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度》百古了于

6、优度的信

　　我抱起优度，他的身体渐冷。我把他的头靠在我怀里，想让他更加温暖一点。可是，他还是越来越冷。突然之间，我也好冷，我哭了，大声地哭，我对他说，“我来了。”

　　优度给我的最后一封信。只有一句话。

　　刃至：
　　来生，让我做你的妻。
　　优度

　　花颜对我说：“刃至，能帮我在他旁边盖个楼吗？我想一直陪他，他太寂寞了。”

　　我说：“好的。”

　　花颜对我说：“刃至，你要经常来看他。”

　　我说：“好的。”

　　我依照那日他唱歌的庭院，给他修葺了安眠的地方。每次来，就好像能听见他的歌声。渐渐，回想起他当时唱的歌：“风之习习兮，随之飘荡，陈酒杯错兮，缘起缘落，故人相见兮，惘若尘封，君意深深兮，空音缈缈。”

　　最迟，莫过故人西辞，来不及说一句珍重，就已别离。

　　花颜说：“刃至，如果优度没有死，你会让他做你的夜人吗？”

　　我直直地看着花颜，问：“他没死吗？这种事情，不要乱开玩笑。”

　　花颜说：“我没有，我认真问你。”

　　我忍住眼泪，说：“如果，优度没有死，别说他做我的夜人，我做他的夜人，也行。”

　　花颜：“真的？”

　　我点点头。

　　花颜咬了咬牙，递给我一本书。转身就跑了。

　　我打开书，读了下去。是优度的字。

　　刃至：
　　你果然还是个笨蛋。非要我死了，才承认我和你之间的感情。现在，我大概已经被你埋在土里了。是怎样的墓地呢？是不是我唱歌的地方？
　　我说过，我会把你的国家还给你的，这里还行吧。你喜欢吗？

　　读到这里，我哭了。

　　刃至，你会不会感动得哭了？我有很多话要对你讲，可是，你一直不给我机会。现在，我死了，就可以了。这里记下了我所有生前要对你说的话。我最开心的事情，就是在你心口旁边刺了一刀，这样，你就可以一直记得我了。

　　读到这里，我苦笑了，伸手抚摸伤口地方。即使你不刺我一刀，我也不会忘记你的。优度。

　　刃至，一想到我已经死了，我就觉得很轻松了。我可以对你说，这段感情，折磨了我很多年。我一直为你而活着。自从，你最后一次来看我，那时，你意气风发的样子，真让我喜欢。可是，我们还要打仗。我心里很难过。我不想和你打仗。所以，我从那时候，开始服用一种药。这种药帮助我不那么痛苦。这种药服用两年，就会没有痛苦死去。可是，我还想见你一面。

　　读到这里，我的眼睛实在模糊。于是，我合起来。走出庭院，去找花颜，问是什么药。

　　花颜对我说，她也不知道。

　　晚上，我睡不着，一直在想优度，于是，拿出书，继续看。

　　我翻了一页，继续。

　　一开始，我不想要花颜的，因为，我知道她对我的感情很赤诚，可是，我听说她和你在一起已经一两年了。我想知道你的事情。而且，我知道，即使对方不喜欢自己，如果能看见彼此，也是多么快乐，所以，我想花颜不要像我这样寂寞。

　　刃至，还有谁，会像我这样，来喜欢你呢？

　　我怀抱着优度写给我的这些，开始失声痛哭。当我哭得精疲力竭后，我睡着了。当我醒来的时候，花颜正在我身边。花颜对我说：“优度，他很喜欢你。”我没有接着她的话，只是深深地看着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