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孽》幻世草

17、寻找迷失的真相

　　从来没有见过御飞脆弱的一面。原来再坚强的人也有伤心的时候。当御飞在自己怀里毫不掩饰的恸哭时，云芷感到从未有过的凄凉与无助。可是云芷不停的告诉自己要挺住，自己还要照顾御飞。好不容易把昏迷的御飞扶到琉璃宫的床上，再也撑不下去的云芷倒在床沿。可是看到御飞虚弱的样子，云芷不得不爬起来，继续衣不解带的照顾那个令人心痛的家伙。柔弱的女人总是在心爱的人面前变得坚强。即使是身份如此高贵，被皇上视为掌上明珠的八公主也不例外。
　　御飞睁开眼的刹那，看到的第一个人是云芷。仿佛是命中注定的，让他在最无助的时候碰到云芷。
　　御飞本来想把事情都告诉云芷，可是又担心云芷会被牵扯进来，所以只能用善意的谎言把这件事轻描淡写。
　　“云芷，这几天我要处理一些事可能会一直在外面。所以你不用等我回来了。”御飞上早朝前叮嘱云芷。
　　“放心吧。如果有空，我会去找婉清聊天谈心的。你出征的那段时间多亏了她。否则我没等你回来，就被闷死了。”云芷为御飞细心的整理官服。
　　“我也好久没去看老师了。等我忙完这阵，就去和他杀上几盘棋。”虽是同朝为官，即使下了朝，也很难说上几句话。
　　心急如焚的御飞在上完早朝后立即出宫，赶向驸马府。下了马，把马缰交给仆人后，问：“无双在吗？”
　　“回驸马，无双姑娘在书房。”管家看到风尘仆仆的御飞也很奇怪。
　　“御飞，你怎么了。”无双看到御飞失魂落魄的样子，很是不解。奇怪的是他怎么会在现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无双，我找到我娘了。”御飞说的不带一丝情感。
　　“真的吗。那应该高兴才是。”无双以为御飞的娘亲尚在人间。
　　“不是的，她已然是一具白骨了。这是我从娘身上找到的。”御飞拿出那枚戒指。
　　“什么。伯母已经仙逝了。”无双感到震惊。这不是她所想的。
　　“原来我以为娘亲尚在人间，所以我有了活着的信念，可是现在连娘都不在了。我。。。。。”御飞像一个迷了路的孩子哇哇的哭了起来。
　　无双知道现在不应该说什么，无声的安慰比起千言万语都来得管用。只有哭够了，才能振作起来。
　　过了好久，哭声渐渐弱了下来。“无双,这样吧。待会我们就着手调查。”御飞想知道是谁这么残忍要杀害自己手无缚鸡之力的母亲。
　　“嗯。这才像我认识的御飞嘛。”看来无双的担心都是白费的。
　　“云芷知道这件事吗？”无双突然想到。
　　“我没有告诉她这是我的母亲。这件事太复杂了。我不想她牵扯进来。”毕竟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险。
　　御飞在行动之前，又细心的为自己敷上一层假面。
　　临出门时，管家跑上前准备把马缰递给御飞。可是御飞一把抓住，“我们可能会晚点回来，让大家不要等了。”御飞说着先抱无双上马，接着自己也坐在马鞍上。
　　“知道了。少爷，还有一件事向您禀告。”管家突然想到半个月前的那个半面人。
　　“子川，一切等我回来再讲吧。”御飞用鞭子抽了一下马背，马儿就向前驶去了。
　　“你打算从哪里查起。”两人已然下了马在街市步行，无双跟在快步如飞的御飞后面，却不知道去哪。“我想娘入了宫，身边一定有宫女服侍。前几天我通过调查所有服侍过秘密妃子（柳冰心）的宫女都在秘密妃子无故失踪后被遣散回家。可是，她们一个个都离奇失踪。还好有一个年长的宫女安然无恙。现在我们唯一的希望就是找到她，问清楚当年的情况。”御飞也没有把握是否能找到她，只知道她在一年前出现在梧桐巷。
　　“天无绝人之路。我们一定会找到她的。”无双给了御飞支持。御飞紧紧地回握住无双的手。
　　天下着蒙蒙细雨，两个人在一把油纸伞下前行。走到了梧桐巷，鳞次栉比的房屋显得错落有致。
　　“这就开始吧。”御飞敲了敲门。“好像没有人。”
　　于是转移阵地，换了一家人。开门的是一位先生。儒雅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一个读书人。“有事吗？”突然地来访让那位先生不能适应。
　　“哦。打扰了。请问这附近有没有住过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妇人。她是从皇宫中出来的。”御飞谦虚的问。
　　“你说的是冯大娘啊。她住在那颗柳树旁边，看见没。她一个人生活也怪可怜的。”那位先生也是热心人。
