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金临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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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吉皇宫内，已经是深夜，宫中大部分的地方都已经是黑黑的一片，但御书房内外仍是灯火通明。太监宫女静静地站在自己的位置上，进进出出都是朝见皇帝的大臣。虽然人来人往，但是大殿内都是鸦雀无声。
刘公公走了出来，冲门外捧着茶的小宫女招招手，小宫女连忙跟着刘公公小心地走进殿内。低头走到龙案前，小宫女跪下，将手中的茶盘高举过头顶。刘公公伸手端起茶杯，小心地放在龙案的一角，低声道：“皇上，请用茶！”
金临水从面前堆成小山的折子和案卷中抬起头来：“去把李蒙将军昨天呈来的折子给朕找出来！”刘公公答应一声，接着道：“皇上，您太累啦！用口茶歇歇吧！”金临水“嗯”了一声，伸手去拿茶杯，眼睛随意一扫，却见跪在龙案前的小宫女抬着头，两只含羞带怯的眼睛正定在他的脸上。金临水脸上闪过一丝不豫，晶亮的黑眸流露出危险的讯息。
小宫女看到皇上的眼睛看向她，心里知道应该赶快低下头，但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把眼光从皇上的脸上移开，从一进宫就听人说皇上是天下间最美的男人，今天有机会为他奉茶，虽然明知按规矩不能抬头看皇上的龙颜，但她还是忍不住抬头。只一眼，小女孩的心就跳得完全不能自已。看到皇上看向自己，小宫女的脑中一片空白，根本没有意识到这样直视龙颜是大不敬！
刘公公顺着皇帝的眼光看到了小宫女呆呆的表情，暗叫一声“不好！”这种情况刘公公见得太多，皇上对这些花痴女一向是不客气的。皇上身边的宫女很少有能呆上三个月的。但是最近，这种情况越来越厉害，可能是年纪的增长，皇上身上那种倾倒众生的魅力越来越显现。这个月，奉茶的宫女已经换了四个。
金临水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见面前的小宫女依然没有垂下眼睛，手中的热茶迎面泼向那个大胆的女孩。只听一声惨叫，小宫女捂住烫红的脸。
刘公公吓得“扑通”一声跪下：“皇上息怒！她初见陛下龙颜，一时惊为天人，才会失礼！皇上饶她一命！”
金临水黑着脸：“打她十鞭，到浣衣局当差！”
刘公公连忙答应，早有人将不停叩头求饶的小宫女架了出去。外面传来鞭打的声音，却没有女孩的惨叫，应该是被人堵住了嘴。刘公公战战兢兢地侍候在一旁。金临水又看了几本奏折，抬起头来：“刘云，你出去看看。”刘云连忙答应一声，刚要离开，金临水道：“该怎么做，你该明白！”刘公公点头道：“是，绝不能让人知道这是皇上的意思！”
金临水觉得很累，将面前奏折一推，靠在椅上，懒懒地道：“去办吧！”刘云答应一声，轻手轻脚地倒退出了殿，到殿门口时，刘云抬头看了一眼皱着眉揉着额的少年皇帝，心中有些难受，皇上确实太累了！
刘云不敢再想，退出殿后，见那个被罚的宫女正被人拖着往下走。刘云走上前去，那些侍卫连忙行礼：“刘公公！”
刘云看看小宫女，十五，六岁的年纪，正是爱做梦的时候。也难怪她，皇上那样的风采容貌，一个正当妙龄的少女，怎么可能不倾倒失魂。只是谁又想过，每天被无数女人用花痴一样的眼神盯着，对皇上来说，又是件多么窝火的事！
刘云丢下自己脑中的想法，面无表情地道：“去找个太医好好给她治治，女孩子，脸上别留下疤痕。去浣衣局的事，等她伤好了再去。”
