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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Chapter 20 狐之危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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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身上的力气就像被全部抽离了一般,瘫软无力,而且越来越嗜睡了,一天中有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睡觉中度过的。
眼看和青学的比赛临近,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奴隶难得体贴地接过所有教练负责的事务,包括排列出场次序什么的,让我好好休息几天。
会议室。
今天下午就是冰帝对青学的比赛了。
我的嗜睡依然没有什么起色,任迹部在讲台上进行着怎样的战略部署,时不时地训斥几个走神的社员,也无法阻止我的困意。
我趴在桌上,又打了一个哈欠,呷呷嘴,继续沉入酣眠。
“你这样睡也不是个办法。”迹部皱着眉头望着我,“要不今天下午对青学的比赛你就别去了。”
“唔……不要……”我迷迷糊糊地嘟囔道,“我想去……”
“别理她,八成是想去见不二周助。”酸溜溜的关西腔不用说也知道是谁了……
“我想去……管你什么事……碍着你了……”
“要不下午我们先走,你稍稍睡一会儿再打车过去?”宍户望着我此时迷糊的样子,无奈地摇摇头。
“嗯……”我无意识地应了一声,只感觉一阵困意袭来,我再一次陷入了沉睡。
为什么我会这么嗜睡……这是我睡着前唯一的疑问。
莫非……
下午,迹部他们早已先走了。
我一觉醒来,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摇摇晃晃地走向WC,准备在水池旁边洗一把脸,清醒一下再搭车去体育场。
我望着镜中自己的衰样,闷闷地叹了一口气:好倒霉啊……居然就到了那个日子……
突然,我被人按到墙上,手被人反剪起来,绑住了。
我怔了一下,紧接着了然地笑了。
趁人之危是么……知道我最近根本就没有力气使出阴阳术或武学什么的……不!是根本就不被允许使出……
五六个女生将我团团围住,其中一个像是带头的冷笑了一下——我认得她,她是冰帝网球社的拉拉队队长……手下那几个,除了一个是女子空手道社的,其余也都是拉拉队成员。
长得都蛮不错,可是心肠怎么这么歹毒……我好歹也是个“半死不活”的“病人”吧……
“听说你和迹部君住在一起?”她凉凉地开口了,我扬了扬眉,“是啊。”
“很厉害嘛……不过是个转来的二年级小丫头,也想跟我们抢迹部?”她长着尖利指甲的手指猛地捏起我的下巴,抬了起来,“我们和迹部君相处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还能在哪儿?在瑞典呗!
“除了长得漂亮一点,你还会干什么?”她无不嘲讽地居高临下瞪着我。
……切!想在我面前装女王显示自己高人一等?也不看看我整天眼前晃来晃去的是哪一头……那个华丽自恋的家伙就是个名副其实的女王!
我懒懒地斜了她一眼:“很多都会……”
她怔了一下。
“……至少你不会的……我都会……”我又打了个哈欠。
“你……”她恼羞成怒,抓起我的头发厉声道,“你究竟是靠什么办法勾引上迹部的?要不然他不会拒绝我的……”
“明子!”另外几个女生出言打断,她回过神,赶紧闭口。
至此我已明白了大半——这个女生被迹部拒绝了,所以迁怒于我,认为是我从中作梗……
我冤不冤哪……
我一面在心里咒骂那个到处留情的“奴隶”,一边翻了个白眼:“我说小姐,自己魅力不够,被人家拒绝关我什么事……”话一出口,我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
萧雪痕……你现在不是前几天那个有资本横行霸道的人好不好?你现在是绝对没有能力自保的。
换在前几天,你说这话没什么关系,就是今天早上也没什么关系啊!因为我班上有日吉这个古流武术高手,即使没有能力自保,他也会帮我的……
可现在……我孤立无援呐……
唉……还是自己过剩的自尊心作怪,它不容许我向任何“恶势力”低头……
“好了!明子不要和她废话了!”另几名女生斜睨着我,冷哼一声,“我们得好好教训教训她……”
“打死了人也没有关系,反正明子你的爸爸不是隶属安倍家族的土御门家族族长吗?”她们笑得冷漠而讥讽,“有安倍家族这个大后盾,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
她是……土御门明子?土御门家族唯一一个不会阴阳术的直系子孙……
我震惊地望着她,她的眼里闪过一丝仇恨……不!不是因为迹部……是因为她总是学不会阴阳术,所以下意识地对任何精通阴阳术的人的一种憎恶……
她知道我会阴阳术……纵然她成为不了阴阳师,但能感受到彼此的气息……
真正因为迹部而仇视我的人,应该是另外几个……
土御门明子,不过是她们报复我的一颗棋子,也是到时候推卸责任的一个替罪羊……
“你可要想清楚了。”我平静地凝视着她,犀利的目光捕捉她眼眸深处一点一滴的变化。
“……这几个人……是真的为了你才来报复我的吗?”
