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秋番外集》sanus

21、意外（三）

　　莫飞偷偷睁开一只眼，发现周围人群已散，只有清月在床边托着脑袋守着，他放心的喘口大气嘻笑：“喂！没事没事！我这是装晕！”伸出一根手指抹掉清月脸颊上一滴盈盈闪动的泪珠子，心中有点感动，嘴里却不屑的“切”一声，“你怎么一遇事就知道哭呢？”说着起身穿鞋。

　　清月擦一把眼泪，微微坐起叉腰：“我不哭，有人信吗？我不哭，宗主能饶得了你？凡是发挥失常败下阵来的都逃不了责罚！要不是看你摔下高台时“不慎”撞了脑袋晕死了过去怪可怜的，宗主早就把你也推进黑牢挨鞭子了！”

　　莫飞挤挤眼：“我聪明吧？还真不是我夸口，无间道上下就属我阿飞最精明智慧！连宗主都被我骗的一愣一愣的，你们呀，哪个都玩不过我！”

　　莫飞得意洋洋的哼着小曲就要推门出屋，清月赶紧拦住，小声劝：“先别出去！比武还没结束呢！万一让宗主看见你好好的没伤没痛，肯定又是一场好气！到时候你可就吃不了兜着走哦！”

　　莫飞满不在乎道：“你以为我像你一样傻！我自然得绕开比武场……”话音还未全然落下，两人都听见屋外的石子路上传来脚步声，似乎正有一人朝这边走来。莫飞顿时面皮一凛，二话不说拉着清月的手转身直往回奔。他慌忙将清月按坐在床边，自己跳上床躺平，并挤眼示意她接着哭。

　　然后听见门响，吱呀一声打开又关闭。莫飞闭着眼，眼珠直抖，清月推了他一下，小声：“是隔壁。”

　　隔壁有人。

　　这里是总坛演武场西面的几间连排的厢房，与演武场仅隔着一片不大的茂密树丛。这些房间平时只做放置兵器之用，近日里清扫了出来，值此比武之日专供人休息换衣。莫飞和清月听见隐约的桌椅茶水声，心说这会儿许是来了人要歇息一时。

　　莫飞抚着心口吁气，刚把虚弱的心脏稍稍放回了原处，就听见屋外又一个脚步声由远而近。来人似走得很急，大步登上了台阶就去推隔壁的屋门，传来展颢的声音：“如云！如云你可不能再……”

　　莫飞一听这低沉的嗓音，还没来得及惊悚，忽的又闻“砰”的一声响动，隔壁那刚打开一条窄缝的房门已被屋内的人强行关闭，喜鹊微微埋怨的婉转高音：“大哥怎的还是这么冒失！总坛虽是大哥的地界，可这里也不乏女眷出入，你进屋前总得敲个门啊！你还当是年少那会儿咱们几个混在一处不分彼此的么！”

　　展颢被关在门外尴尬万分的退开两步，磨叽一阵也没能成功的挤出一句抱歉的话来，只道：“你先穿好衣裙，我有话急与你说。”

　　喜鹊在屋里换衣服收拾的功夫，展颢在廊下负手转圈，莫飞和清月在隔壁房里惊讶。

　　二人对视，清月闪着一双大眼睛，无声的做着口型：““如云”？这可是喜鹊的闺名么？”

　　莫飞眼珠转来转去，露出一点窥视了旁人隐私的兴奋表情，口型道：“喜鹊管宗主叫“大哥”？宗主一口一个“如云”？我早觉出他们关系不同一般，果真如此啊！”清月眨眨眼，口型问道：“果真怎样啊？”莫飞翻个白眼，口型回道：“这么明显你都不能参懂，你比我想象的还要蠢啊！”

　　等了一阵，门终于“吱呀”打开，展颢有点焦躁的迎上前：“你可算出来了！”喜鹊已换好了一身紫色劲装，长发梳起，颇显的她俐落艳美。她抱着手臂倚在门旁，脸上不大高兴的：“是什么事这么急呀？还劳烦大哥亲自跑来一趟？”

　　展颢一手抓住她的胳膊拉她进屋关门：“如云，这回你得听我的……”

　　莫飞和清月几乎将耳朵贴在了墙上。

　　展颢断然道：“不能再战下去了！下一场你便示弱败阵，就这么定了！”

　　“什么就这么定了！我偏不依！如云从来都是听大哥的！我就不能也为自己做回主吗？”

　　“不能！”展颢大声道，随后抿了抿嘴唇，缓口气解释：“不是，你不知道，这后面呀，还有好几个武艺高强的跟那儿等着呢！他们还没亮相呢！你说你已经连战了十来个回合，体力必已耗损，若是一个不慎受了伤可叫我怎么心安呢？是不是？你就当是体谅体谅我！你看我都出汗了！……”

　　展颢费尽口舌连哄带劝，也不知是否奏效，喜鹊的脸越绷越紧，没说什么，只随着展颢转回了比武场上，她在心里翻个白眼，悄声嘟囔一句：“我听出来了，反正你就是瞧不起我们女人！”

　　二人走远了，屋里清月眨着一双大眼睛：“喜鹊与宗主，他们两个，好亲密呀，难道他们……”莫飞喘口大气：“你才听出来啊！”摸着清月的头慨叹：“真是吃了没文化的亏了！理解力这么弱！”清月气得瞪眼。莫飞摊手道：“你瞪我也没用！这只能怪你自己，谁叫你平日总是逃躲老秦的授课！”清月眨眨眼，疑问道：“老秦的课上也教这个吗？”莫飞道：“当然啦！以后好好跟着老秦念书吧！你也长长见识！”清月郁郁的“哦”一声，点了点头。莫飞悄悄偏过头去，差点笑出声来。真好骗，我说什么她都信。

　　比武场下，火莲找不到父亲正觉奇怪呢，他窝坐在太师椅里无聊的剥着桔子吃，抬目远远的瞧见了石子路上并肩而来的两个身影，一个是无间宗主展颢，另一个是左使喜鹊，展颢频频转头与她低声说话，眼里流露出一点担忧与爱惜。火莲轻吸一口气，微微拧起了眉头，心里莫名的就涌出一股烦躁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