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图图的糊涂人生》金针菜

41、第二章.古代情人节

　　咖啡猫用手比了比我的身高，笑道：“想不到，图图长得这般高了，快到钱哥哥的肩膀了……对了，母后让人送来的衣服，都能穿吗？”

　　自从三年前冬至节，进过王宫后，每逢节日，王后娘娘都派人送东西给我，吃的，玩的，穿的……样样齐全，扬州姆妈叹道：“我怎么感觉，图图是人家寄养在咱们家的，吃的，穿的都备齐了，阿是怕我待亏她？”

　　实际上，我后来不要说见王后娘娘，连咖啡猫都很难见着。为什么？不是被小白“鸟大爷”给软禁了嘛！这实实足足两年半时间中，咖啡猫来胡府，也只能站在院子门口，远远地与我对话几句，近了，或讲多了，小白就会从屋顶上，飞下来，作势欲扑。

　　有一次，我听三哥说，他们要去狩猎，实在心痒难熬，就求他们帮我想想办法。也是年轻人凑在一起，好胜心强，又听说是对付海东青，都很踊跃地，带了各自的武器、猎犬，拥到院子前。

　　原本在书房中，闭目养神的“鸟大爷”听见外面嘈杂的人声、狗吠声，突然睁开眼睛，赤目中射出一道凶光，看得我往后连退两步。它鸟都没有鸟我一眼，振翅，就从书房窗子飞了出去，老师说的果然没错：人从门进出，畜生才从窗过。

　　小白先是飞上书房屋顶，收翅立好，居高临下，打量门口的一群不速之客，那架势像极了一个君临天下的皇帝。

　　那一群原本汪汪乱吠，奋力从主人手中挣扎的猎犬，一霎间，都安静了下来，如临大敌，有几只胆小的，不顾主人怒骂，还往后缩了缩。

　　咖啡猫养的三条猎犬据说都是名种，果然人有人品，狗有狗品，这时非但没有后退，而是全身绷紧了肌肉，发出低沉的怒吼声，沉着地向前逼近。那一大群的狗儿，大多想起自己的责任，此刻，也鼓起了勇气，跟着那三条猎犬，呈包围状，向书房进发。

　　他们原本，也只是想逼走小白，将胡小八解放出来。注意，那是一大群的猎犬，这种强大的气势，能让山中的猛兽，闻风而逃，何况是一只鸟儿?不过是长副翅膀，跑起来，快点……我得意洋洋地倚在书房门口，想看一场好戏。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白光从天闪过，直扑那带头的猎犬，一个眼眨，已经分开。那头猎犬痛得在地上打滚，狗脸上，鲜血淋淋，一只眼睛已经没有了。小白展翅在空中盘旋，放声厉鸣------不要说狗，院子门口顿时连人影都不见一个。要不是院子里还撒落着血迹，我几乎要怀疑自己刚刚是否在发梦？

　　很久以后，咖啡猫才又到院子门口，远远地与我打声招呼。我因为，害他损失了一条名贵猎犬，心中愧疚，不好意思旧事重提。而咖啡猫好像比我还要惭愧，渐渐来院子，少了。但逢年过节的礼物，倒没短过我，经常让人送来。

　　老师看了我画的“连环画”后回信，大意是说：海东青本就是一种猛禽，头颅坚硬无比，力能碎石，速度能追上飞箭，是契丹贵族用来狞猎的好帮手，不要说是区区一只猎犬，就是山中的虎豹，都忌它三分……又责怪一番，推测定是我不安心读书，才生出是非……并又加重了功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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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咖啡猫点点头：“真的要谢谢你娘，王后娘娘送那么多衣服，那么多的款式，知道我喜欢男装，居然也备下了。那么多，大大小小，我穿到十八岁，都够了，倒被家中的小哥哥们，讨了几件去。而且料子和款式，都不是市面上，能见到的。你姆妈，人真好……”

　　听着我叽叽喳喳的一番话，咖啡猫满意地笑了：“图图，你喜欢就好。这几个宫人，倒没有忘记我的嘱咐，办事有方，回头，我赏她们。”

　　啊？！

　　咖啡猫便要带我去见王妃，说是宫中几位娘娘经常问起，今天，正好都在杏花楼，去碰碰面吧。我心中不愿，但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每次王后派人来送东西，其他几位娘娘也都有赏赐夹在其中，于情于理，我都不好推托---不去。只有苦着脸，跟有他后面，往杏花楼行去。

　　一路上，不断有侍卫，宫人向咖啡猫恭恭敬敬地请安，还有些官员们，边向他行礼致意，边好奇地偷偷打量我。我浑身上下都难受，他倒是笑咪咪，如沐春风。这几年，听三哥哥他们偶然说起，钱王越来越依重五王爷，这次探春宴的保卫安全工作，又是他总指挥。

