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雷引》淮兰

9、上卷8

　　不小心磕在了楼梯上，一只手伸过来把我扶起。
　　“别走得那么急，”凌风带着笑音的语气终于多了一点严肃。
　　“碍着你什么，”我回答。
　　“你还在想他？”他冷声问。
　　“谁？”我一愣。
　　“明知故问，”凌风满眼恼火。
　　我微笑了，甚至不知为什么：“那又怎样？”
　　他紧紧盯着我，口中忽然发出一声冷笑：“好，好!”
　　说完，他越过我，独自上楼了。
　　凌风还是严格地教我御风术，尽管我毫无起色。有空时，他却经常一个人发呆，我尽可以偷着吓唬他，但我没有这样做；我很少看见凌风这样严肃，十多年来他都是讽刺又漫不经心的样子，现在是怎么了？
　　听说大哥这次要从参加修为比试的女子中选出妻子来，我一直不大舒服。我终于发觉前些天自己忽视了曲流眼中的暗淡，发觉她说的话里都有一种哀伤的情绪，发觉了许多以前没有发现的问题。
　　一句话：陌生人要把小流的位子抢走啦！
　　“砰！”一声巨响。
　　凌风破门而入：“你怎么了？”他一脸紧张地看着我，而我大头朝下，也正傻乎乎地回看着他：“什么？”
　　他默默上前，把我扶起来，我这才发现原来我的睡姿不对，一个不稳当，就栽倒在地了。“没什么，”我尴尬地笑笑，想起头脑中前一个画面——凌天娶了一个不知什么样子的女人，曲流只能束手站在一侧，身影凄凉——那该是刚才的梦境，不过很快就要成真了。
　　我惊了一跳。
　　凌风已经把我抱在怀里，轻声安抚着。
　　我看着他的双眼，一时失神。
　　他……为什么这样安慰我？
　　“看呆了吗，月儿？”他的手指在我面上轻点，他微笑着。
　　“其实你对我挺好的，”我不好意思地笑，“抱歉，我以为你只会讽刺呢。”
　　他笑意加深：“原来我在你眼里居然是这样的人……你刚刚在想什么？”
　　“凌天——”话音未落，他立即堵住了我的双唇。
　　这次他的吻是相对温柔的接触，仿佛在对待一个易碎的珍宝。我惊异于他的柔和，睁大了眼睛。一吻过后，他睁开双眼，笑道：“怎么了？”
　　我古怪地看着他，心里觉得尴尬。对于界限严明的轻灵谷来说，这些举动大多是不该有的，为什么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这样对我？我非常不解，仍然看着他发愣。
　　“你不喜欢吗？”他轻声问。
　　我摇摇头，重新考虑了一下。倒也不是反感，那是什么呢？不习惯？
　　“我还是太心急了，”他微叹一声，随即一笑：“你做恶梦了？”
　　“对，我梦见一个陌生女人成了大哥的妻子，而小流只能站在一边难过……”想起曲流脸上那种哀伤至深的神色，我心里发冷。
　　凌风的表情一松：“原来如此，大哥不一定立刻就娶，曲流也不是没有希望。”
　　“她有希望吗？”我悲伤地问。
　　“有的，”凌风郑重说道，“她和我们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大哥对她也亲一些，大哥不会要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的。”
　　“我不觉得，”我说道，“谷主现在一定会要大哥娶一个家世强大的女子，小流没有别的亲属和依靠，伯父曲景……又是那样一种身份，我怕谷主不会答应，这不会重振轻灵的。”
　　“也不尽然，现在那些女人，哪个不是对轻灵夫人之名虎视眈眈？也许谷主不愿意要大哥娶有野心的女子，”凌风道。
　　我心事重重地点了点头：“但愿如此，也希望大哥能明白小流。”
　　“原来你是为了曲流啊，”凌风微笑，“我是白担心。”
　　我瞥他一眼：“你担心个什么劲。”
　　凌风笑得越发温柔：“月儿还是我的呢。”
　　“我是自己的，”我反驳道。
　　凌风紧紧地抱着我：“随你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