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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第 7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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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一会儿,王佑才回过神,手指着躺倒在地上的女人,惊恐的道:“那个人、那个人闯了进来、杀了她!”
“那个人……”
余火莲心中冷哼一声,在椅子上坐下,昂首道,“那个人、叫冷清,是个不会善罢甘休的人。他要杀的人,从来就没失过手!……”他双目如刃,唇边带笑,“丞相若不肯明言相告,事事总要防着火莲……那火莲、就难以帮助丞相化险为夷,更难保丞相、是否能活得过今夜了!”
脸上一阵颤抖的抽搐,王佑在余火莲深邃坚定的双眼中找不到一丝破绽和把柄,心道他身为开封府护卫曾和冷清交过手,必是了解此贼的狠辣行径,恐无虚言。王佑叹道,“你救过老夫两次,老夫明白你的忠心。……冷清之事,依你看,又该如何解决?……”
“冷清的事……说白了,不过是关乎当年丢失的长皇孙。”余火莲道,“他会来找丞相,想来,丞相必是知道些内情了!”
王佑眯缝着眼睛迟疑了一阵,无奈点头述道,“当年,长皇孙失踪,老夫盘问过奶娘,可她什么都不知道,就连那几名禁军的面貌都没看清楚,追查了好几年,长皇孙就像从人间消失了一样,却没料到,如今贼人冷清突然带着长皇孙的襁褓出现……”
还真是长皇孙的襁褓么?……
余火莲朝地上躺倒的女人看了一眼,那颈上的伤口确是出自冷清之手,一剑封喉。
他暗自一笑,缓缓道:“奶娘一死,也就没有人可以证明长皇孙的身份了?……所以冷清才杀了她……”
“余状元的意思是……”
王佑惊道,“冷清他、想要假冒长皇孙?!……”
“否则,他又怎好杀了这最重要的证人?”
余火莲笑道,“长皇孙若真在他的手里,那他必会以此向朝廷邀功令赏,又如何会杀了奶娘自拆戏台!……如今,只怕那襁褓不知从何处偶然得来,就凭冷清的野心和他无所不用其极的秉性,什么事他都做的出来……更何况是假冒长皇孙入宫登现太子之位!!”
“这……”
王佑震惊,扼腕悻悻叹道,“这岂不是要乱了朝纲……”
余火莲心道: 你这老狐狸,在我面前装什么赤胆忠心?!只怕是你在当今太子身上下了太大的功夫,不想让多年的辛劳付诸东流水了吧!
王佑双眉紧锁,“那……余大人有何想法?”
余火莲道:“唯今之计,只有先与冷清合作,让他入宫受皇上的封赏百官的朝贺顺利坐上太子之位,然后,咱们再挑破天窗!拆穿他的身份,拉他下马!……”他笑道,“到时候,圣上总不好向天下人解释说自己认错了儿子,那岂不是要贻人笑柄!……如此,丞相既可除去贼人冷清的威胁,又可杜绝真正的长皇孙回宫,以绝后患!不是一举两得么?”
王佑恍然,眼中掠过一丝讶然之色,微微点头,“只是……”
“只是,这个从襁褓里就丢失了的孩子,这么多年杳无音讯……就算他真能回得了皇廷,皇妃早已去世,谁又能辨得出真假?!”余火莲佯叹道,“只怕冷清这回,只要能握得住那块黄绫布,也就握住了江山!……同时、也握住了丞相和下官的项上人头!”
王佑听罢心头一颤,思忖一阵,摇头道,“也并非是如此简单,……”他走近几步,低声言道:“据老夫所知,在长皇孙的左脚掌心,有五颗排成梅花状的朱砂痣!……”
这……和爹告诉冷清的一样?!……爹为什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难道当年的长皇孙真是被爹劫走的?……
余火莲眼神一跳,忽然笑了一声,冷声道,“丞相还能不能说点别的?”