　　“谢谢您。告辞。”御飞和云芷决定去找那位冯大娘。
　　敲了敲门，好久也没有人应答。再用力敲敲，门没锁，推开了。两个人进门后看到白发苍苍的冯大娘。
　　“您是冯大娘吗？”御飞礼貌的问。
　　“你说什么，大声点。我听不见。”正在洗衣服的冯大娘有严重的耳疾。
　　“我说您是不是冯大娘。”御飞用最响亮的声音也不能唤醒她沉睡的耳朵。
　　“那我写字她总看得见吧。”于是御飞快速写了这次的来意，希望她能帮助自己。
　　冯大娘看了字，摇摇手。“我不识字的。看不来。”御飞彻底崩溃了。
　　无双看到苦恼的御飞拉长了一张脸。微微一笑。拉了拉御飞的衣袖。“御飞，你能不能现在画一幅你娘的画像啊。”
　　起先御飞是被急昏了头，可是听到无双的话，有燃起了希望。“对。我怎么没想到。”御飞提起笔飞快的勾勒出母亲的模样。画完后，两人都有些惆怅。
　　冯大娘干完活，走进客厅。看到御飞的画，脚不自主的向前迈。微微颤抖的手捧起画作。“这是，这是柳贵妃。你们想知道的是这个人吧。”
　　御飞微微点头。
　　“我看你们不像凶神恶煞的人。就在去年有一群人就到我家想劫走我。发现我又老又聋，才放了我。”冯大娘顿了顿，“我从小就长在宫中，生活一直安逸自由。自从四年前，皇上让我服侍柳贵妃一切都发生了改变。那是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皇上突然抱了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进了景仁宫。当时我们都傻了。直到皇上大喊，”快去叫太医啊。你给我烧些热水，你给我拿些毛巾。你给我过来照顾她。万一她要有事，你们都别想活了。“从未见过皇上如此重视过一个人，还发了脾气。我是幸运的，只要负责照看她。还好在御医的精心调治下，柳贵妃终于苏醒过来，可是她怎么都不肯吃药，不论皇上说什么。于是有一天，我决定长跪不起来让她服药。虽然我知道效果甚微，可也要一试。
　　“你这是干什么，我说过我是不会吃药的。”柳贵妃躺着说，她可能连坐着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您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可以跟皇上说，皇上一定会满足您的。’我当时只是想劝她吃药，可谁知我知道了一个惊天大秘密。柳贵妃说这次上官家惨遭灭门都是因她而起的。皇上有一次到将军府来拜访上官霸。中途喝酒皇上起身去如厕。可是迷了路不经意间走进后院。推开房门，看到柳冰心。不知是喝醉了还是什么缘故：‘皇上向柳冰心诉苦，本来柳冰心已是自己的妃子，无奈祖母不同意这门婚事。于是只得作罢。可是自从江南的匆匆邂逅，司马麒对柳冰心的音容相貌念念不忘。祖母去世后，司马麒就像脱了缰的野马，再也没有人可以阻止他的选择了。但是另外一个消息又打碎了他的梦：镇疆将军要和他朝思暮想的女子成亲了。这无疑是个惊天霹雳。震碎了他的心。可是为时已晚。只怪自己与他有缘无分。’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甘心。看着眼前人，司马麒硬是把柳冰心抱在怀里，疯狂地吻着。不顾怀里人的反抗。司马麒就像发了疯似的把柳冰心推倒在床上上•••••••等到他意识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做下了不可原谅的事。司马麒警告说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如果有谁知道了这件事，对两个人都不好。
　　柳冰心用幽怨的眼神盯着他：‘我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你。’
　　皇上冷冷的说：‘他有的不过是他个人的性命，而朕手上握的是万里江山，千千万万个生命。朕输不起，也不能输。’
　　这件事过后很久，一直是风平浪静，直到生下上官静，再到看她长大成人，柳冰心和皇上都没见过面。可是不知是谁捏造了上官霸密谋造反的证据，并且向皇上告密。我以为皇上不会相信这种谣言，因为上官霸十年如一日的为大燕守护边疆，如果没有他，那其他那些整天虎视眈眈、窥伺大燕的国家早就向我们进攻了。可是皇上正是怕上官霸获得越来越多人气而功高盖主、威胁到他的皇位就借此机会派遣大内敢死队将其灭门，仅仅留下柳冰心一人，接下来发生的就是我看到的了。”冯大娘不知道为什么会跟这个外人说了这么多，但是直觉告诉她这个人和柳贵妃有莫大的关系。