她呆了一下。
“你在说什么?”另外几个女生恼怒地尖声道,“明子是我们的好朋友,所以我们才会来帮她!”
“真的只是这样吗?”我的唇角勾起一个淡淡的讽刺笑容,“到时候……”
“你们会不会去举报,说她伤害我,来为自己脱罪,把故意伤人罪的罪名系数推到她头上?”
那几个人眼中是不可置信的惊诧,一个女生声音里的底气明显不足了:“你……你不要挑拨离间!”
“对!打她!”
不知道谁从哪里抓起了一个绿莹莹的啤酒瓶,高高地扬起,猛的往我的头上砸了下去,我下意识地抬手阻挡。
一声清脆的玻璃破裂声……手臂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似乎有温热而粘稠的液体顺着我的手臂流下……
我冷笑一声,扶着墙壁慢慢地站了起来,双手扯住土御门明子的衣领,笑得诡异,凑近她,用只有我们两个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信不信……”
“……如果我出了什么事,单单是你的父亲,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土御门家族,绝对,绝对……会在你的手上灭亡。”
“不会留一个活口。”
她仿佛被雷劈了,全身颤栗着,惊骇地倒退了一步。
“不信,就试试吧。”我的嘴角扯起了一个没有温度的弧,“如果你很识相……”
“就帮我叫人来……我保证,事后绝对不会对你怎样……”
“真的……?”很明显,她也有点后悔这么做了,不确定地问我。
“呵……这点信用我还是有的……”
“明子,你在干什么?”那几个女生疑惑地盯着她。
“没什么!”她慌忙应了一声,紧接着佯装愤怒道,“居然敢威胁我,你这个死丫头!”说毕,一巴掌打在我脸上。
……很好,基本上来说没有什么痛意,我想她已经领会了……
她嫌恶地把我扔到地上,拍了拍手,道:“我去外面望风,你们慢慢教训她。”
“嗯!去吧。”她们点点头,明子出去之前担忧地望了我一眼,眼神传递着一个信息:她们下手可能会很重,撑着点儿。
她们捡起碎裂在地上的玻璃碎片,嘲笑地在我眼前晃了晃:“你不是很有能耐吗?叫那些网球社正选来保护你啊!”
说着,她忽然把碎片插进了我被啤酒瓶砸破的手臂伤口,我的身体因为疼痛轻轻缩了一下。
伤口的疼痛范围慢慢扩大……我知道她们是在用玻璃碎片把我的伤口割开,在原有的基础上把伤口割得更大一些……
我紧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痛呼出声。
似乎是割到了筋脉,我的身子僵了一下,嘴唇也越咬越紧,一阵血腥味冲入口腔……
……冷静……千万不要在我神志最不清醒的时候逼我使出武学或阴阳术……否则……你们绝对会死……
白狐后裔在这几天,身上的血是最毒的,导致神志时而清醒时而迷糊……在这时候使出的阴阳术或武学是没轻没重的,一出手便是杀招,根本由不得我控制……
所以……绝对不能冲动……
现在,只有祈祷她快点把人带来了……
现在第一双打的比赛都快结束了……迹部也已经去热身了,怎么雪痕还没有来?不是说我们走了她随后就到吗……忍足有些担心地望了自己手腕上的表一眼。
“忍足!”一个女生冲进网球场内,左右看了看,“迹部呢?”
“他去热身,下一场是他第一单打的比赛。”忍足淡淡道——本来面对美女,他一般会蛮殷勤的,可现在雪痕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打手机没有人接……
“啊!?”她显得很焦急,“你现在有时间的话,赶快陪我去一趟吧!”
“为什么?”忍足皱了皱眉头。
“现在没时间跟你说了!不去你绝对会后悔的!”忍足喜欢萧雪痕,这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事,呆在网球社拉拉队三年,她如何看不出来?
