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图图的糊涂人生》金针菜

3、三．哥哥们，是用来奴役的

　　公元907年，农民起义军的叛徒朱温，废黜唐朝末代皇帝，改国号为"梁”，霸据了黄河流域，史称"后梁"。此后，北方军阀长期混战，在短短的五十年间，先后又出现过后唐、后晋、后汉、后周几个短暂的小王朝。而在南方以及山西等地，军阀乘机崛起，相继建立了十个割据政权，钱鏐建立的吴越国，便是十国之一。这就是史称的“五代十国”。

　　五代是个乱世，几个国家整天打得来乒零乓朗，黎明百姓苦不堪言，清风师兄居然将我投放到这种背景？阿是，与我有仇不成？

　　“钱塘自五代时，不□□戈，其人民幸福富庶安乐。十余万家，环以湖山，左右映带，而闽海商贾风帆浪泊，出入于烟涛杳霭之凤可谓盛矣。”---北宋欧阳修《有美堂记》

　　“……吴越地方千里，带甲十万，铸山煑海，象犀珠玉之富，甲于天下，然终不失臣节，贡献相望于道。是以其民至于老死不识兵革,四时嬉游歌鼓之声相闻，至今不废，其有德于斯民甚厚。”----苏东坡写的《表忠观碑》

　　公元908年，即吴越国天宝一年，胡图图华丽地诞生在乱世中的桃花源---吴越西都杭州，师兄诚不欺我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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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去夏来，钱塘湖（西湖）上的荷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如斯已达第五遭,胡家的小八已满了五岁。

　　此刻坐在一个巨型的圆木桶里，吆三喝四的，可不就是她嘛？

　　“不对，不是那朵，六哥，是在你后面的那朵啦！”

　　“小七，你摘这么多莲蓬做啥，又没啥好吃。”

　　“啊呀，四五，还是你最得我心，这段藕好粗，好嫩，回去让奶妈做糯米糖藕吃，呵呵呵。”

　　哥哥们，要来干吗的？当然是用来奴役的！

　　五哥游到我的木桶边，把手里的藕递给我：“图图，那今天，可以让哥哥吃马铃瓜了吧？”

　　大家请不要把此马铃瓜与马铃署或者与那种丑陋的田鸡瓜混为一谈！此马铃瓜实为西瓜也，黑绿瓜纹，黄色瓜瓤。跟现代的那种什么“小金凤”，什么太空种子，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西瓜，其时刚从非洲经中亚传入吴越，一般人家连见都未曾见过。我家不是有钱吗？才偶而能尝个鲜。去年，我突发奇想，将食后的西瓜子珍重其事的包入纸内，交给胡四一大哥：“哥，我们以后的幸福生活可都指望你啦，我看好你喔！”

　　我大哥那是谁呀？放二十一世纪的今天，就是一个绝对的农业科技人才！他果然不辜负我的殷切希望，西瓜在开元府嘉兴县与华亭县交际的一块土地上试验成功了！

　　从此，我家日日有西瓜可啖。西瓜还成为吴越王室的专供，推动了吴越国与其他九国的外交发展，充实了每年对后梁皇帝的贡奉清单。

　　最重要，为我家带来了可持续发展的经济动力，为我那糊涂老爹要养活一大家子，要娶那么多儿媳而分忧。吃过夜晚，坐在院子里，我经常边吐着西瓜子，边摸着圆鼓鼓的肚子，边对着老爹叹气：“妻多夫贱，子多父贱。阿爸你没事生这么多儿子，干什么啦？一窝败家仔，害图图的嫁妆都没落实......”

　　对于我的第一句话，姆妈总是大力点头，可是后面的话，却往往换来一圈弑死人的目光和一堆西瓜皮---果然是良药可口，忠言逆耳哇！

　　再回到马铃瓜的问题上，这种黄瓤的西瓜，成活率相当低，栽培一个比普通红瓤的要多费十倍功夫，而且运输更成问题：一碰就会暴裂。但它的鲜美度却是普通西瓜的十倍。我实在是爱死伊了！

　　为了奖赏我对西瓜种植的杰出贡献，大哥特意为我留植了此瓜。瓜少人多，每天一个，半个是我的，剩下的由几个哥哥们均分。看着我短胳膊短腿坐在小竹椅上，“吭哧、吭哧”地挖着半个大西瓜，哥哥们眼冒绿光。

　　从此，马铃瓜成了哥哥们哄骗我的良好动力，反过来，也成了我奴役哥哥们的有效手段。呵呵，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说不得谁算计谁。

　　“嗯,五阿哥,你顶顶好人，今朝，我让你吃一滴滴。”

　　“一勺？”

　　“一口！”

　　一勺、一口有区别哇？

　　当然，原来呢，我都让他们挖一勺，反正一只小瓷勺能多到啥地方去？

　　结果，上趟，三阿哥从扬州外公家回来（他平时，就是一只白脚花狸猫，难得在家中。），带给我两只烂泥巴做的苏州大阿福，我一开心，答应让他挖一勺瓜肉，结果，这只死人妖拿来一只盛饭的饭勺，一下子把半只大西瓜的精华挖光，害我哭煞脱！