　　“那她是怎么死的？”御飞有些气急败坏地问。
　　“我也不清楚。好像是柳贵妃在休养半年后的一天突然失踪了，然后曾经服侍过她的人都被遣散出宫。
　　直觉告诉御飞，这件事和司马麒有关。“我们告辞了。这些就留给你了。”御飞把身上的银子都掏给了冯大娘，毕竟她也服侍过母亲。
　　“线索又断了。”无双在马上报怨。
　　“不。这件事和皇上有关。我看还是要从皇宫查起。你怎么了。脸色一直这么苍白。是不是没休息好啊。待会我给你看看。”
　　“不用了。已经好久个星期了。就是一直想吐，头有些晕。”无双靠在御飞的怀里有些慵懒。
　　“不会是••••”御飞有预感。回到驸马府，亲自给无双把脉，“不可能啊，我不相信。”御飞在把了一次脉“真的是这样吗？”没有想到无双怀孕了。“怎么会，无双怎么可能会有孩子的。从脉象上看已经有3个月了，是自己的吗？不，我怎么会让一个女人怀孕呢。”御飞一个人正在那儿做激烈的思想斗争。
　　“御飞，御飞，有什么问题吗。”无双用轻柔的手在御飞面前晃晃。
　　“无双，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御飞蹲在她脚边，握住她的手，问道，“我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吗？如果有，我一定会去改。你千万不要不要我啊。”
　　“你是怎么了，怎么现在说这个。”无双笑着说。
　　“我是认真的。请你也认真的回答我。”御飞正色道。
　　“没有。你没有对不起我的。我能体谅你，不能每天都陪在我身边。我知道你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无双抚摸御飞的头。
　　御飞倏地站起来，带着哭腔，“那你为什么对不起我，有了别人的孩子。”
　　“你说什么，孩子，我跟你的吗？”无双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请不要把我和你扯上什么关系，你的孩子和我毫无关系，试问我能让你的肚子鼓起来吗？”连自己都不信，还能信谁。
　　“我只说一次。今生今世我只让一个人碰过我，那个人是你，如果有孩子，那个人也只有你。”无双直视御飞的眼睛，她没有说谎。
　　“真的？”御飞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御飞情不自禁的抱起无双：“我有孩子了，我要当爹了。我要当爹了。”忘情的亲吻无双。
　　“轻点，万一碰到孩子怎么办。”无双嗔怪道。
　　“放心，我会像爱护你一样爱护他的。”御飞轻柔的抚摸无双的肚子，侧耳倾听未出世的宝宝的呼吸。
　　“傻瓜，才3个月大，怎么可能听到声音嘛。”无双有时觉得他像个长不大的小孩。看着他纯洁无暇的笑容，让她舒心下来。
　　“无双，你到我师父那去住吧。我有一种预感，我娘的死和皇上有直接的关系。如果到时他知道我是上官家的后人，定不会放过我，甚至也会连累到你。我不想你和未出世的宝宝受到伤害，也不想他们用你们来逼我就范。所以你们去百草轩找我师父，让我没有后顾之忧吧。”御飞也不知道这样的决定是否是正确的选择。
　　无双怔怔的说道：“你说过的，不离不弃，生死相随。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不要我了。”无双的心180度大转变，经历了火与冰。
　　“好无双。你要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面对的不是一两个人，而是整个皇室，也许还有其他的。我不忍心让你和我一起冒险。只要你活得好好的，我就有希望。如果你有什么事，那我宁愿出事的人是我。”御飞耐心的劝慰。这是属于她一个人的战斗
　　“这是我前几天在城隍庙给你祈求的平安符。那你要保证毫发无损的来见我们。”无双嘟囔着嘴，小女人的模样表现无遗。
　　御飞抱了抱无双，被她的善解人意给感动了。“行李我会让小玉准备的，就让她和你一起去好了，路上也有个伴。这是我给师父的信，你要保管好，到百草轩后亲手交给他。”御飞把能想到的考虑好了。

作者有话说

　　这章应该就是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