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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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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深夜的时候,是谁敲响了魔君的房门
“谁?”切尔西提起他的长枪正要走过去,魔君突然一抬手拦住他。
“你退下吧”
切尔西看着魔君,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单膝跪下,消失了身影。
“进来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礼貌了”待切尔西的气息完全消失了以后,魔君对站在门口的人说。
“吱嘎”一声,门被推开了,进来的却是季风。
“怎么,才一会不见就开始想我了?”魔君依旧挂着他那邪魅的笑,微微向后仰靠在枕头上,换了一个庸懒而又舒服的姿势漫不经心地调笑着。虽然他此时也猜不透季风到底要来做什么。
季风反身关上门走过来,听到魔君的调笑也不说话,只是幅度不大的翻了翻眼皮。
他走到床前,将手心伸到魔君的面前,在他的掌心上,是一个褐色的小药瓶。
“这是什么?”
魔君也不接过来,只是抬眼看季风。
“你要的药”
“哈”魔君就突然笑出了声“你要给我?”
季风犹豫了一会,低声道“谢谢”
“啊?”虽然反射性的发出了这个单音,但是魔君实际上很快反应出了季风说的是哪两个字,他坏心地撤了撤嘴角“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季风深吸了一口气,随即重新在脸上挂上极其优雅,极其温和的微笑“谢谢您救了我”
“哦哦,不客气”魔君故做正经地接过季风递过来的那只药瓶,其实在心底笑得几近内伤。“喂,你这就走了?”
魔君见季风要走,立即喊道。
季风停下脚步。
“你还有什么事?”
“我可是救了你的命哎,你就送个这个就完了?”魔君用两个指头捏住小瓶的瓶口,来来回回的晃悠。
季风的嘴角忍不住一抽,他从来没觉得自己涵养好过,今天还真算是超长发挥了“那你还要什么?我帮你涂上?”
魔君却厚颜无耻地一把将药瓶握在手里,认真道“好主意”
季风凝视了他良久,就在魔君以为他要摔门而去的时候,他竟然又走了回来一屁 股重重地坐在床边上,动作粗鲁地从魔君手里拿过药瓶,动作更加粗鲁地开始剥魔君的衣服。虽然他所进行的是如此暧昧的动作,然而由于他动作过于粗暴,让魔君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一种人界的植物,此植物名曰花生……并且那个正在剥花生的人似乎一点儿也不在意被剥开来的花生还是否完好。
“我能活到你上完药吗?”
季风用来回答他的是一个至真至纯的微笑,然而和他这如同精灵皇女一般充满柔情的微笑所截然相反的是他的动作,他直接一把撤开魔君腰身上缠绕的绷带,魔君甚至还来不及对着一刻的疼痛所做出反应,季风就一反手,直接把逆鳞从上面倒了下去。
魔君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所能做出的唯一的反应就是猛地抓住手边的被单,脸色瞬间刷白。他此时心里想的是,为什么明明是药,却跟当天被磷粉撒下来的时候一样彻骨的疼。
然后他就看见,季风不慌不忙地又从衣服里摸出另一个一模一样的小瓶,无比温柔地笑着对他说“不好意思啊,我又拿错了,怎么老是拿错呢?我也真是的,又浪费了一瓶鳞粉,这可是很难做的!”
“……”
魔君极为勉强地维持着嘴角上扬的弧度,虽然如果你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他的嘴角实际上是在微微颤动的。
幸好季风接下来的动作堪称真正的温柔,但是魔君已经没有什么心情去享受了。
他面露疲态,仰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
见他这幅模样,季风倒是心情愉悦的很。从他的角度看过去,魔君的胸口明显的起伏着,他合着眼帘,长而黑的睫毛微微颤动着,上面晶盈的一层大约是汗水。
魔君突然感到胸口一沉,他睁开眼睛,满眼的天青色,却是季风的长发,他的脑袋,搁在自己的胸口上。
“怎么?”他疑惑地问
过了一会,季风才抬起头来“没什么,原来,魔君也是有心的”
“呵呵,其实无论是神还是人还是魔,基本的构造都是一样的”
季风轻轻一笑,突然抬起头来在魔君的眼睛上亲了一下。然后站起身来“好了,剩下的留给你,明天让你的金发小男孩给你再上一次药”
魔君眨了眨眼睛,沉默了一会,突然问“为什么?”
