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暖暖》夏筱翙

5、命运里的玩笑（下）

　　暖暖的目光深深地锁定在某一点上，身边车水马龙的喧杂声变得很遥远。
　　那一刻，暖暖觉得荒谬。
　　这就像是命运所开的玩笑，如果她所看到的一切是真实的，那么现实真的有点真实的过分。所以，这一定是梦吧，一个令人难过的梦。

　　麦当劳靠窗的位置上坐着两个人，一男一女，挨得很近。暖暖看不清女孩的脸庞模样，只是见她披散着卷发，手里拿着像是薯条的的东西，放在男孩嘴边，男孩张嘴咬住，吃下，然后亲亲女孩的唇。那个男孩有着一张清秀的脸，眼睛很大，头发微微发黄，被削得很薄，很有层次，低下头就会纷纷扬扬垂下来，遮住大半张脸。
　　是的。有些细节是不可能看得那么清楚的，如果不是暖暖对这个相貌太过于熟悉。

　　这不可能是真的。
　　暖暖盯着那个男生，一片混乱。她急忙掏出手机，慌张地按着一个熟记于心的号码。
　　这不可能是真的，拍电视剧都不会有这样的巧合。
　　暖暖死死盯着那个男生，将手机贴在耳朵边上，电话打通了，正嘟、嘟、嘟的响。然后，她看见窗边的男生好像动了一下，拿出一样东西。
　　“嘀”。
　　这里，暖暖的电话被接通了。那里，暖暖看见那个男生将手贴到耳边。

　　“瞳，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吗？”耳边传来雨辰的声音，却飘渺的不真实。
　　暖暖的心，像被一点一点地撕开，有风灌进来，很空旷，在心里高高低低盘旋着，呜呜作响。她像一条濒死的鱼那样，僵硬地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瞳？”耳边有传来呼唤声，暖暖仿佛可以看见男孩在皱眉。
　　这不可能是真的，不可能有这样的巧合。
　　暖暖觉得心突然狠狠地疼起来，疼痛使她用力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她听见自己颤抖的双唇，轻轻的，吐出破碎的声音：“雨辰……你在哪呢？吵……”
　　“嗯。”陆雨辰淡淡地回答，“我在排练今天晚会的节目，你听见歌声了么，是《十年》。”

　　暖暖闭上眼睛，耳边，电话那头，混在杂音中隐隐约约的歌声在飘荡着。

　　……
　　成千上万的门口
　　总有一个人要先走

　　走，谁要走？为什么我的心中一片荒凉？

　　怀抱既然不能逗留
　　何不在离开的时候
　　一边享受一边泪流
　　……

　　车子又缓缓开动了，轻微的震动让暖暖睁开眼睛，耳边是若隐若现的歌声，目光所及，她看见那个女孩靠近男孩身边，手机里传来一个陌生的女声：“雨辰？”
　　暖暖的目光追随着他们，她看见男孩侧身闪躲了一下，然后雨辰在电话里说：“有人叫我排练了，先这样。”
　　嘟嘟嘟……
　　手机里传来忙音，车子也离麦当劳的那扇窗户越来越远，可是暖暖还是执意扭过头，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那个位置。然后她觉得世界慢慢的，由清晰变得模糊。
　　直到视线所及处模糊成一片，暖暖对着已经挂掉的电话说：“元旦快乐。你却忘记对我说了。”

　　那些繁忙，那些冷漠，那些漫不经心，凉薄无情，原来，并不是我的错觉。
　　终日盘桓在我胸口的不安，原来，并不是我多心。
　　原本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原来，呵呵……
　　有个成语叫：事出有因。
　　世界三大定律，排在第一位的，叫因果定律。
　　佛说：世间一切结果，皆因起。
　　将手机狠狠拽在手里，暖暖不受控制的，不停掉着眼泪，眼泪越掉越凶，好像这一世的泪水都要在此刻流尽一般。
　　以至于的士司机忍不住回头：“小姑娘，你没事吧？”
　　“没事。师傅，麻烦你掉头，送我回火车站。”暖暖的声音很平静，没有颤抖，没有疯狂，只是略略带着哭腔。
　　“可是，前面就是你要去的地方。”
　　“不，我不去了，请您送我回火车站。”

　　她哭得很凶，却无声无息。她觉得悲伤，却反而没有心痛的感觉。她的心中一片清明，只是反复浮现着四个字：原来如此。

作者有话说

　　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