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雷引》淮兰

59、下卷8

　　“我不知道，”曲流道。
　　她卧在床上，怀里抱着一个白白净净的婴儿，脖子上还挂着一块玉牌，上面是个天字，那是凌天随身带的玉牌。我问起轻灵谷毁灭的事情，她只给了我这么一个回答。随后，她微微一笑：“月月，我们只过了一年多。我爱他爱了这么多年，而仅仅一年时光，别人就把他夺走了。”
　　“到底是谁？那天你看见什么了？”我悲问。
　　“我什么都没看见，”曲流平平静静地说，仿佛这与她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只记得满天的大火，满地的官兵，他们都拿着箭，箭上抹毒，凡是中箭的都倒在地上了，我们人本来就少，他们一波一波的……”曲流哽住了嗓子。
　　“你看见他了？”我又问。
　　“没有，”曲流一笑，“现在法术界不就是这么传的吗。自从那件事出了之后，我们就没有说话的余地了……那天谷主住的凌云阁已经在火海里了，大哥带着我们逃，然后大哥就留下替我们挡着，我和小炎一路逃到谷外，又碰上了那些人，小炎——力竭……我在山林里流浪了好几天。”
　　“大哥呢？他还活着吗？”我问。
　　“不知道，生死不明，”曲流笑着，泪水止不住流下：“我还记得那天，他最后推了一把我和小炎，说：‘小流，你现在不能出事，好好保护自己！’说完这句话，他扭头就冲向那些人了……”
　　“那你没看见他死，对不对？”我着急地说。
　　曲流泪眼朦胧点点头，眼睛中带着一丝希望。
　　“说不定，”我回答。
　　我看着那个孩子，苦笑：“起名字了没有？”
　　“没有，”曲流把手放在婴儿的额上，婴儿万事不知，吮着手指头。
　　“叫凌世吧，”我想了想，“我记得大哥当年起名字，就是按照祖父的名字去了一个字，叫凌天；现在这孩子也按照父亲的名字去一个字，就叫凌世吧。”
　　曲流不答，低头看着自己的孩子，哭道：“世儿，世儿……”

　　我尽可能没有声音地打点东西，却还是惊动了凌风。
　　他慢慢走进来，皱眉道：“你要去哪里？”
　　“我想凌天也许没有死，想去打听打听，”我手里不停。
　　“不能去，你现在想自投罗网了吗？”凌风微怒。
　　“也许不一定，毕竟时间不长，”我回答。
　　他扳住我的手：“不行。”
　　我抬眼，瞧了瞧他：“不行？”
　　他摇摇头。
　　“想看我的月隐吗？”我笑问。
　　他微笑了，在我唇上重重亲了一下：“你用得了吗？”
　　我无力地放下双手。他把我收拾的东西放在一边，抱紧了我。“想走，一个月之后再说吧，”他轻笑着，“看过曲流了？她说过什么？说我是罪魁祸首？”
　　“没，她只说不知道，”我低声道。
　　“我还以为她也要把这笔账算在我头上，”凌风漫不经心地看着我，“你呢？”
　　“我什么？”我恍然大悟，说：“你知道一点风，是不是？”
　　“那也是几天之后了，”凌风道，“要不我能去得那么及时？”
　　“那天火门……”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堵住。
　　他模糊不清地说：“以后再说，我累了。”
　　“你累了你还……”我把后半句话咽下去，抓住他到处乱动的手，满脸绯红。
　　他睁开眼，笑看着我：“我对你可不累。”
　　我不理，一头扎进他怀里，闭了眼睛：“你敢动我一下，你试试。”
　　“不碰不碰，”凌风苦笑，深深吸了口气：“和你睡在一起，我的耐力好了很多。”
　　我想起他在风平楼看歌舞的场景，气道：“你也可以不要。”
　　“不要什么？”凌风微笑，“不要你还要谁？”
　　“你随便，”我回道。
　　他捧住我的头，印下一吻，抱着我静静睡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