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左》小窝

14、14

　　在山庄的几日，左左能做的事就是努力地吃着各种食物，南宫缺总是无限温柔地看着左左，宠溺地惯着她。

　　陪她一起逗蓝宇文，总是把这位小皇子逗得七窍生烟，然后两人肆无忌惮地一起哈哈大笑，直到左左笑出眼泪。陪她一起收集桂花，给大家做桂花糕，还有桂花汤圆，很小很小的一粒粒,吃在嘴里糯糯的，满嘴的清香，一直留在心里。陪她和蓝宇治下棋，赢了可以拿钱，输了南宫缺付钱，左左很得意地收了很多。陪她坐在那张左左专有的椅子上，看落日，看云霞，看星光……

　　两人俨然就像情侣一样，会牵手在山庄内散步。云锦看着两人，皱眉的次数越来越多，她总怕左左受伤，每次想开口，却又无奈。

　　蓝宇治仍是微笑看着一切，同样的还有左凌清和莲。

　　明日，大家就打算离开了，最后的晚餐。

　　大家安静地吃饭，暴风雨前的宁静！

　　南宫缺仍是给左左夹菜，温柔而有些绝望地看着。

　　饭后，大家留在院内闲聊。

　　南宫缺看看莲，突然开口道，“左左，上次的问题我想好了”

　　左左定定地看着南宫缺，上次的问题？

　　南宫缺走到左左身边，毫无预兆地俯身吻了下去。一时四周都安静下来，左左睁着眼睛，看着南宫缺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就在自己的眼前，近在咫尺。

　　“上次你问我，为什么想娶你？我想我已经想好了”

　　想好了吗？左左微笑而镇定地看着眼前无比认真的男人。原来南宫缺认真的时候还是那么好看，眼神少了妩媚，却更加干净。

　　大家静静地看着两人。

　　南宫缺突然笑了，紧紧地抱住了左左，“是因为喜欢，或是说比喜欢还要多”

　　左左笑意不减，也紧紧回抱着南宫缺，眼中的泪却无声地滑落，是因为喜欢吗？

　　“明天我和你一起回府”

　　“好”心里好不容易有一丝裂缝的墙，被泪水牢牢地粘住。
　　“我会提亲”

　　“好”终究我是知道你想要什么了。

　　南宫缺的身体一下子僵住，没想到左左会这么快答应，更没想到的是胸前湿湿的。低头看着只到自己下巴的左左，突然之间有些无措。

　　“左左，你……”莲开口打破了这丝安静。

　　“……”南宫缺眼里只看着慢慢抬头的左左。

　　望着背对南宫缺的几个人，“莲姐姐，你看国宝在向我求婚呢”抬手抚去了眼角的泪，“看把我感动的，我得回去睡觉了，国宝，你明天再说一次好吗？我怕……”望着隆眉的南宫缺，左左的笑更深了，“天亮了，梦就醒了”

　　南宫缺一直望着离去的身影，天亮了，梦就醒了？左左，你还是知道了。

　　蓝宇治心疼地看着左左的离开，自己是不是可以……是不是可以让父皇改立……太子妃？

　　云锦紧握着墨翟的手，从知道左相为何会如此疼左左，甚至连皇上也愿意不顾墨家来为左左赐婚，就知道左左这辈子都欠了一个人，现在为了这个人，打算牺牲吗？

　　八月的夜晚真的有些凉了，左左依然没办法安睡，今晚怕是不会平静了。唉叹一声，起身打开院门，现在有一两点了吧，好安静！

　　左左坐在门外的台阶上，好像在等一个人似的！

　　不远处一个黑影静静立着，默默注视这坐在台阶上的人，从她出门时就已经看着，直到她靠在石柱上安睡。夜这么深，会冷！皱了皱眉，向后做了一个手势，几个暗影向沉睡的人袭来。

　　迷糊中，左左听到好多的声音。

　　两三岁的小女孩，被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牵着。一棵开满槐花的树，芳香四溢。

　　“你看，这就是槐花了”

