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筝（迹部BG）》淡·月殇

8、Chapter8.爱情

　　他推开斋贺弥夏办公室的门，站在门口。

　　斋贺惊讶的看着他，你知道那种感觉吗？

　　他不曾出现在你的面前，他说他早就不爱你了，生病的时候没有一句关系，他说他早就忘记了。可是，就算这样，她还是期待着他的出现，本来以为那是奢望的东西，可它现在又成真了。

　　那种感觉是“受宠若惊”！

　　“小……景……”因为太过开心，所以，声音都颤抖起来。

　　他不接触其他女人，多年来对他们的婚约有视若无。真不知道自己是该开心还是难过，或者说，那个叫佐间夏月的人，他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忘记过……

　　“本大爷有事和你谈……”他的话只是轻描淡写的一瞬带过，甚至连他的情绪都没有摸透。

　　“好的！”

　　迹部凝神直视着斋贺弥夏，从约定开始，到现在……一共过了十七年，他记得这个时间，从等待到现在，把耐心全部消磨干净，唯一让他们仅存联系的，就是这份婚约而已。

　　“弥夏，和我解除婚约。”多么久违的称呼，多么陌生的话语，就像是一根细小的针一样扎在心底，他的话那么的温柔，因为他说“我”，而对她是那么的残忍。

　　斋贺弥夏持有她原本的镇定，果然，有人说回忆不具有任何力量，这句话在这个时候起了决定性的作用。即使，现在心如同被撕裂般的疼痛，她也会清婉的笑着。“我拒绝！”

　　她笑着，就像是在拒绝不愿意合作的商业伙伴一样，礼貌性的回答，然后不再多说一个词。这些年来，看多了，经历多了，就能成熟，成熟的去处理，成熟的去分辨。有的东西，有些事情，只是一厢情愿的天真而已。

　　他不是在哀求她，他是那么骄傲的人，怎么会有哀求这样的情绪，她一句拒绝，他无非也是不再言语而已。他要做的，是连佐间夏月都会颤抖着顾忌的，那么，谁还能阻止得了他呢？

　　“小景，你还爱她，是么？”

　　她忘了，爱这个字是不能随便乱用的，可是脑海里的另一个声音却这么告诉她的。他对佐间夏月的感情只有这个字才适合，那么自己呢？自己到底在这中间这么多年到底算什么呢？一个足以开心瞬间的笑话吗？

　　迹部顿了顿，他不想作无关刚才那件事的任何回答，有关于佐间夏月的事情除他以外的任何人都不需要过问。

　　“如果你不肯回答，那我也绝对不会答应！”

　　她的态度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定，可是，她现在自己都想要嘲笑自己，竟然在这种时候……还在赌…赌这一次。

　　迹部勾起唇角，她的眼神，他都觉得陌生。可是，他今天来的目的是什么……？不是因为佐间夏月吗？她说得一点也不错，他分明还爱着她，无可救药的爱着。

　　但又是为什么不想承认呢？！迹部笑了一下，反问道：“是不是本大爷回答了，你就会答应？”

　　斋贺弥夏的表情瞬间转换，她等的就是现在，这一刻，就是她赌输的象征。那么，现在她将收拾好她对他全部的爱，开始她全部的报复，那爱如果转化为恨，证明那爱曾经那么深刻的存在过。

　　“要交换吗？用小景的公司来交换。”斋贺弥夏反问，她计划好这么做的，可是，还是因为她对迹部那可笑的爱情，计划一拖再拖，一晚再晚。

　　收购迹部财阀本来就是她计划之中的事情，但却没想到，最后会是和迹部做的这笔交易。在公司和佐间夏月二者之间选出，选出一个他要的，她就会给。

　　迹部嘴角的笑容更加明显了，他记不大也什么时候被人逼迫到这种境地过，用迹部家的全部产业去换吗？交换一个女人，一个他爱的女人，一个甚至不会爱上他的女人。这种赌博不是从来都注定好了会输吗？但为什么却心动了。

