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图图的糊涂人生》金针菜

26、二十六。结仇

　　随着俏生生的笑声，一众侍女簇拥着走进来一个美女。瓜子脸盘，身条修长，行动间腰肢扭动，我脑中浮出三个字“美女蛇”！只见她一双凤目似喜似嗔，水灵灵，秋波流转，不要说男人，连我个小八腊子见了，也失心神，恨不得上去喊一声：“美女姐姐，你哪能长得介好看呢？”

　　可惜，一想到伊那个瘦瓦瓦，贼伯伯的山羊胡子的老爹，我就一激灵，不由得往王妃娘娘身边挨了挨。

　　桌子旁一圈人面面相觑，都不作声了，看起来这个郑妃不大得人心的。倒是孙氏娘娘淡然一笑，微微欠身道：“妹妹方才不是说身不好，歇息了嘛？这会，可是好些了？那就一起坐吧。”

　　本来，王妃娘娘将我和李多多一边一个安排在她身边，以便照顾。那郑妃来了，二话不说，就挥手让人在王妃的旁边安了座位，这样一来，她倒是夹在王妃与我中间了。

　　我立刻坐立不安起来，那个郑妃待得坐下，与王妃娘娘略一招呼，便转头对着我：“好个标致的女伢儿，倒比宫中几位公主，生得都上前些，倒像我亲生的一般。”话间未落，席间有两、三位小夫人已变了脸色，大概是有女儿的。

　　我的汗，嗖地冒出来，辣块你个妈妈，你倒是想做我的妈妈来了？阿要你生得出来的！讨我便宜？

　　我堆起虚伪的笑脸：“这位美女姐姐，图图倒也蛮想叫你声姆妈......”李多多在对面，不断地对着我放出“秋波飞刀”----我要杀死你个zzzz的胡图图！

　　我天真地一笑，故意歪着脑袋，讨好地看着郑妃：“可是，美女姐姐，你这么年轻漂亮，会不会被图图叫老了？”

　　她用帕子掩住了嘴角，笑得花枝乱颤：“好个有趣的小东西，真会说话。”

　　我顿了顿，又傻乎乎地说：“何况讲出去嘛，人家也勿会相信的。因为我听乳娘说，女人家腰太细，屁股太小，养勿出小人来的！”边说，还边伸过头去，研究她美丽的身段。

　　旁边的几个小夫人都好似忍俊不禁不住一般，齐齐拿起帕子，掩住口角，低低地笑起来。郑妃的脸由红转白，又由白转红，这样转了几转后，反应过来，一伸手，给了我一记耳光。啊呀，她手上有什么东西，锋利地划过，我尖利地惨叫了一声。

　　厅中的人一时都愣住了，只有李多多像只小豹子一样，旋风般地从桌子另一侧飞过来，从后边一头撞向郑妃，顿时连人带椅子都翻到在地。

　　大厅里顿时乱成一团，郑妃被她带来的侍女慌忙扶起，伸着手颤颤地指着我们：“好！好！都反了，都反了，来人啊，给我打----打死这两个小畜生！”

　　太监与侍女们都不敢动，立在那里面面相觑。英雄的李多多双手叉腰挡在我面前，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概，我感动地眼泪水嗒嗒滴，摸摸挨打的脸，哇，哇，哇------全是血，完了，完了，这下完了，我被毁容了！

　　我的美女生涯就此中断，人生无趣！

　　王妃娘娘发言了：“李多多，你怎么可以对郑姨如此无礼，毕竟也是你的长辈......”多多鼻子里出气，哼，她算哪门子的长辈？

　　“郑妃，你也是的，小孩子家不懂事，一时失言，你口头教训就是，怎好动手打人？你看看，好好的女伢儿，这要是以后留下疤，怎么好对她家里交待？”

　　大概，我满面鲜血的样子太吓人，我边哭，边用手抹着脸，都抹遍了，李多多看到我的“惨相”，一扁嘴，也陪我哭了起来。

　　王妃宫中哭声大作，本来吃了亏，怒气冲冲的郑妃见这种架势，倒不好再发作，只气哼了一声，甩袖带着自己的侍从走了，临走，望都不望王妃娘娘。

　　见她走了，小夫人们就纷纷围了过来。

　　“啊呀，这么可爱的小伢儿，倒怎么狠心下得落手的？快，快，取药来......”侍从们又是一阵忙乱。

　　“是啊，姐姐，你看，她当着你的面出手打图图，这么用力，不是存心打给你看的吗？”

　　“小人，懂啥啦？听着了乳娘的闲话，又弄不清爽，好奇才问的，一个大人，阿好意思与个伢儿一般计较？”

　　“是啊，都说是童言无忌......”

