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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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亏得子涓制得住你，要不这张嘴”家津笑说。
“我这张嘴如何？你倒是说说看”景迁盯住家津。
“你这张嘴，上说天文地理，下讲前后百年，总之呢，一张铁嘴，可以招摇撞骗。”子涓淡淡一说，大伙儿哄得笑了。
景迁挠头，撇嘴，气的说不出话。
学生时代，最吸引人的女生总是两类，要么，像何小茜，出尽风头，万人瞩目；口才学识，不肯输给别人半分。
要么，是子涓这类，古典美人，文静儒雅，有史泰生子女的风范。是学堂里头的另一路人，很多人觉得她像满清的格格多过像学堂里的新式女学生。
她对别人从不挖苦玩笑，只有自家弟弟，肯这样说。
大伙儿纷纷说开。
子涓却别过头去看窗外的细柳。
徐家津在另一头偷偷看着子涓。
其实，徐家津生得很好看，面孔虽白，却透出一股正气，眉目清秀却也带些威严，又是学堂里的风云人物，虽然并不流行自由恋爱，但是大胆的女学生也敢在私下谈论他的好处。
但是偏偏徐少爷皮薄面嫩，一旦单独同子涓讲话，便红了面孔。
“子涓，明天的宣讲会活动你来么？”
“景迁怎么说？”
“照我说，你该来，我们请了张德明来讲西学，听一听是有好处的，请他来还费了番周折。你们不到，不是可惜了。”家津又说下许多和西学，什么国民有关的事。
子涓并没有听进去几个字。
家津又说：“何小茜也来，她虽说是急性子，但是也没坏处，你们何不聊聊？”
“何小茜？是不是她也去，所以景迁才嚷着去的？”子涓笑笑。“这个景迁，肚子里就这点鬼心肠。我不是不同她交好，但是，似乎山水有隔，我们到底是两类人呢，不便太多交谈。要不然，话不投机，又像上次一样不欢而散。”
子涓从来不看好何小茜，何小茜则是的的确确不喜欢子涓。她的一套理论和处事方法在子涓这里毫无用处。热情还是冷落，子涓都一样过自己的日子，她甚至想叫人孤立子涓，却偶然发现，子涓的人缘远好过自己，但凡叫了孤立子涓的人到头来都成了孤立自己。
“总之，我留了你们的位置，拉着景迁来吧，总有好处。”
几只灰鸽子飞过天去，天气有些微寒了。
踏进家门，子涓的心里又暗一暗。
“怎么，又一个人走回来，景迁呢？”史太太问。
子涓素来不懂得讲谎话：“与同学走了。”
“又是那个女学生？”史太太声音高起来“我不是跟你讲过，要他陪你回家，莫在外头同那些个人来往，读新书，读新书，都读到同学身上去。到时候再来个自由恋爱，家里头可受不了。子涓，我说话你听到没？”
“他有手有脚，难道我绑上他不叫他去？”子涓缓缓说，语调不高，话却硬实。
史太太气的哼一声，转身进了屋，去叫老爷。
子涓回了房，也不开书卷，也不梳洗，倒在床上，和衣睡着了。
“子涓，子涓”迷糊中，她听见有人叫，看不清面孔，远远的，好像认识似的。
她一睁眼，景迁就贴在她面前。
吓得子涓大叫。
“听说你晚饭都没吃，怎么，病了？”景迁低声问。
“没有，只是累，没胃口。”
“不还是病了么？我派人去叫医生，给你看看吧，你近日脸上都不大好。”
从小到大，只要这个姐姐一病，景迁就立刻从个顽皮小子变个小大人，端药送水，打扇递帕。
“我有话同你说”子涓坐起来一拢头发。
景迁笑道：“什么了不得的事儿，这样表情。徐家津同你说什么了？”
子涓不说话，一皱眉。
“好了，好了，别气，别气。我不过说着玩儿。”景迁忙说。
“有什么好玩的，也不是十一二的小孩子，还说着玩。什么事儿都玩得的么？愿意玩，你同他们玩去。”子涓很少这样发脾气。
“这可是没道理，我回家了没去别处先来看你，倒惹了你一顿教训。”景迁起身说。
“以后你要玩，请你自己同他们说，别让娘回来埋怨我。我可管不住你。”
景迁没了话，知道是子涓又被他娘埋怨了。只有坐下来，也不敢再发脾气。
“叫吴嫂弄些吃的吧，总不能饿着肚子睡觉。”
“没相干，我只要说，以后你要做什么，同谁去，提前与太太说了。我管不了那许多，再有，明天的什么会我没那兴趣，你去同徐家津讲，免得我与他多几句，又落得你们嚼舌根。”
“不过几句玩笑，还至于……”景迁有些讷讷的，子涓向来不这样小气。
“我要讲的也讲完了，我还是累，让我睡吧。”挥手要他出去。
“子涓……”景迁张张嘴，便没趣地起身了。
门吱呀一声掩上，子涓看着墙壁，越发想到这几年里的变幻，不由得她不这样担心。
太太的事儿倒是没什么，太太素来不喜欢子涓，也难怪，到底不是亲生骨肉，不为难她便是对她慈善了。好在史老爷疼子涓，从不少过景迁的。家里三个女儿，也只有子涓可以出入新式学堂，同景迁一起学些东西。可这些在史太太看来却越发的不顺序。
史泰生是个与众不同的人，与他同样的人，莫不是三妻四妾的，他却只娶了史太太一个，连丫头都少用。
这么一个史泰生，却又在外头有一个女儿，带子涓回来的时候，子涓已经有两岁的光景，史泰生只说这是他的骨肉，要史太太好好地待她。任凭史太太吵闹，史泰生也不管，后来史太太说要丢子涓出去，史泰生忽然大怒，吼道：“你若胆敢动她，我就休了你。”子涓从此的地位，便同景迁是一样的。
子涓不记得这些事，也不记得自己的母亲是谁，只知道父亲不想提。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