　　斋贺弥夏也不吭声，她也不知道迹部的极限在哪里，所以她不想把他逼迫得太紧。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她要的答案他能给，也给出了答案。她放弃对他的全部则是对他来说最好的回应，而且，这些问题只是一问就会明了的。

　　“解除婚约，和本大爷解除婚约。”

　　她微怔了一下，点头，然后什么也没说就走了。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她不会去过问他为什么在这两者之间选择了一个女人。他们的想法向来就是不同的，何况，他将他的选择说了两次，那一定不会错了，他不会是一时糊涂，他是真的认真了。

　　既然，他这次终于决定了，她也会拿出她的决心，她会拿回她失去的全部。

　　迹部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叉支撑着额头，他选择了这个女人，到头来这个女人却比迹部财阀几辈人的心血更重要。如果被忍足知道了，他也一定会嘲笑自己吧！

　　是啊，迹部景吾……也有今天。

　　为了个女人，将一切基业付诸东流，但是，他爱她，他会疯狂的想念她，他毁停止不住自己的思绪，忍不住那种心情，要去爱她。

　　她就像是他心田里的罂粟花一样，不仅拔不掉，而且还会不停的啃食他。他不得不承认，这爱……是多么强烈的存在着，他头一次会想用这样一个字来形容自己——傻！

　　他是那么傻的去爱她，他爱她爱到无可救药，甚至……不奢求她会回应他的爱，他只是要给她幸福，只要她能留在他的身边，无所谓爱与不爱。

　　他只是想给她一生一世的幸福，从头到尾都是那么深的爱着她，不管她曾经对他有多么残忍。他有多恨，也就有多爱。

　　佐间夏月站在门口，听到有开门的声音，她知道是迹部回来了，于是心里有些说不出的开心。她想了很久，终于明白这些东西是注定要抓住的。她分明是爱着他的，但却因为害怕从他的身边逃开，而现在，她已经是决定好了，她想重新抓住。他们既然已经成为了一种宿命的牵绊，无法逃脱，那么，她就抓住好了。

　　“斋贺小姐……您……”

　　她比迹部快回来一步，回来看到佐间夏月站在自家玄关门口。她很冷静的站在门口，夏月也只是呆站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

　　管家仆人也识相的走开了，夏月站在那里没动，斋贺弥夏轻笑了一下，依旧不语。两人各自都酝酿着自己的心思，夏月不知道怎么说。她当然认得这个人就是斋贺弥夏，这样的感觉，又不是没有过。她们曾经手持竹刀相视而立，她还是那么“含蓄”，她的表情也不会透露出她的任何情绪。

　　“斋贺小姐……”她是想说什么，但又什么也说不出，她出现在了情敌的家里，而唯一能联系她们两的链条就是迹部景吾。但那个人又是她们之间的禁忌话题，所以没有任何语言。

　　“佐间小姐，你是小景的‘客人’吧？现在就要走了吗？小景很快就会回来了。”这一次，她的话倒是够明了了，她不再是那个难以揣测的斋贺弥夏了，她将话全部挑明，夏月心知自己也没有任何退路了。

　　夏月是想把话全部对迹部说清楚的，但现在能等到迹部似乎也没什么意义了。夏月点点头，准备走，在这里她什么也做不到。反正，这些事……能说清楚也好，不能也罢，她都是有准备的。

　　“佐间小姐……你…还喜欢小景吗？”还喜欢吗？还会不知不觉的沉没在他的温柔里吗？还会不知不觉的想起他，是因为一直都喜欢着他吗？

　　夏月不语，在与斋贺弥夏擦肩的时候，她选择了沉默，这种问题，无所谓回答，也无所谓不回答。佐间夏月本来就是一个极少言语的人，当她认为那种言语成为一种不必要时，她会选择沉默。

　　“佐间小姐！你会为景吾放弃你的一切吗？你的家世，你的财物，你的名字，甚至……你的生命。”她的话问得相当的真切，但也相当的奇怪，她越来越激动，那是因为她看不到夏月的表情，夏月也看不到她的表情。

