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同学、我的男友、我孩子的父亲》若樱如昔

43、单身妈妈（三）

　　来法国两年后秋末 某城市贫民区
　　肮脏的小巷中除了乱窜的老鼠和野猫外，还有躲在光线较暗的地方进行□□交易的男男女女，以及醉倒在墙角不醒人事的酒鬼，刚下班的秋晓妮抱紧用大衣裹着的儿子快速的往租住的房子走。走出巷子，在走过两条街，三个路口就到了她租住的公寓。那是一栋较有历史的老房子，非常的破旧，三层高，楼梯的台阶基本上每个都有缺损，上楼的时候要格外的小心，不然很有可能会摔倒磕坏下巴。走廊里的灯坏了很久都没有修理，因为秋晓妮你下班晚又带着孩子，楼梯里没有灯就很不方便，她跟房东说过很多次，依然没有人修。铁扶手锈迹斑斑，而且已经活动，没准大力推一下就会掉下去。虽然这么破，秋晓妮还是感谢天地让她和儿子能有这么个睡觉的地方。
　　秋晓妮租住的房子在二楼拐角最里面，是最小、最便宜的。一手抱住儿子，一手拿钥匙打开门，走进熟悉的小屋的那一刻，秋晓妮长长的出了口气，每天晚上下班回家对她来说都像闯关一样，想起几个月前她下班回家碰到酒鬼的事，到现在她还心有余悸。关好门，打开昏暗灯，还好今天没有挺电，这意味着同样不会停水，她不用担心自己会被绊倒或是浑身粘粘的睡不好觉了。秋晓妮把睡着的儿子放在铺着廉价碎花床单的床上，盖好被子，在儿子的额头亲了一下，自己起身拉上窗帘后走进浴室准备洗个澡然后睡觉。
　　秋晓妮租住的房子很小，只有一个卫生间和一个卧室。卧室里的家具只有躺上去发出咯吱咯吱声音的快塌掉的木床，床边用玻璃杯垫底的小柜自，一张边上有毛刺的小餐桌和同样有毛刺的两把木椅子，这些家具都是事先有的，为了用最少的钱改变居住环境，秋晓妮买了些非常非常便宜的布料，应该说是制造失败的那种，她买回来一针一线的缝成窗帘、床单、枕套、被套、桌布、椅垫，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拿针线缝制东西，幸好老板娘陈兰帮忙，她才能把这些东西缝制好，别说噢，加了这些东西在房间里，感觉上好了很多。浴室里的洗脸池、浴缸、便桶，她她搬进来的时候这些东西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臭气熏天，满是污垢，她用了整个晚上才把它们恢复成本来面目，要是她有钱，她一定换新的，刷了一晚上腰都直不起来了。老旧的房子经常会停水停电实属正常，环境这么差秋晓妮为什么会租住在这里呢？唉！要说也是够倒霉的。
　　两年前，秋晓妮带着三个月大的儿子刚下飞机没走几步行李便被抢了，真可说是中了万年大奖。被抢后，她身上剩下的就只有奶奶后来给她的一点钱和戴在儿子身上的长命锁，幸好长命锁被盖在儿子身上的小被子挡住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秋晓妮的霉运还没有过去。找了最便宜的旅馆暂时住下，秋晓妮想找工作，可她的法语并不好，当初要来法国确实搀杂了些许冲动，原以为有奶奶给的那笔钱可以暂时不用找工作，安心照顾儿子，学习法语，没想到行李会被抢，她只好说着半吊子法语去找工作了。大概找了三个多月都没找到工作，儿子还病了，这下可好，原本剩下的钱就少，付了儿子的医药费后，秋晓妮连继续住旅馆的钱都没有，没办法，她只好抱着刚病好的儿子搬出旅馆，母子二人的霉运算是到次结束。无论是佛祖还是上帝都没有对这对母子狠下心肠，秋晓妮带着儿子在地下铁大概住了差不多5个星期的时候，终于在一家开在小街道的中国餐馆里找到了侍应生的工作。餐馆的老板是对中年夫妇，老板娘叫陈兰，是中国人。当时见到瘦小的秋晓妮抱着同样瘦小的儿子来应征的时候，陈兰便动了恻隐之心，尤其在知道秋晓妮是单身妈妈，独自一个人带着不满一岁的儿子来法国时，她当即决定雇佣她，于是秋晓妮便得到了在法国赖以生存的工作。
　　泡在浴缸里，秋晓妮的眼皮在打架，她工作的餐馆虽然不算大，经营的项目却很多，从早餐到消夜，要从一大早忙到凌晨两三点，老板和老板娘对她非常好，尤其是老板娘，知道她上班没人帮她照顾孩子，就让她把儿子带到餐馆去，使她可以一边工作一边照顾孩子，薪水虽然不多，但足够养活她自己和儿子，只是睡觉的时间太少，除了吃饭外，每天睡觉的时间只有四五个小时，秋晓妮目前最大的愿望就是能饱饱的睡上一觉。回到家秋晓妮就想上床睡觉，每天泡在油烟与各种食物当中，身上总有股难闻的味道，不洗澡就睡觉很不舒服，她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走进浴室用不算凉的水快速简单的洗个澡。冲掉身上廉价沐浴露的泡沫，秋晓你擦干身子，换好内衣走出浴室。儿子睡的正香，小心的把儿子往床里挪了挪，秋晓妮关上灯，上床睡觉，脑袋和枕头接触不到两分钟她就睡着了，可见她有多累。
