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锁链》又瞑

1、偏离轨迹

　　“兹——”刺耳一声刹车，划破山顶长空，一辆红色法拉利跑车拉风地停在平地上。卷起一丝尘土。绝对很拽。
　　车门打开，一个男子爽快地下车，狠狠摔上那扇门，对那辆车似乎半点怜惜也没有。
　　靠在车旁，透着美丽和冷酷气息的双眼直直望着远处，好象在沉思。
　　伸手掳过额前的发，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展露无遗。细致深刻的线条，起伏明显，仿佛用刀挑刻出来的五官不掺一点瑕疵。尤其是那双眼，染上了致命的鬼魅。
　　找个比他漂亮的女人出来？算你本事。
　　杨善生重重吸了一口气，吐出破碎的字眼：“呐。。。。。。”好象很疲惫。
　　沉默一会儿，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剧烈地震动起来。善生立刻将它拿出来，一眼便看见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嘴角忽然勾出一个弧度。
　　“海清。”干净纯粹的声音里透出一点点尖尖的音质。能撩拨人心。
　　“善生，”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极度娇媚的声音，是典型男人会沉迷的那种，一下就会令人觉得声音的主人该是有一张桃花一样灿若的脸。忽然声音却带着无奈了，“怎么办？”
　　杨善生反而释然，好象在这一瞬间彻底决定的样子。他笑，声音温柔：“没关系，我都计划好了。只要找到一个合适的人，一切都会按照我们想要的来了。”
　　“。。。。。。”对方似乎有犹疑，静默一阵才问，“你有把握？”
　　杨善生笑得更美了：“当然。只要计划内的那个人足够合适，一切易如反掌。”
　　“那要去哪里找那样一个人？以你的身份，只怕不可能有人愿意不拿那诸多好处。”
　　杨善生右手张开，撑在车上，手指缓缓地摩挲着门檐，轻描淡写的一句：“那就给她那些好处，要多少钱都没问题。有什么数字会是我接受不来的？！”
　　对方又沉默一阵：“。。。。。。如果以后摆脱不掉呢？”
　　杨善生失声一笑：“海清你怎么突然这么天真？我的感情全给了你，还会允许别人缠住我吗？简直开玩笑！”
　　“让她滚蛋时就乖乖走人。否则用我的方法让她消失就得不偿失了。”杨善生冷冷一句。
　　“善生，我们会有自由的一天吗？”
　　“不用怀疑，只要不放弃就可以。你是否和我一样坚定呢？”
　　“我比你更坚定。”
　　杨善生脸上刹那有了温度。
　　“放心吧，这个计划万无一失。只要找到了我们需要的人，所有的事都会在我们可以掌控的范围内了。忍耐一段时间吧。”杨善生温柔地安慰。
　　“我不会让任何人分开我们的！”
　　挂掉电话，杨善生静静站着。浓浓的眉紧成好看的褶皱。透出的却是异常坚定的神色。
　　是啊。是该做些什么了。他想，既然父母不给他留退路，他也没必要再忍让。是时候按照自己的方式保护那最珍惜的感情了。
　　他突然一个转身，大力拉开车门，跟他关门的动作一样粗鲁。折身就坐进车里。
　　“兹——”又一声刺耳的急转弯的声音。红色法拉利绝尘而去。
　　一片尘土。还是够拽。

　　“你就这样屁颠吧！呵呵。”两个少女散漫地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其中一个打趣地说道，脸上展开一抹笑容。路上行人见到，不由得直视，眼底全是直白的惊艳。有男孩甚至当场心跳加速。
　　“那我就这样颠着颠着，把自己颠上偶像巨星的位置你信不信？！”另一个少女自我调笑着。
　　“ 呵呵，傻瓜。你啊，从小就喜欢这样幻想。”不屑着的少女突然展开了一个深浓的笑容。
　　行人呼吸一窒，纷纷抽气。
　　“呐，子念，现在我真的签下经济公司了，训练什么的会越来越多。陪你的时间就会减少。不要太想我啊。”林子亲一手勾过少女的肩，一手挑过少女尖细长长的下巴，眯着眼色色地说。末了，似乎很感叹地补了一句：“啧啧，这脸。你应该不是生出来的。刻出来的吧。”
　　她叫她，子念。
　　动作引起了路人侧目。
　　子念狠狠拍掉她的手，一掌把林子亲嬉笑的脸扇向一边：“你又没大没小！”
　　林子亲大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不然就会犯了子念的禁忌。
　　“好了，姐，我不闹你了。我要去公司练习了。晚上见吧。”林子亲说一句，人已经往前好几步了。
　　“恩，”子念应声，“路上小心啊。”
　　林子亲挥挥手，匆匆消失在人海。
　　子念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淡淡地笑着。阳光洒在少女的脸上，透出生命的气息。她神色宁静，眼神清澈，目光温暖。一张瘦削小巧的瓜子脸上五官精致。
　　有行人已经停步怔怔地关注着她了。低低的话语响起：“哇，好漂亮的人啊！”
　　子念拉了拉帽子，帽子顶端的小球动了动，毛绒绒的很讨人喜欢的模样。她看上去就像个洋娃娃。撇撇嘴，子念快步赶路。
　　打工要迟到了。

