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忘川 前篇(零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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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篇 (零贰)
等到那场异常惨烈却极少人知晓的战役所引起风波渐渐平息时候
已是春末.
开封府院中牡丹将残未残,粉蝶都是慵懒,燕子不知何处,也已听不得呢喃.
展昭站在屋里,看了桌上的粗布包裹,竟是有些发怔.
[展护卫…]
那边,公孙策推门而入见了眼前景象不由皱了眉.
[包大人许你假,是要你好好休息…]
[展某知道.]
浅笑,他侧过去把从不离身的长剑取下.
[… …你背上的伤还…]
[我知道.]
公孙策没辙,只看他笑得温文尔雅.任谁都想不到他是一个月前夜色下沐血的修罗.
[那你还要----]
把粗布包裹往背上一带,展昭抱剑向公孙先生拱手.
[只是展某与人有约在先.如何…如何都不能负约.多谢先生惦记了.]
哎…
看修长的身影走出府门,公孙才暗暗叹口气.
有约的…怕是白少侠吧?
自冲霄之后,便再没有见那让人头痛让开封府上上下下工作量翻倍的人来过.展护卫虽是不说,也看得出担忧不已.
而两周前陷空岛来信说白少侠已经没事.
不说展昭,这下连公孙策自己都觉得奇怪.如果那老鼠真没事了,不是总会第一个跑来开封逗猫么?
虽说蹊跷,展昭却是信他.
--------因为,他们的”有约在先”么?
如何,连得他生死未卜前途未知的时候还信这个游戏一般的[约]呢?
公孙策想不明白.能懂的,大概也只有鼠猫二人罢.
五月江南正是烟雨蒙蒙
淡烟芳草,垂杨自舞,落花飞絮匆匆.
疏雨扰寐,燕绕山水,千古苏杭一梦.
他却无心欣赏.站在闻名天下的西湖边,只暗暗握紧了剑
死老鼠…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枉他这几天快要吧整个杭州都翻遍了.
微雨浸润了额前散落几丝头发,到底,心下还是担心的.
负约,他相信白玉堂绝不会平白无故耍他一道.如若不是有什么要紧事情脱不开身…那只能是…
再不敢多做停留.展昭立刻回头,出了城.要了上好马儿快马加鞭向陷空岛赶去.
有些事情如何追悔也于事无补
有些结局在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注定,只有一步步走早决定好了的路.
即使已经可以预见无可奈何的结束.
这些,在不久的之后他才终于清楚.
[喂,什么人?胆敢私闯陷空岛.当真以为爷爷是吃干饭的啊!]
刚上岛被他用画影指着的时候,展昭脑海里瞬间空白了一下.
[白兄,你莫要开玩笑了.]
随后皱了眉,心想这老鼠不是还活蹦乱跳的么…
[白兄?]
那人却是不耐
[别喊得那么亲热好不好,白爷我什么时候有过其他兄弟?]
只觉得心中有不安渐渐扩散,展昭上前一步
[… …白兄难道是不记得春末江南与展某之约?]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什么时候和人有过什么约.你休要胡言乱语蒙骗过关.看爷爷我捉了你再听你胡说!]
语毕竟直接用剑鞘砍过来.展昭虽是习武多年反应迅速却是在震惊中仍未回过神,冷不防他忽然出手,即使侧身避过也被险险擦到.
[你-------]
顾不得痛,慌忙用剑鞘招架回去.
几个回合白玉堂也没捞着什么便宜,却被引得越发兴起,正拔了剑欲真刀真剑比试一场.
[住手,统统给我住手!]
远远有人喊到.
白玉堂不情愿地收了剑势.
[二哥?]
展昭本无心和他打,自然也收了剑.回头望见正赶来的韩彰.
韩彰一把握住白玉堂手腕,压低了口气[谁让你动手的?!]
[是他莫名其妙忽然闯进来,鬼鬼祟祟的.被我看见了我------]
[行了.别说了.]
[二哥,你------]
[跟我回去,别说了.]
不再理会皱着眉不满辩解的五弟,韩彰握紧了拳,然后转身
毫不意外的,正对上那张已经有些惨白的脸.
[…展昭,既然都来了.就跟我过去吧.有些事…还是告诉你的好.]
[忘了?]
展昭无法描述出刚听到那个消息时候的感受,只是木然重复.
[怎么…会?]
说是在冲霄所受之伤远比预料的还要凶险,毒血攻心逼入脑部,用针封了头上几方穴位才勉强压制住.之后虽是用过药将毒化了大半逼出不少,但用针封穴毕竟是伤身的法子.
昏迷几天后醒来那人竟恍然不知今夕何夕.
[也不是全不记得…]
韩彰看了有些茫然的展昭,忽而不知该如何开口.
[只是这近几年的事情,五弟他都…]
是啊,只是那些相与相知的过往
他已忘.
[喂,你就是那啥的御猫?]
当年是何人在夜色中一袭白衣,张扬得刺目
[猫儿,我们去喝酒如何?爷爷我珍藏的女儿红,眼馋吧 ?]
当年是何人唇边含笑,眸若星辰.
[你说什么屁话呢!只要我白玉堂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扔下你不管!!有本事就给我挺住,要死回去再死!]
当年又是何人挡在自己面前,手中长剑血光中竟是耀眼.
当年… …
展昭无力笑了一下,忽然冲上头顶的思绪强烈地让人承受不起.
最后却只是向有些担忧的韩二哥点了点头,漠然开口
[原来如此.]
他终于在那人什么都不记得了的时候弄清两人间在五年前那场初见之于自己是如何意义
终于懂得在疲惫时候见到那麻烦家伙还不由隐隐雀跃是为何
终于明白一直以来逃避的不愿正视的到底是什么.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真是最绝妙不过的讽刺.
[韩岛主,请让我再去看看他.]
[之后我就走]
[请不要告诉他他之前和展昭的相识.]
[就说是… 几面之缘而已罢.]
[这样展某感激不尽.]
离开陷空岛的时候,已快到立夏.
展昭看了越来越远的岛,想着这样或许最好.
至少白玉堂会一直以为御猫不过是个贪图权势名利而入了官门的小人,而不是一个对自己抱有不容于世感情的”知己”
至少白玉堂会再不用出现在自己面前,否则已经明白了所有的自己要如何面对他? “展昭”二字,之于那人也仅仅是毫无意义的一个符号,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这样,不是很好么?
他浅浅的笑,一如既往温文尔雅.
真的忘了最好.
随后想起这次在杭州相见的约定,竟是他负了.
清晨的阳光就忽然间变得刺眼,他抬手挡在眼前
指间有冰凉触感,顺指缝蜿蜒.,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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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忘川 前篇(零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