　　为他放弃一切吗？

　　她最终还是选择停住脚步，在这玄关似乎有斋贺弥夏的会因，她还真喜欢问这些不明所以的问题，甚至这些事情根本就不会发生。夏月还是没有做任何回答，也许，她从来没有去想过这种事，为他放弃自己的一切才算是真的爱他吗？

　　夏月继续走了两部，而斋贺弥夏的话却又一次响起：“那么，你爱他吗？”这句话似乎也是问给她自己听的。

　　她的问话似一道长绳，紧紧的缠住了夏月的步伐，她当然爱，她也当然喜欢。她那么的恨他，是因为她要将他刻在自己心里，忘不掉他，她怕他，是因为怕越来越爱他，怕他恨自己。

　　“如果我说我爱他，是不是代表你会放弃他？斋贺小姐。”夏月转过身，直视斋贺弥夏的眼睛，她不回答从来都不代表她在退让！

　　斋贺弥夏顿了顿。现在，这终于变成两个女人的战争了，她轻笑道：“你还在欺骗你自己吗？佐间小姐！！你还天真的以为小景也爱你吗？”

　　天真？她在说谁，她说佐间夏月天真，夏月只是冷蔑的笑，从小到大，就唯独这个词没有出现在她的人生之中过。向来处变不惊的佐间夏月不会有任何人以为她天真。

　　“那你呢？他也真的爱你吗？如果，七年前，不是我下了安眠药，你以为他现在真的会在你身边吗？”

　　她不语，她早已经没有了赌注，又怎么会输得起呢？尤其是迹部的爱情，她早已没有了拥有权，又怎么会输得起。她爱的人，迹部景吾，刚才亲口说的，他要拿迹部财阀和佐间夏月来交换。

　　在他心里，佐间夏月的地位早就超越了一切。

　　“佐间小姐，如果没有了他现在所拥有的全部，他仅仅只是迹部景吾，那么，你还会爱他吗？”

　　如果，没有了迹部财阀，没有了现在所拥有的全部，他就只有迹部景吾这个名字了，你还会至死不渝的爱着他吗？如果，他已经落魄不堪到一无所有了，那么，你还会像现在这样信誓旦旦的说着爱他吗？

　　“一开始并不想承认爱他，可是，现在很爱。不论他变成什么样子都会和爱，无论他有没有那些东西，即使他连迹部景吾这个名字都没有了，我……还是会很爱。”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话说起来会觉得很心酸，明明是很爱很爱，可是很心酸。明明眼里全是眼泪，可是流不出来，一滴也流不出来。

　　斋贺弥夏抿唇，她知道，那不是夏月的承诺，那是她的行动。即使有一天，他没有这个名字了还是会爱吗？她后悔，为什么她没有那么深的爱他。爱情竟在这一刻真相大白，他们的爱情为什么会阿紫顷刻间崩塌粉碎，那便是她天真的相信着，他会一直是她爱着的小景。

　　她爱着的小景却一直和记忆一起停滞不前，那个小景，那年便只有五岁，那个小景心中的爱情早已和着像风筝一般断线了，她浑然不知。

　　回忆起这些历经过的风风雨雨，她却为了这些风风雨雨弄丢了他们的……爱情。

　　“我先回房了！”斋贺弥夏裂开干涩的嘴唇笑了笑，她什么都懂了，她要的她有了，而代价，早在很早以前就付出了。

　　在看到斋贺弥夏的背影之后，夏月愣了好久，她从来没有说过那么多的话，她以为时间真的停止了，可是，在她回过身来推开门的时候，迹部却站在门口。他全身都湿透了，银灰色的发丝将眼睛完全遮住了，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她喊他的名字“景……”那个“吾”字还没出口，他就先抱住了她。

　　他一直没开口，她也不相信这是真的。直到，她的手缓缓的停留在他的背上，感受到了温度和凉意。耳朵里传来哗啦啦的雨声，天黑尽了。

　　她不知道他站在那里多久了，那些千言万语便也在这时沉默了，爱情，向来不是轻易能说出口的东西，也向来不是能用言语表达完美的东西。

　　爱情……

　　都说是久而久之就能懂得的真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