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度》百古了于

4、花颜的心

　　不日，优度又来了。来时，还带了一队商旅和一份通商协议。

　　对于协议，看上去还是比较合理，我也很高兴，于是请优度喝酒吃饭，听听花颜唱歌看看花颜跳舞。优度的人，正襟危坐着，缓缓斟酒，慢慢品饮，我迷迷糊糊看过去，优度似玉人一般，一下子把花颜比了下去。甚至，花颜也频频向优度抛眉眼。

　　晚间，花颜跑来对我说：“大主，您平日对我尚好，未曾迫我。今昔见优度大人，心喜万分，若不能随行，花颜欲死。”

　　“花颜，你这样一说，岂不是实实在在羞辱我吗？”我低头看跪在我面前的花颜，暗暗叹气。

　　“花颜不敢。大主，花颜虽然是一歌伎，但花颜尚有心，花颜身随心往。如大人阻拦，花颜死而无怨。”花颜垂头顿了顿，又道：“大主，无论您同不同意，花颜先歌舞一曲，报大主垂青。”

　　言毕，花颜目中带泪，身形游动，飞帛起袖，飘然而舞，莺莺歌声，如求如诉，转转停停，如哀如怨。瞥一眼，如香消玉损，听一次，如瞬时断肠。突然，花颜哑然，怔怔看着门外，我顺她的目光，找到了那个人——优度。

　　优度低语：“花颜，你愿意随我，我未必肯留你，你何必为难刃至？”

　　花颜听得，泪涌如珠。优度举手，轻轻擦拭花颜的面腮。月光下，一对壁人。突然，我觉得自己是多么多余。五味陈杂，避入内室。

　　一会儿，又听见花颜的歌声，似乎已经没有刚才的苦楚，平和很多。不知道优度对她说了什么。再过了一会儿，优度在门口大喊：“刃至，滚出来。”

　　我走了出来，看见优度微笑。问：“有龌龊之气，需得快放，久而易亡。”

　　优度大笑：“原来刃至不仅会打仗，还会笑话人。”

　　我不语，等待他的龌龊之气。

　　“已经一年了，刃至。”优度说。

　　“恩。”我不明白他要说什么。

　　“再过两年，我们就要你死我活了。”优度看着我。

　　“恩，我是不会放过你的。”我咬咬牙，呲出一句。

　　“一起喝杯酒吗？”优度绕有兴致。

　　“好啊，要不要花颜唱一曲？”我回应道。

　　“花颜啊，不错啊，你舍得给我？”优度自然而然地说。

　　“呵，如果她自己愿意，我也随她去了。不可强求，这是我的行事方式。”我看了看他。

　　“哦，不可强求啊。”优度揶揄。

　　我做势让优度先行，然后吩咐备酒，找来花颜。在花园中开展夜宴。

　　花颜得知我允许她立刻，顿时花容艳丽，跳起舞姿如飞鸿舞蝶，分外悠扬。

　　优度坐于我左侧，时不时倾身耳语，让我不自在。

　　宴毕，优度起身，向众人言：“我与刃至有密言。”

　　我不知优度有何居心，但想到他先前的做法，略略点头，于是大家散出庭外。

　　“刃至。”优度似乎自言自语。然后，他略抬头，眼神自然流动，如湖水，深媚清雅。他欲言又止，独自思量。
　　我也不想打扰，默默等待他的下文。

　　“你听我唱一曲，怎样？”优度疑惑地说。

　　“嗯？”我以为我听错了。

　　但是，没等我回答，优度已经开始唱了。

　　怎么形容优度的歌声呢？我想我大概是喝了有点多。优度的歌声，应该用缥缈来形容。我凝神看着他，忽然有个念头一闪而过。如果，优度是我的夜人，就好了。

　　优度唱完，瞥了瞥我，正遇上我色靡靡的眼神。忽然，他恼怒起来。啪——打了我一个耳光。愤然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