点也不杀人，他只喜欢一个人泛舟在湖上飘啊飘，飘到哪算哪，很有点高侠隐士的风范。
但就算隐士也是要吃饭的，就算隐士不吃饭也是要买船的，他没有钱就买不了船，买不了船就不能去湖上泛舟，不能去湖上泛舟他就接不到生意，接不到生意他就没有钱，没有钱他就买不了船。
就是这样，因此他要去杀人。
在一个月色洒满江面的美丽夜晚泛舟去杀人。
他去杀人总喜欢泛着舟去的，所以他成了江南第一杀手。江南是有很多的水的，他可以坐着船去很多地方，也就可以杀很多的人。
杀手十九，他是个不喜欢陆地的人。这种风雅又确实带点杀手怪癖的习惯准确来说，应该叫做——“陆地恐惧症”。
现在，这个很是有点怪癖的杀手绑架来了一个更是有点怪癖的家伙。
整条船加上他们藏身的芦苇荡里，都开始有点阴森森的诡异气氛了。
榭芳华面无人色的躺在甲板上挺尸。
江湖上，桃花公子有三绝‘轻功，暗器，桃花瘴’，听名字就知道是邪道上出了名的麻烦人物，而此时，他有气无力的只想说一句话，“我觉得我好像被人暗杀了……”
“非也，兄台你那明明是投水自杀。”
十九觉得这件事必须要解释清楚，若是以后被其他江湖人误会，以为他是个很喜欢杀人的人，那他的名声和品味可就毁了，而且连一招就没出就暗杀了桃花公子，肯定会有很多人来找他比剑，就算不比剑也会比些别的，总归要比点什么。
江湖就是这样，新人要出名总归会想出办法的，而老一辈就会比较惨了，特别是近期突然出乐名的老一辈，千人砍万人杀那时免不了的。
树大招风啊
比如说现在风头正劲的叶涟风。
他有点小得意的对榭芳华说“我不是杀你，我是去杀叶涟风。”
他穿得很普通，一点也不像个杀手。而杀手到底要穿得什么样又没人说得清，大家总是对杀手这个神秘的职业充满幻想和想象，觉得他们行动要神神秘秘，吃饭要神神秘秘，睡觉不是睡房梁就是睡屋顶，连衣服也要与众不同，最好能让人一眼就认出来。
殊不知，让人一眼就能认出来的杀手都在还没出道前就早死了，被自己人杀死了。
没死的，就成了杀手界的传说，有了自己特有的让人一眼就能认出来的标记。
但十九却在很认真地考虑让南楼统一制服的问题。
大家齐唰唰全穿着一样的衣服站在船头，是一件很拉风，无比拉风的事情。
特别是前面的总指挥是他的时候。
他站在船头一挥手，千万人像着大海进发。
然后他想起了郑和。
想起了郑和就想起了他没有钱，没有钱就要去杀叶涟风——现在江湖上最有钱，管得钱最多的人。
“你杀他，绑架我做什么？”
榭芳华这句话说得很是哀怨，等等，他说他去杀谁？叶涟风还是紫什么？甭管他是叶什么，他姓叶，他肯定住在叶府，所以我们现在这条船肯定是往泠然溪去的，哎呀呀，逃婚逃到人家家门口去了呀，还是被人用药麻倒了载着船送过去的呀！
这人真是，至少，就算去相亲也得要他回去换身衣服呀！
十九觉得这人才真是莫名。明明是他自己从西湖上面掉到我的船上，自己为了表示略显地主之谊请他喝了碗加了料的茶，即没有把他绑起来也没有做什么别的事，只不过是让他作为人质帮自己进叶府嘛。这过分么？这哪里过分啊。至于一醒来就用一副你已经杀了我的半死不活的要死表情对着他。
你看，连你掉水里我都给你捞上来了，我够不够好人？
“你会是一辈子的好人的！”
此话肯定一语成谶。
“哎呀呀”他现在连翻个身都翻不了，你知道这种晃晃悠悠的感觉么？你知道这种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感觉么？真是让人痛不欲生。什么你知道还爱得要死？你个死变态！
“你说只要我帮你进入叶府本家就放了我？”
十九点头表示就是如此。
树林幽暗，只见广阔江面平整如镜，那一艘破旧的小船已来到了泠然溪，正临着紫府本家后院的泠然溪。当空一轮皓月，在河心投下一个玉般的银白倒影，清风吹起，那水中倒影和着整条船便也跟着摇曳起来。岸上乱七八糟火光闪现。
真是……如画美景。
榭芳华捂着胸口翻白眼，美景个鬼，靠岸吧快靠岸吧！
十九却把船掉了个头，往相反方向而去。
榭芳华很有风度的问了他一句：“你搞什么鬼”
十九也很有风度的回答了他。