“诶……”不等他说话,明子一把拉起他的手飞奔出球场。
在球场外观战的人诧异地望着这一幕,幸村不明所以地轻蹙双眉:总觉得……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们在体育场外烂了一辆出租车,明子迅速道了一声:“冰帝学园。”
她在车上,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部告诉了忍足。
他登时觉得浑身的血都冷了,俊逸的双眉紧紧拧着,手指一根一根地捏紧,忽然吼道:“司机,快一点!”
“可是太快了会被开罚单……”
“大不了我付钱!”
出租车猛然加速,飞一般地向前驶去。
……他就觉得,最近她有点不对劲,那么疏疏懒懒的,哪里像她……
谁知道……
求求你……痕……你千万不要有事……
出租车在冰帝学园门口停下,明子留在那里给司机付钱,他则是如疾风一般狂奔向二年级教室楼层的女厕。
女厕的门是锁的……
他退后几步,一脚踹开紧锁的大门,门内的人尽数怔住。
他怔怔地盯着她憔悴的样子,手臂上的血蜿蜒着留下,在地上形成了一条细细的小溪……而一个女生,手里正拿着一枚玻璃碎片,碎片的一端仍旧插在她的伤口里。
“忍足侑士……”其中一个人呆呆地吐出他的名字,他几近狂怒的眼神将她接下去想说的话逼退了。
“如果不想出什么意外……建议你们立刻离开……”他竭力压抑着自己声音里的愤怒,道。
如果不是因为雪痕的伤势,他绝对会让她们站着进,躺着出!
她们心有不甘地瞪了我一眼,灰溜溜地出去了。
他凝望了我许久,忽然跪了下来,把坐在冰冷地板上的我拥入怀中,唇轻轻地覆了上来,舌头温柔地舔去我唇上的血迹……
我几乎要迷失在他那个吻里,可是大脑蓦地闪现出一个名字——濯涟!
不!不可以!
“玩笑开得太过火了!”我猛然推开他,佯装愤怒,迅速站了起来,快步走出厕所:“今天的事情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玩笑……
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忍足苦笑一声,那双本该眼神精明的眸子是慢慢涌上的落寞,缓缓将他眼中她的身影吞噬。
我是喜欢你的啊……
我是喜欢你的……
可是你为什么就不愿意明白呢……
“忍足……”明子呆呆地望着这现场急转直下的状况,却见忍足站了起来,也没有去追萧雪痕,只是缓慢地走了出去。
他的背影,很寂寞。
我在走廊上前进的脚步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到最后几乎等同于奔跑。
我不能喜欢别人!
我不想喜欢别人!
我只需要濯涟!濯涟!
秋风把我长长的发丝吹得散乱而狼狈,我飞快地跑出冰帝的校门,拉开一辆的士的门坐了进去——头也不回。
我不敢回头……
我怕一回头,就不得不面对忍足侑士。
“本局由青学越前胜,比数7-6。”
“本场比赛由青学获胜,比数三比二。”青学众人欢呼雀跃,幸村望着场内的人……她不是说她是冰帝的教练吗?怎么教练席上坐着的是宍户亮?
越前龙马从口袋里掏出剃刀,翻过网走向已经失去知觉的迹部。
一个身影挡在了迹部的身前。
“不行啊,因为是事先约好的。”龙马望着泷,泷忽然跪了下来,“要剪的话,就剪我的头发吧!”
龙马怔了一下,“如果你这么说的话……”剃刀伸向泷的头发,却被迹部抓住了手:“以为本大爷的美貌会因这样而受损吗?”他露出了如王者一般的笑容,剃刀缓缓向自己的头上伸去……
一道当初在比嘉中的比赛上出现过的银光贯穿了剃刀,使其破碎成粉末。
“迹部你到底和他做了什么约定!?非逼得我用袖箭!”我恨恨地推开铁丝栏的门,却因为用的手是方才伤到的,痛得微微缩了一下。
“没什么……”他撇过头。
“什么没什么!?”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对龙马说道,“你,绝对,不可以,剪他的头发!”
“为什么?”他茫然地问。
“迹部景吾,这个人,全身上下,都是属于我的!”此言一出,语惊四座,青学众人目瞪口呆,幸村哭笑不得,连龙马都是一副被吓到了的表情。
只有冰帝一干人等知晓其中内幕,会心一笑。
“你你你……你在说什么!?”迹部气急败坏地吼道,我斜睨着他,“不认账了不是?我有凭有据!”