季风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他在问的是什么,他爽快地回答“因为你漂亮”
他喜欢漂亮的东西,人也好,物件也好,他觉得,只要长得漂亮,无论做了什么都值得他去原谅。
“漂亮……吗……”魔君轻声重复着。
就在季风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突然觉察到一股气,显然,他能觉察到的魔君不会发现不了。
“他又来了”季风皱了皱眉头。
“呵呵”
“你笑什么?”
“没什么,没关系的,因为你的魔导士长的和‘那个家伙’很像,所以他才会盯着不放”
“那个家伙?”
“就是,焰燎啊”
“你怎么又来了?”
苏看着再一次出现在窗口的赤色人影,有些哭笑不得。
“下雨了”那赤色的人影却回了这么一句。
“啊?”
“下雨了,因为深渊在哭泣”
“深渊?深渊魔女吗?”
“是的,深渊发怒了,你要小心,不要将自己暴露在雨水之下,不要接近一切有水的地方”说完,赤色的人影转身要走
“等等”苏忙叫道“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赤色的人影转身看他,那一眼里,充满了最深切的悲伤。苏觉得他在看着自己,又仿佛看的不是自己,似乎是在透过自己看别的什么人,一个令他无比伤心的人。就在他犹豫的这一刻,赤色的人影消失在了夜幕之下。
而苏,还在思考他刚才留下的话。
“怎么回事?”
苏的比赛被排在了后天,昨天忙碌了一天大家都很疲惫,没想到第二天一早“樽围”里就吵闹了起来,搅得人无法入睡。苏换好衣服下楼的时候大厅里已经堆满了人,却是索乌鲁奥拉带着他的龙骑士们堵在门口,另人意外的是,他这次堵的人不是欧陆枼,而是凯恩。
“你有什么事吗?”说话的是逑达尔,他的语气一如即往的不好。
如果说精灵是这大陆上最傲慢的种族,那么索乌鲁奥拉可能能称的上是这片大陆上最为傲慢的人类,因为面对这个大陆上最为傲慢的种族,他竟然能够完完全全的无视。
“如果我记得没错,这是你的东西吧”虽然是问话,他用的却是陈述的语气,而他所说话的对象,却是本应该和他以及他的工作完全没有交集的凯恩。
在说话的同时,他不知道从哪拖出来一个白色物件,丢给凯恩。凯恩接过来一看
“小白!”
那确实是下落不明了很多天的小白,此时它已经被洗白回来了。
小白终于回到了熟悉的怀抱里,闻到了熟悉的气息,一时间心内无比委屈,扑到凯恩的怀里“咕咕”地哭。
“确实是我的,谢谢你,你在哪找到它的”
索乌鲁奥拉冷笑一声“盛装‘神血’的神台下面”
“神血?”
“神兽之血,也是这次魔导大会的奖品,被放置在魔导大会会场的正中央”这一边为凯恩解答问题一边从楼梯上走下来的,正是又换上了平凡面貌的季风。凯恩感觉自己已经好久没有听到那飘渺的铃声了。
在他的身后还跟着索乌鲁奥拉恨之入骨的欧陆枼,以及梅和背着巨剑的艾维特。
“恶魔,不要以为我没抓到人你们就能脱得了干系,昨天晚上我看到的黑发男人是你们的同伴吧!”
“呵呵,团长大人说的没错,您没抓到人,自然是不干我们的事。再说,这世界上黑发的男人这么多,我哪里知道您说的是谁呢?”
“你们最好给我小心点!”索乌鲁奥拉撂下这句狠话转身离去,不过他显然并没有准备就这么放弃追查这件事,因为他们很快就发现,“樽围”被一部分的龙骑士给围了起来,在“樽围”的顶上,还栖息了两只改良龙。
“他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神血’?”
季风看了凯恩一眼,却反问
“你的精灵伙伴今天不是要比赛吗?”
“对哦,逑达尔我们快走吧!”