　　床边放着的闹钟准时响起，秋晓妮伸手关掉开关，用了极大毅力才从床上起来，瞧了眼闹钟，算算自己才睡了不到四个小时。没有时间哀痛自己缺少睡眠的可怜，秋晓妮抓紧时间洗脸刷牙，换上从教会等慈善机构开设的旧衣服贩卖店买来的旧衣服，床上的儿子因为被吵醒而哭闹，抱起儿子边哄，边给他刷牙洗脸，儿子在乖，在听话也只是个才两岁大的小孩子，被吵醒自然要哭要闹的，秋晓妮除了哄哄儿子外，就算在怎么心疼也没办法，谁让她没钱请人帮忙照顾儿子呢。帮儿子穿戴好，自然同样是旧衣服，最后在用自己的一件厚外套把儿子裹好，秋晓妮背起自己的帆布斜挎包走出家门。同样的路线，同样要穿过脏乱的小巷，不过白天要比晚上好的多，最起码不会有醉鬼和嫖客出现，顶多有一两只野猫流窜，秋晓妮的脚步并没有因为放慢，她基本上是小跑着冲进打工的饭馆。：“妮妮，你来了，噢！我的小王子好像还没睡醒，来，跟玛丽尔老奶奶到楼上去睡吧。”玛丽尔是餐馆老板的妈妈，他们一直生活在一起，她是位对人非常慈爱的长辈，特别喜欢秋祈雷这个小豆丁，只要秋晓妮来上班，都是她来照看秋祈雷的。：“麻烦你了，玛丽尔奶奶。”秋晓妮把睡着的儿子交给玛丽尔，她好感谢老板一家人，他们对她实在是太好了。：“怎么会是麻烦呢，和小王子在一起我很开心噢！你快去吃饭吧。”玛丽尔说完抱着秋祈雷上二楼去了，这家餐馆的二楼就是玛丽尔奶奶一家住的地方。秋晓妮把挎包和外套放好，吃过早饭之后系上白围裙开始工作。秋晓妮的工作是侍应生，说起来好象就是端端盘子什么的，其实不仅如此，有时候忙不过来，她会到厨房帮忙洗菜、切菜、洗脏餐具或是去买食材等等，所以忙的不得了，在工作很多的时候，老板娘的儿子尼奥会向她伸出援手，应该说是经常帮她忙，老板弗诺、老板娘陈兰，还有玛丽尔奶奶和另一个在店里打工的女孩特米丽都看得出尼奥对秋晓妮有意思，只是没人说破而已，玛丽尔奶奶他们并不是觉得秋晓妮带着孩子配不上自家儿子，是觉得孩子们的事应该由他们自己来解决。
　　秋晓妮端盘子端到手软的时候到了吃午饭的时间，餐馆这个时候客人最多，大家不能一起休息，客人在外面享受他们烹煮出的美食，秋晓妮他们只能轮流到厨房去吃饭。秋晓妮吃饭的时候，老板娘陈兰会替她在外面端盘子，不想浪费时间，她每次吃的都很快，今天也不例外。吃光炒饭，秋晓妮把盘子放进水槽里，到二楼去看看儿子。宝贝儿子正和玛丽尔奶奶玩的起劲，一看到她就向她伸出小胳膊要妈妈抱。秋晓妮抱起儿子，小家伙很不客气的把小手放在妈妈的胸部。：“妈妈，饿。”儿子眨着眼睛奶声奶气的想妈妈提出要求。秋晓妮和玛丽尔奶奶相视一笑，每天儿子都会出这招跟她撒娇。玛丽尔奶奶把秋祈雷交给秋晓妮，自己到楼下去吃饭，让他们母子有单独相处的时间。玛丽尔奶奶下楼后，秋晓妮解开衣服扣子喂奶给儿子。秋祈雷小朋友已经长满一口白白的小牙了，早就可以吃软烂的食物，按说秋晓妮也早就该给儿子断奶了，她尝试过，但实在是不忍心看儿子不吃其他东西而饿的哇哇大哭，所以秋祈雷小朋友到现在都没有断奶，不过由于他老妈的奶水不是很多，已经喂不饱他的小肚肚，他也吃些玛丽尔老奶奶喂给他的粥。喂饱儿子，秋晓妮哄儿子睡觉，玛丽尔奶奶适时的回到二楼，秋晓妮这才离开二楼回一楼餐馆继续工作。
　　下午同样忙的头昏脑涨、手脚发软，在店里吃过晚饭后，弗诺把一些做沙拉剩下的水果打包给了秋晓妮，秋晓妮很感谢老板把剩下的食材送给她，这样儿子就有水果吃了，不用担心他缺少维生素。与大家说拜拜后，秋晓妮抱着睡着的儿子往家走，今天对她来说是个好日子，不但领了薪水，明天还可以休息，她可以带儿子出去玩玩了。明天是弗诺和陈兰的结婚纪念日，他们全家都会去庆祝，所以才会放假一天，秋晓妮好羡慕弗诺和陈兰，记得刚开始在店里工作的时候，看到弗诺给陈兰揉肩膀什么，秋晓妮羡慕的不得了，有好长时间她想萧尘会想到失眠，为了安抚自己的情绪，她到路边买了个小戒指带自己的手上，假装是萧尘送给自己的，没想到这招还挺管用的。在异国他乡独自打工照顾儿子的艰苦岁月，丝毫没有让秋晓妮忘记萧尘一丝一毫，她不知道萧尘当时也在法国，两个人彼此不知道对方和自己在同一个国家、同一个城市，他们的相见还要向后推上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