我从口袋里掏出随身携带的——《奴隶十大法则》!
“你怎么还随身携带这种东西啊!?”迹部的嘴角疯狂地抽搐起来。
“这个是我和迹部签订的合同,为期三个月,他现在的行为直接违反了奴隶十大法则NO.8:在该奴隶作为奴隶的期间内,除非主人允许,否则不得随意自残,自杀以企图逃避奴隶工作。奴隶的一切都是主人的,包括头发丝儿等等。”我读了出来,把文书递给龙马,“你可以自己看看。”
青学有好几个正选围过来看,一边读一边忍住笑意。
“你说,你要剪迹部的头发,是不是应该经过我同意?”我笑着望着龙马。
“话是没错,不过我和他事先说好了的……”
“嗯……”我略一沉吟,豁然开朗,“这样吧,我和你比赛一场……”
“呃?”
“如果我赢了,这件事情就算没发生过,你和迹部的赌约也不存在……”我抱着胳膊,“如果我输了……”
“迹部的头发我让你剪,而且你要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绝不反悔。”
他上下打量着我,皱皱眉:“不要!你看起来好弱!”
……我的眼角抖动了一下:弱!?还从来没有人敢说我萧雪痕弱!
冰帝一干人在胸口划着十字:不知死活的嚣张小鬼,愿上帝保佑你,阿门!
“你不愿意……就算了!总之,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剪迹部的头发!”我耸耸肩:这可是对我这个奴隶主的权益的一种侵害!
“笨蛋!”宍户忍不住喊道,“她可是以6-4打败了迹部的人,打得可比你轻松多了!”
场上一干人等均呈呆滞状……
“要你多嘴!”迹部一个“超人死光”射了上去,他立马噤声。
龙马原本轻蔑的目光一下子呆住了,带了几分难以置信:“我……我跟你打!”
“呵呵……我突然不想打了!”我突然想逗逗他,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怎么办?我一点和你打的欲望都没有……”
“……”看他的样子,似乎很想把手里的球拍砸到我头上。
“呵呵,开玩笑啦!”我拍拍他的肩膀,“找个地方好好比一场。”
虽然没受伤的左手比受伤的右手在力量和灵活性上差了点,不过对付这个小鬼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行!”一个声音喝止我。
呃?我诧异地撇过头……幸村?
“小痕。”幸村拉过我,“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又快到那个沉睡期了?”
“……没,没有啊……”我心虚地躲避着他的目光,一面烦躁地听到周围小声的议论。
“幸村怎么会和冰帝的那个女的认识?好像很亲昵的样子……”
“那个女的之前还说什么迹部是属于她的……”
“看样子是三角啊……”
“你还不说实话……”幸村全然不顾周围的议论声,紧紧扳住我的肩膀,严肃地说,“霜凝打电话跟我说了,叫我要牢牢看紧你,免得你突然陷入沉睡,出什么意外。”
霜凝这个丫头……真是多嘴!我暗骂了一声。
沉睡期是白狐后裔灵力用尽的临界点,体内没有灵力来压制原本就剧毒的狐血。所以每到这时白狐后裔总会不吃不喝睡上三天以恢复缺失的灵力。每年沉睡期的发生时日都是不一定的,但是之前会有体力缺乏,浑身瘫软无力的征兆。
过去在瑞典,寄住在幸村家时,每到沉睡期前夕,他就会张罗着给我请假,然后让我在家里死命睡上几天。
如今没有住在瑞典,我反而忘了还有沉睡期这种东西,以至于今天早上才想起来……想想看,走在马路上,忽然倒下去死命睡觉……太危险了吧!
“放心,我现在清醒得很。”我凑近了他的脸,银色的眼眸直直地望着他深蓝色的眼睛,一直望进他深邃的眼底。
那一瞬间,他的呼吸窒了一下,趁此时,我用完好无损的那只手拦腰架起比我矮了十厘米的龙马,以飞快的速度冲出网球场。
虽然没办法使用灵力,不过在清醒的时候,使一点点轻功我还是可以办得到的。
“又来这一招……”半晌,幸村如梦方醒,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从小她有什么事情想逃开他的阻拦,都会用这一招,明知道他对她没有什么免疫力……
真是傻瓜。居然败在同一种手段上N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