小宫女挣扎着跪下：“谢刘公公！”
刘云叹了口气：“我早吩咐过你，皇上性子不好，不要仰望龙颜！你自己想想，皇上龙凤之姿，就算是看了，也是白看。下去好好养伤吧。不该你想的，不要去想！”
小宫女含愧答应一声，挣扎着往外走去，乘别人没注意时，小宫女的眼光飞快的飘过金临水所在的房间。她的神情落到刘云的眼里，刘云暗暗叹了口气，云渊之别，不过是徒增感伤。只不知这天下，可有一个女子能够配得上皇上。大邻公主和长食公主现在都在宫中，看来，金吉很快就会有两位娘娘了！只是皇上的心，始终让人看不清。他好像对任何女人都没兴趣，不过对皇帝来说，男女之情终是次要的，只要能稳定大局，娶两位公主为妃是最简单也最有效的。
晨曦初现，金临水疲倦地放下笔。刘云连忙道：“皇上，又是一夜未眠，今天早朝就免了吧！”
金临水站起来，活动了一个手脚：“不用！马上更衣！”
刘云挥挥手，立即有宫女捧上皇帝上早朝的朝服。很快，金临水穿戴停当。站在镜前，打量了一下镜中的自己，金临水问道：“朕的脸色怎么样？”
刘云道：“皇上精神矍铄！”
金临水又看了看镜子：“朕怎么觉得我老了好多！”
刘云吓了一跳：“皇上还不到二十，怎能说老？”
金临水叹道：“走吧！”
随着群臣山呼声，金临水缓缓坐上了龙椅。尽管一夜未眠，看起来依然神采奕奕。
等群臣行过礼后，金临水淡淡地道：“众爱卿有本奏来！”
话声刚落，立即有三位大臣出列：“禀皇上，臣有本奏！”
金临水点点头。
宰相洪峰第一个走上前来，道：“皇上圣明，现在金吉是前所未有的强盛，只是长食与本国的联盟仍需稳固，大邻还有很多隐患。为了稳定大局，臣请陛下早日大婚！立长食公主为后，大邻公主为妃！”
金临水平静地道：“朕知道啦。”
洪峰道：“皇上，两位公主来皇宫已经有段时间啦。皇上早一日大婚，大局就早一天稳定！”
金临水冷冷地道：“洪宰相，你觉得朕配为天下之主吗？”
洪峰忙道：“陛下当然是天下之主！”
金临水脸冷冷的没有一丝表情：“既然朕为天下之主，朕的天下自然要由朕来掌握，两位公主都是深宫千金，这平定天下的大事，怎么能烦劳两位娇贵的公主？”
洪峰怔了一下：“皇上，以联姻来稳定大局，自古有之。”
金临水道：“联姻可以稳定大局，但稳定大局不一定要联姻！此事不仅是朕的事，也关系到两位公主的终身，朕不会草草决定。洪宰相先退下吧！”
洪峰不得不退下。
兵部尚书紧接着上前，奏道：“宁国大元帅常安邦领三十万大军再次压境。看来宁国皇帝是下了决心，要与我国一决高下！”
金临水问道：“父王可有折子？”
兵部尚书道：“平疆王每日三次送来八百里军情。我军已经做好准备，严阵以待。”
金临水想想道：“父王的能力，朕十分放心。打仗不仅是两军对待的事。敏大人，军粮与所有军需的事，朕就交给你了！军国大事，不可马虎！”
敏大人连忙出列领旨。金临水又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这几年父王微服出宫，帮朕务色了不少出色的将才。这段时间也历练得差不多啦。该到他们上阵立功的时候啦。”
吏部尚书连忙道：“王爷交待的那些人，臣已经按他们的特长将他们放在各个位置历练，有几个已经可堪大用。我今晚就拟出一个名单，交皇上龙目一阅！”
金临水点头：“莫大人的能力和忠心朕信得过。你今晚就把名单呈上来！”莫大人答应了一声，退回原位。
又议了几句军务。金临水的眼光描向最后一位。左侍郎孟江雨连忙出班奏道：“微臣有一事要单独奏与皇上。”
金临水淡淡地道：“朕国事繁忙，孟大人奏的若是国事，就大胆奏来。除了国事，其它事朕一概不听！”
孟江雨想了想，沉稳地道：“皇上，臣今早收到一封信，曾在陛下身边当差的冯冰侍卫被宁军俘获了。”
