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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唐砚对我的态度依然如故,上课时不时的抽我回答问题,回答错了就会记在帐上,晚上一起算。
      小白若有所思的告诉我,她觉得帅哥老师(唐砚)很重视我呢。
      我说,是阿,用大灰狼看到羊的眼神“视”我。小白不屑的向上翻了下白眼。
      其实唐砚和我都非善类,不明白他费那么大劲给我补习给我缴学费是为什么。我想不通,最后唯一还行得通的解释就是:他只是一个喜欢打男孩子的变态大叔。
      我的成绩很差,只有小白才相信我这样的半吊子可以靠自己的力量考好试,补习的费用很高,如果可以用挨打来支付学费,我也决定忍了。

      今天总共十七下。
      钢尺打在肉上可不是玩的,打完后不多久会起肿痕,没个两三天消不了肿,虽然唐砚下手都会避开旧伤,偶尔那么一下打在伤口上那可叫人吃不消。
      唐砚然后就出去了,我闭着眼躺在沙发上养神,等这拨痛过去。
      直觉过了没多久,有一只手摁在我的伤口上,疼还在其次,我以为他又要说我什么地方犯错跟着加罚。
      讨厌讨厌!
      “别动!”唐砚说。
      一股奇怪的薄荷味飘来,唐砚的手上抹着什么,搓到伤口上就是一阵疼。
      “丝——”我咬牙倒抽冷气,“你在做什么?”
      帮我消肿?我可不信他有好心。
      “日常维护。”唐砚的语气冰冷如故,可是听上去像是玩笑。
      他会对我开玩笑?

      我想走了,省得回去又得榨菜白饭,唐砚难得好心情,我不敢摸老虎屁股,不过他揉按的手法倒是很轻柔,忍过一阵,初始的刺痛退去,涂过药油的地方都开始发烫,疼痛也由此减轻。

      我的肚子煞风景的叫了一声。
      “饿了?”
      “我,我得回去。”我趁机说。
      “……小排冬瓜汤,油爆虾。”
      “啊?”我听得糊涂了。
      唐砚停了手,把药油扔到桌上,径直进了厨房。

      我翻身起来,穿了裤子。
      唐砚是什么意思,留我吃饭么?怎么那么像大灰狼请客?
      厨房里响起起油锅的噼啪声。

      榨菜Vs小排冬瓜汤,榨菜发起攻击,小排冬瓜汤防守,损失血值=0;小排冬瓜汤反击,榨菜防守失败,损失血值=100,榨菜阵亡……

      小排,虾,小排……独居老男人的烹饪手艺真不是盖的,舅母超水平发挥也做不出那么好吃的菜来。
      “喂!你想噎住么?”唐砚终于对我的吃相难以忍受。
      我继续吃,没空回答他,直到大部分的荤菜被我扫尽肚子里。

      到我心满意足地放下筷子,发现唐砚正在桌子另一边抽烟,他的视线穿过烟雾,被滤成了很多缕……从什么时候开始,唐砚看我的眼光就变得复杂,原来他从不承认的只有恨的眼神,掺杂了其他情绪。
      我吸了下鼻子,无赖的朝他眨眨眼:“唐老师,你要天天请我吃饭多好啊?”

      唐砚捻着烟,神样样的点头,不知道在对什么表示赞同。

      期中考试要来了,这些家伙倒是首先商量起了考试后的秋游,初中生的秋游最是没劲,不能跑远,况且我也因为没钱,每次都编撰各种名目的理由不参加,现在这会儿又在班会上跟拍卖似的甄选秋游地,而这些候选地各个长的面目可憎。

      我打呵欠的功夫,唐砚进来了,班会是午间开的,因为大家各抒己见,不亦乐乎,班会史无前例的没完没了。班长惊觉班会已成了马拉松赛跑,吵的连上课铃也没听到,唐砚却笑着说没关系,决定了再上课,省得都心猿意马,听不进去。
      小白眼冒绿光,她小声对我咬耳朵,说唐砚脾气好。
      我出于本能反应的打压她的积极性,唐砚的脾气好,猪也能飞上天。
      她大概没听清,还在美滋滋的自我陶醉,做唐砚的老婆真幸福,有一个那么帅又那么好的老公疼她。
      “他没老婆,唐砚是个老男人!”我存心破坏小白的梦幻虚拟世界,恶毒的揭他老底。
      “胡说!”小白摆出一幅捍卫崇拜者的高姿态。
      我正要反驳,忽然被人叫到名字。
      “卫琦同学在下面讨论得很激烈么,不妨和大家分享一下你想去的地方。”
      唐砚用着调侃得语气,眯着眼,狡猾狡猾的。
      我哪有什么目的地,站起来,茫然的往四周望了一圈。
      陆陆续续有人偷笑起来。
      我把脑子里最先浮现上来的地名结结巴巴讲了出来。

