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拒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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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虽然我数次去索府探望，都被告知索相在休息，不方便见客。可，对他，我仅存的丁点良心不停的愧疚。他付出了多少努力，才掩饰得这么好。他应该是真心把我当朋友，才会为我的生死放弃了对他至关重要的东西。如果我心有歹意，此刻的他怕会万劫不复了。
第四次来到相府时，已下决心定要亲口说声‘对不起’，无论等多久。天色从暮色转为沉沉的黑色，初秋梅雨的凉意针般刺痛着，我兀自伫立在门口，一动不动。
“嘎吱～～～”朱漆大门缓缓开启，我惊喜的转头，不是俊雅的他，却是清丽的她。面容娇美如新月，一席粉藕色的衫子，更衬得那出尘的面庞清雅动人。四五分的神似，七八分的形似，她该就是暗人们提到的索清泉，索鸠唯一的嫡亲妹妹。
没有丫鬟随侍，也不撑伞，鸟般轻盈的落在我的面前，小大人般的背负着手，对我一番上下打量。她的个头才到我的鼻尖，就那么微微扬着头，倔强的看着我，突然，噗哧一笑，可爱的两个梨窝若隐若现：“嗯，还真是俊雅无双呢，怪不得哥哥。。。嘿嘿。。。咳，咳，那个谁，你跟我走吧！”言罢，就依然背负着小手端着架子自顾自得给我领起了路。
我也不由得被这个小活宝逗乐了，那么少年持重心有城府的哥哥，却有个这么漂亮可爱的妹妹，是他的幸福，也是她的幸福。
“那个谁，哥哥还挺看重你的嘛，他的朋友不多，可我早就听说你了，哦，还有你的净土！哥哥说你特别会讲笑话，肚子里有好多故事，还特别会做好吃的！哎，那个谁，说个笑话来听听？嗯，等等，还是先讲那个《对不起》的结局吧，哥哥每次都吊着我的胃口，然后每听个下回分解就要求我听这个话，听那个话的！哼，你这就一次都讲给我听，然后我就不用再被他管了！然后，嘿嘿。。。”小丫头叽叽喳喳的在我身边飞舞，她的纯真让我羡慕，更打心眼里喜欢，多么幸福的人啊，可以在衣食无忧充满爱的环境中这么健康快乐的成长。思及此，一时心动，宠溺得用手轻轻揉乱了些她的头发，她就那么一愣，之后得路上小麻雀突然变安静了，如果我是先知，如果我能预知我们的人生轨迹，也许，也许很多事情都不会发生。。。
时隔多日后，看到他的这第一眼，“心痛”居然是全部的感觉。原本白净的面庞净冒出了浅浅一层胡茬，最爱整洁的他净白的底衫也有些松散和凌乱。他就那么定定的坐在桌前，似乎忘记了全世界，始终直直的注视着在他修长手指间不断旋转的一个骨瓷的酒盅。忘记了是一种什么心情，等我回过神的时候，已拿起他手侧的酒壶在往他手中捻弄的酒盅里倒酒。。。
“谁？你是谁？谁允许你进我的房间了！滚出去！”他面沉如水，暴躁和愤怒的气息扑面而来。
“是我，席决然”
那个始终在高速旋转的酒盅终于停了下来，在听到我声音的那一刻。。。
“砰！”骨瓷的酒盅竟被他生生的捏碎，“出去！”
我没有去看他的脸色是否不善，我没有去想自己是否真的应该出去，只是看到破碎的瓷片深深的刺入他的掌心，血，如线般流下。。。我只是默默的撕下一条里衣，蹲在他的腿边，轻轻的牵起那只手，摊开来，仔细的拔出手心里错落的碎片，清洗伤口，包扎。
他没有再说一句话，空气里只有动作的西西簌簌的声音，安静的让人尴尬，安静的让人伤心。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谅，只是希望你保重自己。”是我，亲手毁了朋友间的这份信任和珍贵的友情，让他苦心经营的自尊和自信，在我落水的那一刻被现实的无助击碎。我一直是个残忍的人，可现在的我多么痛恨多么悔恨，又有什么用。我，只有走出他的世界。。。
刚刚起身，就被他猛的一把拽下，他受伤的右手紧紧扣住我的脑后，用力将我的脸扳向他，我们鼻尖几近相抵，彼此的呼吸清晰可闻，他身上的檀香气息混杂着一丝酒气，是男人特有的味道。他的眼睛是那么漂亮得几近完美，只是罩着一层雾。。。
“对不起？哈哈！看着我！看着我这个瞎子！我从懂事起就没有看清过任何东西！我有的只是触摸！只是耳朵，鼻子！我付出了多少！我付出了多少才能瞒得过那么多老奸巨猾得东西！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的多少老师都死了！为什么！就因为他们知道了这该死得秘密！”他的左手徐徐摸上我的面庞，摸索着我的轮廓“我有多后悔为什么要参加那个该死的晚宴，后悔认识了你。。。你坚强，自立又有趣，我放任自己一步一步走近你，我能感受到你的气息，你的味道，可是，你却用生死捉弄了我！”
下一刻，我已被他狠狠的推倒，看着他疯狂的扯着伤手缠绕的布带，我冲着爬过去，双手紧紧捧住那只手，无语哽咽，十年后，第一滴眼泪无声的滴落。。。
懵懵懂懂中，我回到了净土，那条回来的路我走了多久都不记得了，只记得他始终紧闭的眼，紧抿的嘴角，罢了，来去自是缘分二字。。。
明月当空，美！我叫来子湘，墨梓，墨桐，亲手做了爽口的下酒小菜，又取出我埋在净土老槐下十年的陈酿，一坛一坛的摆了一地。我很快乐，是的，我真的很快乐，于是我教他们行酒令，我教他们“一只青蛙一张嘴，两只眼睛四条腿；14只青蛙14张嘴，28只眼睛56条腿”，我教他们“真心话大冒险”，奇怪的是快乐的我老是算错，快乐的我就只能快乐的喝。这群孩子，子湘不停的来抢我的酒坛子，不够意气；墨桐雕塑一样看着我，我告诉他装酷的帅哥不可爱；还是墨梓最好，他陪我玩，总是挑真心话大冒险，输了他问我选哪个，我说，呃，大冒险，他让我亲他，我亲了他的脸；再输，他还问我玩哪个，我还是大冒险，他让我亲他的嘴，呃，我也亲了，那个恶心的家伙，还把舌头很情色的舔了自己的唇说香，真想吐他一脸，嘿嘿，俺说到还真的做到了！墨梓一脸的恼羞成怒跑了，墨桐一脸的幸灾乐祸走了，子湘把我收拾干净要给我洗澡，被我哄走了，呃，那屋子里的这个人是谁啊？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拒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