王佑奇道,“你……”
“区区朱砂痣岂能作为定罪的论断!”
余火莲笑道,“无论是除去朱砂,还是点上朱砂,民间有的是法子!只要忍得了苦,受得了疼……要想以假乱真简直是轻而易举!”
“这……”
王佑皱眉思忖,“其实,还有一个可以证明长皇孙真实身份的物件……就是当年的一份摸骨图!——太子出生之时,曾有一位道人为他摸骨绘了图,不过这图、早已随着长皇孙的失踪一同丢失……要想握住把柄,只好找回那位道人……”
“丞相不会告诉下官,就连丞相也不知道这道人如今、身在何处吧?!”
“你!……”
王佑心中一惊,无奈叹道,“贾道人他……”
“什么该留,什么不该留……”
余火莲将冷清的匕首双手奉上给王佑,唇边扯出一个浅淡的弧度,缓缓道,
“丞相应该明白怎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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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间道总坛
“你这是……”展颢拉住秋娘。
秋娘拂开他的手,行至门边叫来个白衣守卫,吩咐了一桌酒菜,回身笑道:“展颢,我们好久没有一起共饮了,是不是?”
“你……”
秋娘挪步坐回桌边,手轻放在他的手上,“我是你的妻子,你对我也要防范三分吗?”
“当然不是……”
“那就别这么紧张兮兮的,”秋娘的话音刚落,门口进来几个下人把酒菜端了上来,置放妥当,秋娘道,“好,你们下去吧。”
展颢眼光一扫,单是酒坛就有十几个,“你不是说过再也不饮酒了吗?”
“是说过,”秋娘道,“只是,习惯了,一有什么担心的事我就……”
展颢眸光一掠,皱眉道,“担心……余火莲?”
“嗯,”
秋娘供认不讳,“火莲说,他去做他该做的事,让我不要插手,也不要担心。可是,我怎么能不担心呢?……”秋娘说着,眼中蒙上了一层水雾,她伸手取了个酒坛,打开,倒了两碗酒,“……以前,我担心的是你,每次一有战事,你就整月整月的回不来……”
展颢看她的眼眶湿润,心中一紧,“秋娘……”见她握着酒坛倒酒的手在颤抖,展颢赶紧帮她扶稳了酒坛。
“没事,”
秋娘放下沉重的酒坛,含泪笑道,“一直都是这样的,我早就习惯了。”
“一直……都是吗……”
“嗯,一直都是,”
秋娘微微顿了一顿,低声惨然笑道,“我这酒量、还是在辽营的时候、练出来的……”
“辽……”
展颢双眉紧锁,“该死的人、已经死了……”
“我知道……”
秋娘轻声道,“那个把我带进辽地的人、给我下毒的人……他死在了战场上,死在了你的枪下,这也许就是天意吧。只是可惜,还有很多人依然被困在那里,还有很多人,已经成为了战争下的无辜亡魂……”
展颢敛眸静静听着,默然一叹,“我始终、救不了天下人……”
“展颢……”秋娘看得他眼中闪现的哀愁,心中不忍,紧紧握着他的手,“那你又何必,为了一个锦囊,一本矿脉,而在一夜之间杀掉那么多人呢?……”
“……有些事,你不明白……”
我不明白……
你杀了他,也留下了他的剑谱,是不是?……
你到底、想让火莲去做什么?
那个锦囊,当年我就打开过……只是,直到那一次火莲背上受了伤,我为他敷药……
我才知道,火莲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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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真要这么做吗?……
余火莲从丞相府里出来,一路揣度。
刚踏进春山书寓时,就看见冷清手捧着一方丝帕若有所思的坐在屋门口。
余火莲关了院门,笑问:“你都准备好了?”
冷清收起丝帕,“有什么好准备的?该知道的、你爹早都已经告诉我了,从王佑那里根本什么都打探不到!……”眼中一丝愁绪一闪而逝,冷清正容问道,“何时入宫?”
“明日一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