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她良多》九尾young

3、谁的错

　　裴留覃和裴青钧在外间听见哭声已经坐不住了，听到裴青月要见他们拔腿就朝里间走。
　　“爹，府里一切都好吗？”
　　父子一进来，就对上喜笑嫣然的小脸，瘦削苍白，脖颈纤细，一折就断。
　　“好，你不用惦念，养好身体重要。”再坚强的男人，见到许久不见的女儿进气长出气短的模样也红了眼眶。
　　“青钧，过来。”
　　裴青钧快步走到床前，“长姐。”
　　“我一向对你严厉，你莫怪我。裴家只有你一个男丁，担子都在你身上，只有你争气了，你的两个妹妹才有倚仗，旁人才不敢看轻她们。”
　　“青钧从未怪过长姐，若是......青钧能再争气些，长姐如今也不会......”半大的少年突然就长大了，前些年的置气如今看来确实可笑了。
　　“傻孩子，姐姐如何怪不到你身上，以后可要顾好你两个妹妹，不要让她们成为利益的牺牲品，知道吗？”
　　“......好！”裴青钧哽咽的应下了。
　　“爹，青钧的性子直白不适合官场的尔虞我诈，您送他去军营吧。”
　　裴留覃下意识反驳：“可......”
　　“父亲！”裴青月这一声父亲叫的急促又恼怒。
　　从见面裴青月一直是温温和和的语气，陡然间的怒喝吓了裴家人一跳。
　　“父亲，到如今您还看不透吗？女儿有如此下场，您觉得是谁的错？九王爷？皇上？还是女儿自己？娘你们来说说是谁的错？我遭了那么些罪是我该承担的吗？我从小读女戒，习女红，从未行差踏错半步，我是对不起九王爷，还是对不起皇上了，我就合该成为权力倾轧的牺牲品吗？但凡父亲您果断一些，皇上能在没有和你商量的情况下就将我指给九王吗？但凡父亲您硬气一些，我说不定能嫁给一个疼我敬我的夫婿？这一切是谁造成的，您难道还想让青韵、青珞也变成我这样吗？”
　　字字泣血，句句诛心。
　　裴留覃张张口，无言以对。
　　窗外偷听的顾长辞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些什么。
　　裴青月心里强撑的一口气，随着那些委屈说出来后一道散了，差点没有力气再说话了。
　　“父亲，您辞官吧。”声音若有似无，疲惫不堪。
　　“月儿！”
　　“长姐！”
　　季氏和裴家的三个小辈惊呼，不知道事情为什么成了这样无法挽回的余地。
　　裴留覃闭上了干涩的眼，半晌才慢慢睁开，“我知道了，等你身体好了，我就带着你娘和你妹妹回凉州，青钧也会送到军营。”
　　一瞬间，高大的男人挺直的脊梁塌了。
　　“把青钧送到王逢那里去吧，从士兵做起。您之前的那些关系都断了吧。”裴青月历经九世，了解大局的发展走向，王逢后来投靠了九王府，是顾长辞的一把好剑。
　　“明天就回凉州吧，不用等我了，就当没有我这个女儿吧，芙蕖送客。”裴青月面朝里侧睡下，不欲多言。
　　“月儿......”季氏还在哭，好好的一个家怎么就这样了。
　　“长姐......”
　　“走吧。”裴留覃叹了口气，带头离开了。
　　一番骚动，又归于平静。
　　裴青月有些累了，昏昏欲睡。
　　“长姐。”
　　寂静的房间被裴青珞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