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中唐门》唐方一战

5、月明

　　月明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 时见幽人独往来 飘渺孤鸿影
　　竟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 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夜静静的，仿佛可以听见露珠往花瓣上滴落的声音。
　　流星刚升起，一轮蛾眉般的下弦月，正挂在远处的树梢。夜已很深，屋子里没有点灯，春风偷偷的
　　从窗子里爬进来，送来了满屋的花香。
　　唐方合衣倒在床上，却没有睡意。
　　那幽幽的萧声回荡在这寂静的夜里，流淌在孤身在外的游子心底，有一种被抚慰的幸福，象是睡在
　　母亲温暖的怀抱里。
　　唐方睡不着，不是因为这萧声，而是吹萧的人，她知道，如果她不说的话，他可以吹一个晚上，一直一直这样下去。他已经吹了两个时辰了。
　　终于，她忍不住了，冲出屋子，对着房顶的唐朋大喊道：“你不让我睡没关系，别吵着别人。”
　　唐朋停了下来，知道唐方已经原谅他了，开心的笑起来，那笑容，纯净的象个孩子，但由于不停地吹了太久，嘴都有些木了，这一笑，好痛，痛的他眉毛鼻子挤到一起，可爱极了。看着这样的唐朋，唐方的脸再也绷不住了，噗嗤笑了出来，那一点点小小的不快，也都融化在了年轻的少年少女们比春风更温暖的笑容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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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邃的厅堂，一重又一重。
　　一重又一重竹帘深重，将十丈红尘全都隔绝在帘外，却将深山秋韵全部深深的藏在厅堂中。
　　竹帘间有燕子盘旋梁上，昔日王谢堂前燕，今日莫非已非来此家院？案头的钟鼎，莫非是金谷故物？

　　唐老太太的脸上挂着几丝笑意，这可真是太难得了。
　　唐方坐在她的身旁，讲述着这次江南之行的事，当然也少不了将唐朋遇见美女的事添有油加醋的描述了一番，让坐在一旁正在和唐陵下棋的唐朋有点发窘，尤其是接收到唐陵和唐飞调侃的目光之后，更是有点不好意思了。
　　看着唐方眉飞色舞的样子，老太太怜惜的抚摩着她乌黑如瀑布的秀发，温和的问：“方儿，这次出来好象很开心啊，不象前阵子总是那么闷了。”
　　唐方抓着老太太的胳膊，撒娇道：“就是嘛，在外面好玩嘛，我都舍不得回来了，以后也让我自由出去好吗，奶奶？”
　　一声“奶奶”叫的老太太心底有种莫名的感动，多久没人这么叫过她了，最近的一次还是朋儿五岁那年叫的，结果还被他爹唐君秋训斥了一顿，就再没人这么叫过她了。
　　一阵冲动下，她竟忘了无为的警告，允诺道：“好，以后只要你愿意，想什么时候出去就什么时候出去？”
　　唐方大喜，一把搂住唐老太太，又哭又笑道：“奶奶，你太好了，你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人，我爱你。”
　　一旁的三少面面相觑，又惊又喜，记得当初，是老太太下令不准唐方擅自离开唐家堡的，怎么这么轻易就答应了呢，他们几个这么多年都没成功啊。
　　事实证明，这是唐老太太这辈子所做过的最后悔的决定之一，直到十年时候，她还常常想，如果当初没有一时心软答应的话，是不是那看似不可逆转的命运会不会不一样了呢。
　　其实，唐方比她更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