　　“就是嘛，你看她那个嚣张的劲，掌着平时大王宠她，根本不拿王妃娘娘放在眼睛里，你看她，走的时候，招呼都不打一个。”
　　......

　　七嘴八舌，个个是帮着我讲话，冲着那个郑妃。我心里松了口气，毕竟人家是个妃子，我这样出口伤人，认真起来，还是要吃亏的。我方才只是因她口头占我便宜，又气焰嚣张，气不过，就以小卖小......原以为在王后娘娘面前，总勿会怎样，哪晓得这个女人介结棍，当场发飙。

　　孙氏的脸阴沉沉的，手抚额头，叹了口气：“算了，众位妹妹，她毕竟是大王心尖儿上的人。”

　　“姐姐，你就是脾气太好，平常都惯用着她，才让人欺到头上来了。”
　　“大王对姐姐才是真心真意，她算什么？”

　　“姐姐你是中宫，就该治治她的嚣张！”有人煸风。

　　孙氏又叹了口气：“我？待两天，大王出来，她向他一哭诉，不知会把事情描说成啥样子。多多是我的外甥，图图又是我请进来的，弄不好，连我都会被教训几句。”

　　有人不服：“凭啥？今日，我们一众姐妹都在，难道还会让她一个人编的去？大王再宠她，难道就信她一个？连我们都不信嘛？”

　　一众义气：“对呀，对呀，我们都亲眼看见的，大王也不好偏听偏信她一个人的。”

　　孙氏满意地点点头：“今儿被这个一搅，将我姐妹的兴致都打散了，不如今日早点休息。图图在宫中还要待几天，把伤养养好，否则传出去，民间还道我钱王宫中欺侮伢儿。明天，你们再来我这里吧，大王不再，我们自己热闹，热闹。”

　　众人纷纷告辞，多多和我是宿在王妃宫中一个小院子的。一会，宫中就有医官，急急忙忙拎着药箱进来，与我处理伤口。药水小心翼翼地拭过伤口，我疼得哇哇直叫，多多急得直落眼泪，孙氏就有点不耐：“怎么搞的？”

　　那个医官吓得一哆嗦，药棉落了下来：“回娘娘，小小姐的脸似乎被利器所伤，伤口不长，但是很深，恐怕会发炎，那。。。那就会留下疤。”

　　啊？我真的毁容了？我不要哇！我的大美女成长记就要改写了嘛？我不要哇！我泪如泉涌-----

　　那医官小心地看看皱着眉头的娘娘，又说：“小小姐一直哭个不停，泪水泡到伤口，更会加深......”

　　我马上收住眼泪，李多多惊奇地看着我对眼泪水的控制自如，边用手抽抽嗒嗒地抹着眼泪水。

　　折腾到二更天，我们才睡下，李多多坚持要陪我睡，盛情难却，我又有点怕那个郑妃来寻我晦气，便顺水推舟地答应了。

　　待到两人相拥着睡下，李多多还在隔一会抽几声，哭得太投入了，一时收不住。突然，她想到了什么，爬起身来，眉开眼笑地对着我：“图图，你真利害，晓得郑妃养不成小人，讲得她气啊，气煞脱！前些辰光，伊一直对牢大姨和五哥哥热嘲冷讽，她们两个又天生的好脾气，不与她计较，我在一旁，看得气煞！今朝，她被你讲得，那张面孔真精彩，哈，哈，哈，笑死我了。”我怨枉，我根本勿晓得郑妃娘娘养不出小人！

　　守在一旁的彩云，也“扑哧”笑出声来。王妃娘娘勿放心，就将彩云派过来，亲自守着我们，多多和我都欢喜点着灯睡的，此刻，彩云姑娘便守在床边，做着针线生活。

　　多多又嘀嘀咕咕与我头碰头，讲了好一会，都是她自己家和钱王宫中的八卦，彩云间中也会插几句，凡是女人，不管大小，都是天生的八卦爱好者！我半边脸开始肿了起来，本来很疼的，被她们的八卦吸引，也就忘了许多。

　　迷迷糊糊，我睡了过去。只听见房中一阵骚动，外间传来彩云姐姐压低的声音：“啊呀，王爷，你这个时候怎么过来了？若是被人看见......”