逑达尔见他被这么简单就叉开了话题,实在是气不打一处来,冷道“我比赛,干你什么事!”说完转身出了“樽围”,留在凯恩在原地一脸无措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又急急地跟了出去。
“真是太好糊弄了”苏摇头叹气。
季风却只笑了一下,不合时宜地轻松道“早餐时间”
“是个,雨天啊”季风看向窗外。
“苏呢?”欧陆枼问。
“说是回房洗梳”
“臭美!”欧陆枼毫不留情地评价道,继续转头看外面的雨。
“不寻常啊”季风喃喃道。于是餐厅里沉寂了下来,恶魔们各自想着心事,关于,这场雨。
苏独自回到房里,他突然想起昨天晚上那人的话。
不要接近有水的地方!
水?
仿佛受到什么鼓惑一般,他慢慢地走向屋子里的水盆边,他握紧手上的法仗,小心翼翼地将头探了过去。那就是一盆水,普通的水,水里印出自己的脸,除此而外什么也没有。
很正常嘛!他松了一口气转过身去。
就在他转过身之后,他无法看到,那盆里的水仿佛被注入了生命一般,有如生物的触角从盆里生长了出来。
因为是阴天屋子里比较暗,所以苏一早就在屋子里点了灯,他走了几步,突然在脚下看到一条暴长的黑色影子。他迅速的转头却被那触角一般的水流捆住了脖子。说不出话来,完全无法咏唱咒文,他用法杖敲击那条水流,却没有一点效果,他于是改用手向外拉扯,但那水流却如有弹力的橡皮一般,虽然被扯出去了一部分,但是依旧紧紧地围绕着他的脖子,而他也清楚的看到,另一条触角也慢慢地从水盆里伸了出来。他咬紧了牙,用尽全身的力气猛地将自己的法杖向天花板丢去。
“什么声音?”
梅和艾维特同时站了起来,骑士的听力要优于正常人数倍。
“苏”
艾维特一点头,和欧陆枼一起先冲下楼去。
当他们冲进苏的房间的时候,所看到的却是苏躺在地上,被一个红色头发的男人抱着,在他们身下的地板上是一摊水渍。
“放开他” 欧陆枼刚要冲过去被艾维特一把抓住衣服的后领拉了回来。
“我没事”苏一手捂着自己的脖子,坐起身来,他的脖子上有一条婴儿手腕般粗的红色勒痕。“他救了我”
“你是?”欧陆枼疑惑地问。
红色长发的男人看了欧陆枼一眼,缓缓走道窗边,又预离去。
“你的名字?”苏急切的问道。虽然之前他们见过两次面,但是这一次,他却是被救回了一条命,至少,也该知道别人的名字吧?
“吉列安,焰燎贵族”说完又如同他每次来时一样,从窗户跳了出去,对他来说,那扇窗户仿佛变成了门一般。
“贵族?”欧陆枼想要追过去,却被后来赶到的季风制止了
“让他走”
“为什么?他是魔界贵族吧?为什么要救苏?”
季风这一次却笑得颇为意味深长“因为,苏长的像焰燎之君”
苏一下子红了脸。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吉列安每次来找自己都只盯着自己看不说话。苏和季风其实有一点很像,都是那种只能自己去调戏别人,却经不起别人调戏的人,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又比季风要好太多,至少他不会四处招惹麻烦。
“吉列安,你是什么意思?”
雨越来越大,夹杂着魔女的怒气。
“不许你动他”
“哈,为什么?就因为他长的像焰燎?你爱焰燎爱疯了吧,你那么爱他,他还不是把你贬了下来,他现在宠的是谁,温凯勒吗?”
“渊娜,注意你的语气!”吉列安怒斥道“还有,你不也被深渊抛弃了?”
“吉列安!”
“要打吗?我奉陪”
“跟我打?你是疯了吗?焰燎和深渊,在这雨天?”
吉列安一言不发,甩手一道黑色的火焰丢了出去。
不过半刻终之后。
“傻瓜,我们都是傻瓜” 渊娜独自站在雨中,任由雨水冲刷着她的肌肤。
在她的脚边,是一片焦黑的地面,原本站在那上面的人,连灰尘也不存在这世界上了。
在离这里不远处的“樽围”,一无所知的苏站在窗户边。
名字是,吉列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