　　“槐花，槐花”女孩奶声奶气地说道。

　　“你记住哦，阿缺和我都喜欢这花”

　　“阿缺，阿缺，花，花，呵呵”

　　“以后我就叫你左左，好不好？”

　　“好，左左，左左，莲姐姐”女孩开心地拍着手。

　　“记住哦，以后只有阿缺和我叫你左左，拉勾”

　　“拉勾，拉勾”
　　两个小女孩在树下拉勾，一阵风吹来，槐花纷纷落下，小女孩们抬头看着映在阳光里的花，咯咯地欢笑。

　　院外，两个女子匆匆赶来。

　　“师姐，就算颜儿在你手里，左大哥也不会同意的！”

　　“他欠我的，必须还！”

　　“师姐，她只是个孩子啊，你真忍心！”好歹左大哥那么喜欢过你！

　　“喜欢？”一个说喜欢自己，却眼睁睁看着自己被骗。另一个自己喜欢的，没有一丝犹豫地将自己送人。

　　“师姐！你这是干什么？不能这么做！”

　　两人争吵之下，终开始打斗！渐渐靠近了两个在树下玩闹的小女孩。

　　“你别拦我！师妹！”女子拿出怀中的盒子，向树下靠近。

　　“娘！”

　　“莲姐姐，怕！”

　　十来岁的小女孩护着小的女孩，担忧地看着自己的娘。

　　“小心！”

　　盒子打开，一颗圆圆的东西飞入女孩的口中。

　　“莲儿！”

　　“莲姐姐！”女孩惊恐地看着护着自己的人口内吐出一口血，整个人已经吓住，没有知觉地被一人拎入怀中，飞出院外。

　　好美的花，一片一片飘落，好红的一片，模糊了整个眼睛……那个叫自己左左，护着自己的人，离自己好远……

　　左左睡梦中的眼泪无声地滑落，莲姐姐，莲姐姐，我是左左，我是左左啊！
　　纷纷杂杂的声音，一阵槐花的香气掠过。

　　“左左，小心！”

　　一个白衣胜雪的人与暗影打斗着，莲慌乱地摇着左左的肩头，眼泪已经爬满整脸，好害怕熟睡的人就这样安睡下去！安安静静，无声无息！

　　娘亲从外回来之后，和爹一起四处收集各种药，最后拼得最后的真气，替自己逼出了七成的毒。微笑地看着醒来的自己，最后一次，就这样拉着自己和阿缺的手，让自己和阿缺好好活着，照顾好爹，别去京都。

　　十几年后的今天，阿缺终是为了自己来了京都，找到了左左。

　　“左左，左左……”莲泪流满面，十几年前依恋自己的小女孩已经长大，那个曾经喊着自己莲姐姐的小女孩，那个和自己一起看槐花满树的女孩，那个自己最后一直护着的小女孩，现在就像娘亲一样，沉睡着。

　　“莲姐姐……”左左睁开了泪眼，看着同样泪流的莲。

　　“左左，左左，你醒了，你醒了，不要再这样沉睡！再也不要，知道吗？”莲紧紧地把左左抱入怀中。

　　“嗯，我们拉勾，莲姐姐”左左笑着擦去莲的眼泪。

　　“好，我们拉勾。”

　　一双手又像从前一样，结成了一个约定！只是莲姐姐，我已经不是以前的左左了，也不再是你和国宝两个叫我左左！

　　暗影被男子渐渐逼退，男子回身护着两个女子！

　　双方就这样僵持着！

　　一个黑衣男子，戴着黑色的斗笠出现，眼睛只是看着白衣男子后面的左左。缓缓开口道，“我只想带走她！”

　　南宫缺看看左左，冲来人妩媚一笑，“能让谷主亲来，还真我们南宫山庄的荣幸！”

　　“哼！你把她带出左府，还不是给我机会吗？”