      唐砚依然摆着微笑望着我,眼睛却是没有了笑意,看上去深不可测。

      老屋里只有筷子接触到碗底的笃笃声,舅咪着酒,舅母在给表哥挟菜,表哥在我看他的时候逃似的看向别处,但凡我低下头,就感觉怨恨的目光从他的角落射来……什么时候开始,和舅一家吃饭,就成了这个样子,我可以想象出我不在的晚上,这里的气氛。
      唐砚在指导数学之外,很少开口说话,他总是抽着烟备教案,把开着空调的房间弄得很呛人,他一点也不在意我的感受,但他的沉默是习惯,我觉得,而不像这种。

      “……舅。”我迟疑的开口,打破器物触碰得单调声音。
      “什么事?”
      “这个月底班里有秋游,要交一些车费,我可以去么?”
      “秋游?”
      “嗯,是妈妈和舅舅的家乡,我想去看——”
      舅舅把酒杯“哐”的搁在桌上,酒溢出,泼到了他的手上。
      “不准去!”
      “舅舅——”
      “我说不准去,你这小鬼头听不懂!”
      我还不死心:“我可以借钱——”
      舅一掌打在我脑袋上。

      在这件事上,没有人可以撼动我,虽然说出那里只是个偶然,一旦有达到那的可能,它就时刻撩拨着我的心,不再是个不痛不痒的旅游地。
      我想去那里。

      向几个好哥们儿借了钱,但我不想解释家里那些个乌糟事,借到手的很有限,都是大伙儿的零用钱,月已过半,能扣下的饭票也没多少,全加起来,零零总总只有二十来块,离八十元的车费加住宿费差了一大截。
      中午在食堂吃完饭,挥舞着装碗的马甲袋,我和吴绪打打闹闹得冲回来。教室里,从来机(gameboy)不离手的蔡全坐在位子上握笔苦思,吴绪说,蔡全的爸爸答应他,数学考过80分,就给他买最新的游戏。
      有钱人。
      我事不关己的吹了下口哨,靠着座位就要坐下。
      一个念头闪了过来。

      期中考的成绩在春游前一天出来了,数学爆出冷门,徘徊在及格线附近的蔡全得了九十分,全班第五,而我的数学再次无悬念垫底,小白觉得我欺骗了她的“感情”,把那些奋发图强的故事扔到了后脑勺,对此我倒持支持态度。
      其实这个结局很好,蔡全得到了他的游戏,我既知道自己不是个笨蛋又有钱去秋游,小白变回正常的样子,好像皆大欢喜……唯一不太好交代的,大概只有唐砚那里。
      据说秋游的事是唐砚主动从班主任那里接手的,租车联系旅馆都是他一个人,大概忙的缘故,这两天他也没神思折腾我,虽然菜的水准有些下降,但我过得挺舒坦。
      下午上课,唐砚捧着试卷进教室,视线首先在班级里找到了我,嘴上带着冷冷的笑,我就知道好日子到头了。

      试卷上,红色钢笔头因为毛糙把纸张戳破了,带出一个愤懑的“61”,横尸在前面没多远的地上,我咬着牙齿趴在沙发上,唐砚在旁边一言不发的耷拉着脸,只管拿钢尺往我大腿上招呼。
      虽然我还是坚持这是一桩划算的生意,火烫的大腿已经足够叫我怀疑,能不能称之为皆大欢喜。
      蔡全你真是个蠢蛋!我在心里臭骂。

      “唐……唐老师,已经四十多了。”我数着数字,倒抽着冷气提醒唐砚。
      “疼了?”唐砚讽刺一样的抬高尾音,声音没有以往的冷淡,好像真的生气了。
      “我下次认真考!”我以为有转机。
      但他没停手,和往常不一样,往旧伤上拍去。
      我实在受不了了,要从上面逃下来,他索性用绳子扎了我的手腕,把我摁在沙发上揍。
      太疼了,而且他的样子根本就不像要停下来。
      “别打了!”眼泪鼻涕也出来了,我吸着鼻涕,愤恨的朝他喊,“你不守规则!”
      “规则?作弊的家伙有资格跟我谈规则?”唐砚冷脆的声音和钢尺一起重重的落下,打到我身上。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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