刘云心中一怔，那个冯冰奇奇怪怪，但皇上对他好像确实有些不一样。两个月前，冯冰忽然失踪，皇上也没有下令寻找。现在忽然又冒了出来，却被宁军所俘。让刘云奇怪的是，冯冰虽然在皇上身边数月，皇上对他好像也不错。但到底是个小小的侍卫，宁军抓他，为了什么？
金临水听到孟江雨的话，神色如常：“冯冰擅离职守，朕无暇派人去拿他。落到宁军手里，倒省了些事。退下吧！”
孟江雨也退了回去。国事已经议完，下了早朝，金临水直接回了书房，不一会，孟江雨由刘云引着进了殿。孟江雨一见金临水，急忙跪下：“参见皇上！”
金临水冷冷地道：“刘云，赐坐！”
孟江雨谢了恩，小心地坐了下来。金临水从刘云手中接过茶杯，啜了一口。一抬眼，见孟江雨小心地看着他。金临水轻轻一笑：“孟大人，你看着朕，在想什么？”
孟江雨一呆，连忙道：“皇上，老臣见皇上风姿天下无双，仅仅是饮茶的动作，就让老臣看呆了！”
金临水脸上少有的温和：“朕还要感谢孟大人，当年若不是孟大人搓合朕的父母，这世上也不会有朕这个人！”
孟江雨吓了一跳：“皇上，当年女皇陛下对皇上的父王朝夕思念。臣只是尽人臣的本份，替君王分忧！”
金临水笑而不答，低下头接着拨动着茶杯中的茶叶，殿内一下静了下来。孟江雨小心地看了金临水一眼。这位少年皇帝平日脸上总是冷冷的，没有任何表情。今日这样的和颜悦色，孟江雨还是第一次见到，金临水本来就生得极美，微笑的样子更是颠倒众生，但是不知怎么回事，孟江雨却感到骨子里一阵阵的发冷！
金临水玩够了茶叶，冲孟江雨叹道：“一个人家里有金银满屋，为什么总是想着别人家里的财宝呢？”
孟江雨奇道：“皇上为何发此感叹？”
金临水放下茶杯：“朕对你以前和现在做的事都已经知道得差不多了，只有一件事，朕一直不是很清楚。所以朕想问问你，你是怎么想到用冯冰来威胁朕的？”
孟江雨呆了呆：“陛下！”
金临水微笑，眼中却饱含杀机：“孟大人！”
孟江雨吸了口气，此时的金临水是让人害怕的，孟江雨后悔了，而他刚刚开始后悔，金临水已经笑了起来：“孟大人不必后悔，如果我五岁时，你真的将我推下山崖，你也活不到今天！再说，朕命在天，由不得你！”
孟江雨强笑：“皇上在说什么？老臣真的不明白！”
金临水道：“孟大人是不是有个胞弟叫孟江虎？当年吉州之战，宁军大败金吉，孟江虎被宁军射死。孟大人为了给他报仇，借自己在长食为特使的机会，暗通长食宰相文清，用奇毒暗害我父王。后来文清被俘，你看在长食再难下手，就千方百计劝金吉和长食和亲。而朕的父王被逼不得不嫁到金吉，受尽了身心的折磨，险些死在皇宫。要不是楚父王大仁大义，朕的父母，怕是都被你害死了！”
孟江雨道：“皇上这话老臣不懂。老臣是奉皇上母亲女皇陛下的圣旨，促成两国联姻。怎么能说是老臣要害陛上的生身父王呢？”
金临水眼中冷芒如剑：“如果你是为了母皇。为什么私下挑动群臣，让群臣都心忌父王，逼得母皇一次次的疏远怀疑父王？又为什么将父王献计救百姓的事传了出去，让百官怀疑父王私通宫外？”
孟江雨神色并没有太多的慌乱。两人眼光交锋，孟江雨叹了一口气：“皇上，以你的九五之尊，要处置老臣，实在不必亲自出马。”
金临水轻笑：“你害朕父王，朕只要你一条命！但你勾结宁国，朕可以灭你九族！孟大人可以告诉朕，你是怎么和宁国勾结在一起的吗？”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金临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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