“因为我突然想到件事，比杀人还要重要的事，如果没把这件事先办成就去杀人我会良心不安的，一良心不安我的技术就会差，被我杀掉的人就会死得很痛苦。你说，你能允许这么恐怖的事情发生么，恩？你说~”他笑嘻嘻的把脸凑过去，不过没敢凑得太近，桃花公子被惹急了也是会杀人的，而且他是个新手，杀人没有经验，绝对能让你痛得死去活来下辈子誓不为人。
“而且，你不想知道是谁雇我杀他的么？”
有道理。
榭芳华和十九一样，也突然不想杀十九了，这么好玩的事，如果不能知道真相的话，他无辜又善良的灵魂会不得安宁的。虽然他非常倾向于选择吴新机，多么好呀，先让他娶叶家的人，然后杀掉叶氏现任当家，并顺便解决掉几个无关重要的人，并用我的人格魅力拉拢人心，在老太君的茶里下毒，诬陷其他继承者，然后坐收渔利，并在几年后将长江叶家的势力全部收入吴门之下。啊啊啊，吴新机你好邪恶！
与此同时，吴总管坐在茶楼里开始不停的打喷嚏，揉揉鼻子心道，哪个离家出走的害人妄想狂又在念叨我了吧。想罢又开始往茶里倒胡椒并接着打喷嚏。
十九看着很诡异的开始在船上毫无形象抱头打滚的吴门宗主，咦了一声道：“原来已经猜到了吗?日落芳华果然厉害。”
不会吧，难道真是？夜晚江上的小风嗖嗖的刮着，榭芳华挑着一双上扬的桃花丹凤眼看他，眼睛闪着兴奋的神采，在黑夜里发亮，把个十九盯得个是浑身发毛发冷打哆嗦。感觉他好像见着了看到猎物的狼，而那个猎物不是小羊，就是小兔子。
岸上黑黢黢的草窠子里突然奚索一声响，十九未及细想，长刀出手，月光一晃，只见刀尖已被榭芳华一手叨住，另一手里拿着一把花生，草丛里除有一人站起来外，全被他刚才点了穴道倒在地上。
足有七八条壮汉倒在草丛里，而凶器，自是他手里临走时顺手抓出的一碟花生，月明楼有青豆，自是有花生，味道刚刚好的五香花生，在这夜风里，香味自然而然的飘散出来，引得众人的目光全往花生而去，而忘记了他刚才能在一片黑暗中将那八人的方位找出来，并能闪电般出手，于一瞬全部点中他们的穴道将他们制住而不伤一人，这等手法，不光是高手，还是个很厉害的高手，而且还有一点点的好心。
虽然他这个站起来含笑带媚的姿势带着千种风情，整个人却柔得像一抹月光，十九刚才就是被这抹月光晃了眼。
不过他的眼神可不是水润着带媚，而是站起来带晕。他待出手才记起自己是晕船的，而且一站起就将那波光晃晃的水面一览无余看得一清二楚。
他强自撑住笑道“姑娘，可否借一步，上岸说话？”
十九收刀回鞘，道“你搞什么鬼”
咦？这句话怎么有点耳熟？
“你不能杀她。”
“没错，因为我是她未婚妻！”
唉呀，榭公子你脸色真是好差呀。
叶琉瑛，叶家的直系千金，叶府三个哥哥的宝贝妹妹，唯一的女继承人，有着来自深宅大院的千金大小姐特有的楚楚可怜和存在感薄弱。
但如果这就是吴总管所谓的脾气还不错，长得也还可以，那还真的是千真万确的据说了。老大你平常看得都是些京城第一的头牌花魁吗？
黛眉如画，目若秋水，一身淡紫的裙子外罩着金色的轻纱，一张脸在月光下……完全看不清楚。
很温婉就是了。
叶琉瑛经刚才一役，有点花容失色，她人长得极美，本是绝代佳人的风姿，就是不知她一个大家闺秀半夜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而十九在听到那句‘我是他未婚妻’后表情就一直很古怪，古怪到他居然都不屑于掩饰了。就那么明目张胆的古怪给你看。
十九已经把船撑到一处避风的塘口，不管僻静与否，至少不引人注目。
榭芳华早已脚尖一点，鬼影一般飘到对面岸上。
他一离开船上站到岸上，就马上恢复了他那有一点点邪，有一点点煞，又有一点点漫不经心的闲散高傲姿态，仿佛对所有的事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十九觉得这个人很有意思。
所以他笑了，并且实话实说了。
“吴总管老是说起他们门主怎么着，门主怎么着，还老是愁眉着一张苦脸，近来江湖还传说要娶紫家的大小姐，一直以为都骗来唬人们玩儿的，没想到，不是他编的，原来还真有这个人呀！~~”