　　一阵极低极低的交谈声。

　　我推推身旁的多多，她嘟嚷着，翻个身，继续做梦。若不是我伤口疼痛，恐怕也是会睡得人事不知的，小毛孩的通病。

　　门帘揭开，有人走了进来，正是咖啡猫。

　　对上我一对晶晶亮的大眼睛，他也是一惊：“图图，你还没睡着？”再一想，明白了，“阿是伤口太疼？”

　　他坐到床沿上，伸手过来：“让阿哥看看，伤成怎样？”那个医官对我的嚎叫过敏，一头汗，涂过药，就松松地将我伤口覆上，扎好。我现在看起来，十分有型。

　　钱罐皱皱眉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挪开，看看伤口，倒吸一口冷气：“怎么会这般深？用什么东西划的？伤口又怎么处理成这个样子？今天是谁当值？”后面几句是在问跟进来的彩云。

　　我不等彩云搭话，抢着说：“钱阿哥，不要怪那个医官，他被我叫得一头汗，又被你娘埋怨，吓得手都抖的---是图图不准他碰到伤口，碰上去老老疼的----伊没有办法，大概从来没有碰到我介难弄的病人。”

　　咖啡猫被我逗笑了：“你也知道自己是个难弄的人啦？才进宫中，就闹得天翻地覆，你果然厉害的！”

　　我撅起了小嘴：“人都被人家打伤了，你还说我不好？钱阿哥，你也是个坏人！”说着，一闭眼，被子一拉，蒙头。

　　咖啡猫拉了拉我露在外面的头发，笑道：“钱哥哥是在担心你，宫中有些事情，图图不知道，有些人----图图，你最好不要与她们接触......”哼，是我要去接触吗？

　　他伸手来掀我的被子：“好啦，蒙在里面，伤口会发炎的，留疤，就不漂亮了。”

　　留疤？我霍地掀开被子，再一想，又要蒙回去：“医官都说一定会留疤的，我已经无所谓了。”

　　他一把拉住我的被子：“谁说的一定会留？钱阿哥不允许你留疤，自然就不会留！”

　　真的？我又眼发亮，一骨碌，翻起身起：“钱阿哥，你真的有办法？”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我这个重量级的“臭美蛋”！

　　钱罐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玉瓶，拔出盖子，用手指沾了点药膏，轻轻地抹上我的脸，那药膏抹上伤口，凉凉的，痛疼就消失了，隐隐还透着一股好闻的清香。

　　我欢喜道：“真的不疼了，钱阿哥，你这个药效果介好，方才那个医官为什么不给我用？是看不起我，留着给王宫的人用吧？”

　　钱罐叹口气：“你个小脑袋，又乱想，这不是我们宫中所备的药，连钱阿哥也刚刚拿到。”

　　“噢，真的？效果介好，你一定要多弄几瓶来，分点给我吧，以后我就可以放心爬树，骑马了，不怕摔跤!”

　　咖啡猫叹气：“钱阿哥若有，一定会送给图图的，只是钱阿哥也没有，只有这瓶，还是你老师托我带进来，给你的。”

　　嗯，是老师的？
　　老师他----他----他-----太过分了！伊居然藏私，上趟我骑马 ，跌得鼻青眼肿，疼了好几天，他只当不见，有这么好的药，一直藏着，不让我知道，真小气！

　　我发泄着对老师的不满，咖啡猫微笑着倾听，看我唠叨得差不多了，才说：“俞老师是真地喜欢上图图了，才会将这样珍贵的药拿出来。而图图，你----是不是也喜欢老师？”

　　“嗯？喜欢呀！我喜欢伊穿啥都好看，老有型的，有这样一个老师，图图感觉好有面子噢！我也喜欢敬新磨，这只人妖，扮起女人，比女人家都好看，伊的腰软是----软得来。我也喜欢你，你是王爷，讲出去，多少神气？多少派头？何况，你还老是送图图礼物......嗯，你姆妈人亦老好的，送我老大一块-----可惜是镀金的！”我嘟起嘴

　　咖啡猫被我乱七八糟的讲述，逗得哈哈大笑：“图图呀，你真是个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