　　南宫缺笑容一敛，“就算如此，我也不会让你有机会带人走！”

　　“是吗？你明知道她若在左府，是最安全的，燃情谷绝不入左府！”黑衣男子冷冷地说道，视线又望向左左。看吧，这就是他说的喜欢。
　　“呵呵”左左在他的逼视下，竟笑了出来，“我知道！”

　　轻轻的一声，南宫缺的身形明显一怔。左左越过南宫缺，一步步走近黑衣男子。“他想用我引你出来，我知道。引你出来干什么，我也知道。大家也不用打来打去那么麻烦了，谷主，是否可以把解药拿出来了？”

　　“解药？”

　　“对，解药，莲的解药！”

　　“左左，回来！”莲着急地喊着，“阿缺，把左左拉回来！”

　　“左左……你……”南宫缺移动脚步。

　　“这是我和谷主的事，你们南宫家别插手！”左左头也不回地说道，“给我解药！”

　　“好！”没有一丝犹豫，他掏出手中的瓶子，扔向南宫缺。

　　“国宝，给莲服下！”

　　“左左，那你……”莲不看那瓶子，只是盯着左左的背影。

　　“国宝，给莲服下！”随手拔下自己的簪子，回过身来，指着自己的脖子，“你服下，莲！”长发及腰，脸上有着莫名的固执。

　　莲默默地看着左左，左左眼中有着异样的坚持。左左，你果然是长大了，不一样，现在变成你保护我了。罢了，伸手拿过瓶子，在左左的注视下，将解药吞入喉中。

　　看着莲吞下解药，左左舒了一口气，转回身，“现在，谷主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男子定定地看着她，递了一个瓶子给左左，“喝下它”

　　“好”左左笑着接过瓶子，一命换一命吗？好公平的交易，“嗯，味道不错，敢问谷主，给左左喝这个有什么用处吗?”

　　“对我有用！”

　　真概括啊，对你有用！“一个炼药的容器？”

　　“是！”

　　“我会好好炼药的，谷主就放心吧！等您要用的时候，随时来取，左府大门自此以后为谷主敞开！”

　　“好”挥了下手，暗影随着他们的主人消失在夜色中。

　　见人离去，左左按住胸口，胸口像裂开般的疼痛。心脏跳动地极快，难道这毒和毒还他妈的要化学反应一下吗？再也忍不住，整个人向后靠去。

　　南宫缺向前一步，扶住左左。

　　望着南宫缺脸上的愧疚和不安，左左苦笑了一下。推开扶着自己的手，拉过莲，靠在她身上，“莲，扶我回房吧，好累！”

　　“好”莲扶着左左，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

　　南宫缺低着头站在原处，怀抱里空空的，整个心也空空的。

　　“南宫少爷，麻烦你叫一下我大哥！”走到房间门口的左左冲着背后的人轻声说着。天已经亮了，大家都该醒了吧？

　　南宫少爷？南宫少爷！南宫缺突然抬头笑着答道，“好！”

　　一会的功夫，左凌清已经来到左左的房间。快步走到左左床前，仔细看了看左左，回头望了望南宫姐弟，刚想开口。

　　“哥！”

　　“嗯”

　　“我想回家了”

　　“好”

　　左凌清打横抱起了左左，不再多问什么。

　　莲担心左左的身体，想拦住他们。

　　左左望了眼南宫缺，冲莲微微一笑，“我没事的！莲姐姐，南宫少爷，左左欠你们南宫家的算还清了吧？”

　　“左左……”
　　莲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南宫缺望着门外，也不开口。

　　“如果算还清了，那么就请你们离开京都吧！”左左把头轻轻靠在了左凌清的胸前，他的身上有淡淡的香气，好熟悉的香气。

　　“是不想见到我吗？”南宫缺平淡地开口。

　　“是，不想见到你！”

　　“好，我和莲会离开”既然是你希望，我便离开！

　　左左安心地一笑，抱紧了左凌清，“那就好，哥，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