榭芳华站在岸边气得吐血，指着他道“有本事你过来！”
十九只瞥了他一眼，意思就表达的很清楚了，
有本事你过来呀！~~
这就是江湖，没本事就不要去淌那趟浑水。
而落日芳华的榭公子则明显没那个本事，至少他不会游泳。不论掉江里还是掉湖里对他来说都是一个性质，不离沉底两字。
他在岸边气得跳脚，气得凤眉倒竖。
前面有提到过，他那一双狭长的凤眼，笑起来时很迷人，眯起来时有些凶恶。其实在有些人看来，不论他眯起来还是笑起来，都是很迷人的。瞪起来时尤其可爱。
比如现在，就把身边人家小姑娘晕得五迷八素支楞着星星眼找不到北还不自知，要不是她突然还想到还有家族存亡大计寄托在自己身上，早就扑上去大叫“夫君，娶我回家吧！妾身今生唯你不嫁！”
“谁寄锦书来，雁字三两行。就是你寄得云中素字雁行书？”
“不错，就是我。”
她叹了口气，微微一笑,她笑得时候还真有些大家闺秀的羞涩来.
“你眼光倒不错。”十九一点也不诧异，榭芳华把她从头打量到脚。
“你花钱雇人谋杀你亲哥哥？”
叶琉瑛又叹了口气，好像他是个很喜欢叹气，很喜欢春花秋月，伤春悲秋的大小姐。
“我本来是想要他杀你的，最后发现实在下不了手，只好要他去杀我哥了。请多多谅解”
她解释的很无奈。
榭芳华从头到脚出了一身的冷汗。觉得现在的女人还真是可怕，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如果这就是吴总管所谓的据说脾气还不错，那我们一个个岂不全都是心理变态？
江湖有句话说得好，如果你想让一个人好，让他娶一个千金大小姐，她会温柔贤惠温文尔雅三从四德家里还很有钱；如果你想折磨一个人，让他娶一个千金大小姐，她会要他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他看着她水绿色的头饰和手镯，在月光下一闪一闪，脸上的胭脂有着淡淡的一点红，他就想到了一首诗，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他又紧接着想到了另一首诗，鱼戏莲叶间,莲叶何田田。
红的白的鲤鱼在荷叶下面游来游去游来游去游来游去。
游来游去的松鼠桂鱼、清汤鱼翅、响油鳝糊，翡翠虾斗、荷花集锦炖……呜
他呻吟了一声，神情万分怨念纠结沮丧，我从昨天到现在都还没有吃过东西，你们站在这里吹风还有说有笑的样子，他越想越难过
“我饿了！”
他说饿得时候，语气一下变得有些懒洋洋的犹豫，把他们全都震住了。叶大小姐过了好一会才明白过来他刚才到底说了什么，似乎不了解居然有人会说饿，而且是在这么一个很有点阴谋诡秘气氛的夜里。
简直都有点不可思议了。
榭芳华半晌看他们没有反应，一个人蹲下来，闷闷的剥莲子吃。这本是一处荒废的荷塘，荷花榭了大半，只剩下些莲蓬挂在那里。
他静静的吃了会莲子，把手一伸，伸到叶琉瑛面前，手心里躺着几颗剥好的莲子。
叶琉瑛不知何意，吃完后一张脸皱上成一团，想吐出来又不甘心，良久苦着一张脸，吐了吐舌头道，
“真苦。”
榭芳华拍拍手站起来，“这样我们就算扯平了。姑娘总不会平白无故要嫁给我，还是说你该不会是真看上我了？”
他问这句话的神情如远山青空纯净无比。
叶琉瑛在有一瞬间差点就要说是了，可惜嘴里的苦味怎么也压不下去，没有去了芯的莲子苦如黄连，苦得她说不出话来，她突然就很是怨气，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待她，她在叶府无不是三个哥哥的掌上明珠，在外面也是被宠到天上的人物，何时受过这等气，所以她说：“不是。”
她说，我只是要见一见你与这位名动长江沿岸的第一杀手。
我要你们帮我一个忙。
这个忙帮成了，叶家以后每年收利分你们三成；帮不成，大家一起掉脑袋。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番外之——临江仙（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