　　好不容易捱到杏花楼前。

　　为了王室的探春宴，附近这一带西湖沿岸，早就被官兵拦隔。说是大王要与民同庆，能进入场地内的，还不都是些官员及其家眷，以及王室贵族。我家因是此次接办单位，又是右相大人的亲属，才有被邀请的资格。这次，我家兄妹八人都参加了，扬州姆妈虽也得了邀请，却坚决不肯凑这个热闹，倒与她平常爱扎闹猛的性子相背，据说，要与伯母俩人结伴，去哪个小观音堂念经去。

　　大多数的客人，只能安排在临时搭建的帐篷内饮酒吃食，但所幸天气晴朗，人们都愿意在外面三三两两的闲逛。古代清明节，有点像现代的情人节，在古代，原本坚持男女授受不亲，可唯独在这期间，却提倡男女交往！清明前后，古代的男女都会到水边休憩、划船游玩，甚至在野外谈情说爱。

　　这次“探春宴”成了未婚男女难得的相亲好机会，反正能进场的非富即贵，都是好人家出生。一班适龄的少男少女们，个个打扮得如孔雀般花枝招展。我的几个小哥哥，除了小七,尚懵懵懂懂，未醒人事。另几个都似发春的动物般，扭捏可笑，昨夜先后跑到我房里，商量借些衣物配饰，为了化身为翩翩公子，博得美女青睐，他们居然连小八的毒舌都不顾了，啧，啧，真是佩服！

　　咖啡猫身为钱王与王后的嫡子，又极可能成为下一代的吴越王，自然是一众少女目光的焦点。到杏花楼的途中，我们经历了数次的“偶遇”，有失足的，有闪腰的，有……没等五王爷出手，总是有侍从，挺身而出，及时解救，换来白眼一双。

　　但还是有各种叠成小老鼠，小兔子，小花篮等样子的手绢，伴着咯、咯的笑声，不时落到五王爷的身上。咖啡猫浑若不觉地向前，我跟在后面，弯腰拣个不停，边大声喊：“阿哥，等等我！你看，这位姐姐的手绢折得好有趣……哇，这条帕子好漂亮，好柔软，真丝的呀……哇，这位姐姐的字写得真好，阿哥，你来看看------”原先，如刀剑般射向胡图图的目光，顿时，都变得好温柔，好亲切。

　　“原来是王爷的妹妹呀。”

　　“怎么，我没见过，去年宫中宴会，我参加过的。没见过有这样一位公主？”

　　“嗨，你知道啥，听说，王后娘娘有个侄女儿，十分宝贝，以前来过西都的。”

　　“我也听家中阿哥说起过，那个多多喜欢穿男装，大概就是伊-----”

　　“怪不得，长得又好看，人又可爱。”

　　“是呀，是呀，要是再大些，恐怕就如王后娘娘一样，是吴越第一美人啦！”越说越大声,未恐我们听不到。

　　这个马屁拍得爽！虽然对被一眼识破性别，有些难过，对这些赞美嘛，我照单全收。我屁颠屁颠地跑到咖啡猫跟前，他见我两手抓满了各种形状，花花绿绿的手绢，没好气地问：“图图，你自己没有帕子用吗？要不要，我让人明天送一箱子来？”

　　我对他甜甜一笑，脸上若隐若现地显出两个梨形小酒涡，这是我对着铜镜修练无数次的“必杀技”，尽管深知我的恶劣本性，但只要一露出这纯良无瑕的笑容，家人还是不能拒绝我的种种无理要求。行走江湖，总要有一技傍身才好。

　　“呵，呵，钱罐阿哥，你的魅力真是太大了，图图好祟拜你噢!”边说，还边眨巴着天真的眼睛。

　　咖啡猫有些哭笑不得，只得摇摇头，加快步子前行。我心情好转，一蹦一跳地跟在后面，边将拣来的手绢，装入袖袋中。

　　杏花楼附近的守卫，要比别的地方都多，照样恭恭敬敬地向王爷行礼，咖啡猫照样是笑咪咪地点头。我跟在他后面，迅速地将两只眼睛的眼皮用手翻上去，两只小手指勾住嘴巴，使劲往两边拉，还伸出两个食指抵住眼梢，边翻着白眼，边伸出头去，卖力地表演着鬼脸，边跟着跨进大门。

　　守卫们的表情僵化了，想要扭头不看，又不能对王爷无理，很辛苦地忍着。我心中大为得意，这时传来一阵女子的轻笑：“五王爷，你这是从哪里寻来的小怪物？”一个粉色宫装的女子走了出来。

　　咖啡猫猛一回头，我冷不防，被捉了个现行，伸手悻悻地将眼皮翻下，趁他还未来得及开口，迎面向那女子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