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的权力》七月三点

5、不尴不尬的狭路相逢

　　接下来的招聘会也进行的相当顺利。伊明偶尔会晚上打来电话，我尽量用同事的口吻和他聊天。

　　我在怕什么？我不知道。

　　斯蒂夫去过感恩节了，我也趁机休假一天。

　　约了洁美吃午饭。

　　我们两人说说笑出了电梯，见一个穿皮草的中年女人坐在大厅的沙发，像是在等什么人。

　　洁美忽然变了脸色，说：“我有东西拉在办公室了，走，我们上去拿。”

　　我跟她又回进电梯。我问：“出了什么事？”

　　洁美黯然的说：“那女人是汤沐的太太。”

　　我紧紧地握住洁美的手，胜过千万句安慰的话。

　　洁美的办公室在四楼。我们一出电梯就听见楼下传来女人尖利的喝骂声，但终究是距离太远，听不清内容。

　　洁美也不敢回办公室。我们决定从安全通道再下一楼。通道的出口在楼外，可以绕开大厅出去。

　　洁美说：“真对不起，我偷情却害你跟我一起作贼。”

　　我说：“谁让我提供淫窝，我不活该么我。”

　　走到二楼，通道对面里蹿上来一个女人，头发蓬乱，一身职业装好像被揉皱了一样，连里面的cami都被扯松了。

　　那女人从我们身边低头闪过。

　　洁美犹疑的说：“是W事务所的Susan。看这形状，好像出了什么事情。”

　　出了门，洁美的助手Violet跑过来说：“May，大事件。”

　　洁美说：“看你，兴高采烈的，中头奖了。”

　　Violet还是个20多岁的小姑娘，说话快得像竹筒倒豆子。她兴奋的说：“精彩事件大回放，原配上门拳打小三。”

　　我和洁美狐疑的对望一眼：难道汤太太认错人了？

　　我问：“你说的那个原配是不是穿着皮草的。”

　　Violet说：“是啊是啊。不过小三是谁你们肯定想不到，原来是十四楼的Susan Huang大律师啊，啊啊，真是爆炸新闻啊。”

　　我说：“你怎么知道是为这个打起来了？”

　　Violet说：“那个原配高八度啊，怎么还能不知道？Susan起先还不承认，原来人家棋高一着，连在酒店拍的床照都拿出来分发了。”

　　洁美紧张的问：“怎么会有床照?”

　　Violet说：“肯定是雇了私家侦探嘛。不过照片并不清楚，窗帘啦，植物啦，挡得太厉害了。但是Susan被打的时候一声不吭，肯定是真的啦。”

　　我看着Voilet脸上一副遗憾的表情，又好气又好笑。

　　洁美沉吟了一下，问道：“照片上有日期么？你可记得？”

　　Violet崇拜的说：“May你真专业！”报了个日期，又说：“咦，奇怪，说起来已经过了三四个月了，不知为什么要拖到现在才闹。”

　　Violet走后，洁美强作镇定的脸终于垮了下来。她扶着我的手，悲愤的说：“那个日期。。。我还以为那天的短信是他太太发的。。。”

　　我明白过来，那天，不正是汤沐以女儿发烧为借口，把洁美一个人抛在大连的日子么。

　　洁美先前的问话只是想证实一个猜测，没想到实情更让人不堪。

　　汤沐同时在婚姻外和两名女子约会，不，不，也许还不止两名。

　　洁美忽然挤出一个古怪的笑容，说：“没想到Susan成了我的替死鬼。你知道么，那个被打得狼狈不堪，成为众人笑料的女人可能是我呢？”

　　我不要看到这样的李洁美。她应该是自信的，纯美的，阳光的，就如我们学生时代那样的微笑着就可以让人心醉的女子。

　　而不是现在这个，心里有着许多秘密，见到人需要躲躲藏藏，畏首畏尾的在阴暗的角落里暗自神伤的女人。

　　晚上接到伊明的电话。

　　“你今天休假，怎么不跟我讲呢？”伊明的口气有点责备的意味，“要是提前告诉我，我也休假了。”

　　“为什么你也要休假？”我失笑道，心想：难道想约我。

　　伊明说：“大头不在，今天公司很多人休假，工作效率很低。”

　　不是我想的那样，有点失落。

　　伊明接着说：“这种日子本来就该是去郊区爬爬山啊，散散心的日子。你们都去逍遥了，就我傻傻的呆在办公室。”

　　这个男人，算是在向我撒娇么？忽然觉得不大自然，又有点小欢喜。

　　伊明说：“喂，你怎么不吭声了？出来喝杯咖啡吧，我今天可闷了一天了。”

　　我犹豫了两秒钟，终于说：“好。”

　　这一去，怕是难以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