　　“零色”的门一开，颓靡的气息立刻迎面而来。灯光黯淡，闪闪烁烁。这是市内最高档的个人酒吧。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进入的。
　　杨善生无疑是这里的常客。固定客人。
　　他一进门，就看见那在吧台边百无聊赖的背影。永远都是那么不死不活的样子。他笑了一下，走过去。
　　“又在？”杨善生淡淡一句。不过语气里是习以为常。
　　李允臣闻言转头，看见他，邪气一笑：“白天不见你来这里啊。今天太阳往西边打？”
　　杨善生皱了皱眉：“你说话永远没有逻辑。应该是打西边升。”
　　全国十大财团之一 ——李氏财团唯一继承人李允臣智商超越常人，但就是有些古怪。
　　“看你还有心情开我玩笑，那事情应该不至于太糟糕了。”李允臣戏谑地说，“亏海清姐还一副生要分死要离的样子。”
　　“一杯鸡尾。”善生对调酒师示意，转头仍看着允臣，问，“见过海清了？”
　　“我又不像你们，一个罗密欧，一个朱丽叶，见个面还要翻墙又落水。”李允臣怪笑着说。“见过啦。她被关在家里，不能跨出家门半步。”
　　杨善生不语，接过调酒师递过来的酒，仰头就是一大口。
　　李允臣看他的样子，不禁摇头：“你和海清姐还真是令人无奈。明明是两个很强势的人，竟然会玩爱上对方的把戏。你们从来都很自我，怎么会喜欢到对方头上去。”
　　“神奇啊！”他很有深意地补充一句。
　　善生好笑地看着他，像看怪物一样的眼神。“海清还好么？”静静一句，语气却是温柔。
　　允臣点着头：“没瘦，大概相思程度不是很深。你魅力不过如此。你要知道。”煞有介事。
　　善生反而笑了，心情看上去轻松不少。
　　“你准备怎么办呢？总不能一直拖下去。你们两家的仇怨要解是怎么都不可能了。”允臣突然问。
　　善生缓缓喝着酒，似乎在沉思，也像是淡定，仿佛很有把握。
　　“我找到解决办法了。”善生不轻不重地说着。
　　允臣很配合地睁大了眼睛。“真的？居然有办法搞定？”他实在好奇。
　　“一个糟糕但足以解决目前诸多困难的计划。”善生不以为意。
　　允臣忽然怔住，眼睛里第一次露出认真的神色，更有些不可思议：“什么？你当真？！”
　　“你觉得不妥？”善生反问。
　　允臣沉思一阵，又摇头：“只是觉得冒险。而且非常困难。”他说。
　　“怎么说？”
　　“首先，这一步后患无穷。杨氏和晴氏之间永无宁日，你和海清姐不可能等到你们父母想明白的那天。那么那个计划内的人愿意一辈子？你们两个又愿意一辈子这样？换一面，如果事情在台面上解决了，难保那个计划内的人不会生出什么变故。变成另一个极端，像是不肯退出，你又要怎么解决？这些都是问题。你不得不考虑。”允臣一针见血。
　　“我承认你说的全部都成立。但是依然有第三种可能。”善生昵他一眼，颇有些自信。
　　允臣又一怔，显然是怀疑的态度，连连摇头：“善生哥你不像是会如此天真的人！你该不会真的觉得会有那么好对付的人吧？想全身而退，不给你和海清姐任何麻烦？！搞笑！”
　　“所以只剩一个问题！”善生嘴角扬起笑容，有些鬼魅，“一个问题解决所有难题。”
　　允臣猛地瞪大眼睛，已经很明白善生话里的意思了。
　　需要那个计划内的人。只要找到那个合适的人，那么善生这个计划就绝对是天衣无缝了。
　　“你有人选了吗？”允臣于是问。这是个关系全局的问题。
　　说到这里善生就有些无奈了。摇头，还微微叹了口气：“好困难的事。”他如实说。
　　允臣同意地点头：“我想也不会那么容易。”
　　“你多去看看海清吧。告诉她我会安排好一切的。不要胡思乱想。”善生拜托。
　　“恩，知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就尽管开口。我做事总比你们方便些。”
　　善生笑，却有些疲惫。举起酒杯将剩余的液体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