　　所以，后来，我规定只有一口。勺有大小，嘴巴再大，也不会大到啥地方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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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四五、胡四六，抗着我的“御座”---红漆圆木桶，桶里乱七八糟地堆满了荷花，莲蓬，沾着烂泥的藕，还有刚摸上来的螺丝、河蛙（五哥，六哥的游水本事真好），在前面雄纠纠、气昂昂地开道。

　　我和小七一人举着一张大荷叶在后面“噼噼啪啪”地开跑，赤脚板打在石板路上的声音，正叫好听。

　　不用怀疑，此刻，我们四人都是精赤、赤膊---你见过谁去游水，还穿个西装，打个领带的？

　　嗯，我身上好像还是多了条短裤。这个是乳娘死活要给穿上的，姆妈倒没什么意见。如果不是怕乳娘太烦，我连这个都不愿意穿！

　　凭什么，人家都可以脱个精光光，我一定要盖上？因为是女的？我看了半天，也没发现小七哥的胸膛和我的,有啥区别？都是一个肚脐眼,两个小赤豆。最多，他黑点，我白点。这个是有点奇怪，同样是这样晒，几个哥哥都变黑、变油亮了，只有我，大家都说“晒不黑”，还有人说“越晒越白”，这完全是放屁，连三哥那只“人妖”都能晒黑，尽管他每天从头到脚捂得严严实实出去，还老拿把扇子遮遮掩掩的，还是比每天暴露在烈日下的我要黑，呵呵......我只是比较耐晒而已!

　　远远地就看见家门口大柳树下，停着几顶轿子，大概是来客人了。我们自觉地改从后门进，毕竟，胡府的公子、小姐这个样子见客，是有点寒碜。

　　“啊--------”

　　“哇--------”

　　五哥、六哥撞到了什么人，“嘭嗵”木桶落地，啊呀，我的花呀，我的糯米糖藕哇……嚎哭着扑上去抢救。

　　“你、你、你、你们这些猢狲精！” 身着白色圆领长袍，腰系玉带，头戴沙制幞头，脚蹬乌靴，手中还摇着一把折扇，此刻却低头为袍子被溅的污点，皱着眉头的桃花男，不正是离家多日的三哥嘛？

　　“是----三阿哥”，我连忙接口。

　　“小八，看看你自家这副样子，哪里像个女的？”

　　“我当然不像女的，因为我本来就是女的；三阿哥，你---呵，呵，倒蛮蛮像个女的！”切，三个月不回转，回来就寻相骂，我怕你不成！

　　“哼，看看你现在这副模样！下趟一定会嫁不出去，寻不着老公，只好留在家里做做老姑娘！”

　　我真的生气了!不顾小七拼命拉我胳膊，一口气冲到这只死阿三脚趾头前，抬头挺胸（我只到他肚脐眼上头一点点，不过人小，气势决不能低！），点着自家的鼻头：“你看好！我以后会讨一百个老公，个个比你有铜钿，个个比你结棍（厉害），我叫伊拉（他们）一道来敲煞你这只寿头（笨蛋）！”

　　“哈，还会有人会讨你？倒贴也没人要！下趟一定是胡家的大问题，连累我们这些阿哥，小八，你还是现在多拍拍三哥马屁，如果以后没地方去，我良心好，还留你在家吃口饭。”

　　我头发根也竖起来了：“你这只不男不女的死人妖，下趟才会成大问题！一只花里八拉的老男人，老婆嘛，不好好去讨一个。一日到夜，花天酒地，迟早你会得早老年痴呆加前列腺炎，还要麻烦弟弟、妹妹……”（三哥才十八，这个咒，超前的。）

　　“什么是早老年疾呆加前列腺炎？”有人勤学好问，是乖乖的小七哥。

　　我头也不回：“两种病啦，早老年痴呆么，就是等他老了，会变傻瓜，什么都不懂，屎都拉在裤子上；前列腺炎，就是他这种花叉叉的男人会得的，枪用滥过头，会坏脱，以后会尿不出，尿不尽的......”

　　“花柳病？”这次是个陌生的声音。

　　“不是，花柳、梅毒是性病，会传人的；前列腺炎不会传人。。。。。。”嗯，有点不对，周围特别静，连三哥都停止了与我争吵，只静静地看着我，眼神诡异。

　　这时，我才注意到，三哥身后还站着两个陌生人，都一副憋着笑，又带点疑虑的样子望着我。

　　刚刚接话的那位，穿着褚黄色的锦沙袍，胸口，袖身都用金线绣着图腾，头上束着金冠，正中间一颗龙眼大的珍珠，一副我是大款的样子。此人正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伸着脖子，打量我。

　　我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胡家上下已习惯了我的语出惊人，比较麻木，常以为是小孩子胡说八道，也幸亏一家子都比较没文化。有文化的二哥不住一起，三哥又常年在外游荡，回家就爱和我斗嘴，从不正正经经地说话。但在这两个不知深浅外人面前，我可不想成为被深入研究的对象。

　　尤其，那个离得较远，只穿着件薄棉布青衫，头顶幞头的高个子。这人初一看，让人全无兴趣，除了身高，扔人堆里，准不见了。但当他抬眼向我看来时，眼中那道精光，竟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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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预告:活色生香的美人儿,下一章马上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