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川》铭鸽

4、第 3 章

　　最开始，星川只记得自己是套在一个铁罩子（盔甲）里的。那时它还不被叫做星川，每天忙碌地机械性的重复做着一些事。比如搬运石头，或是把箭支射到高高城堡下企图爬上城墙的那些奇怪生物身上……。脑海中有个声音在一直下命令，他只知道那是他必须服从的，有一个命令便要完整的执行一个！所有像他一样的骷髅兵们都是这样完美的执行命令的，他们没有任何人类那样累的感觉，完整的执行命令这就是骷髅兵生命的全部，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这个小骷髅兵混迹在骷髅兵中，与它相同的同伴们虽没有交流也在做着同样的事，不过它却在工作间隙开始思考一些问题，比如为什么它要这么做？那个发出命令的声音是谁？这是哪？它怎么会在这？
　　特殊的骷髅小兵无时无刻都在蒙蒙恫恫的思索着这些，这使它的动作比同伴们都要慢半拍。这在一起射箭的整齐划一的骷髅队中很是特殊。
　　尽管霍华德是个观察细微的细心人，因为在被克法尔帝国的军队进攻时他就注意到它了，不过并没有多想，只是以为这只骷髅架子是哪部分零件有损坏才使得动作慢半拍，所以只是把它叫出了前沿阵地，编制到后方运石部队里。
　　在费尔姆要塞的夜晚，骷髅兵们忙碌地将一些大石块搬到城墙上，修补白天攻势下被敌人破损的城墙。另一些负责在固定的路线走来走去，如果发现白天的敌人（那些奇怪的生物）就要立即消灭并发出特定的声波。骷髅们的反映迟钝但同伴间的感应迅速。（霍华德设定的是如果感应到敌人入侵讯号，在50弩以内的要找到并消灭敌人并发出讯号，100弩以内的随机选择到指定地点驻守待命或支援同伴。）所有的骷髅兵们如同电脑程序一般严格执行着霍华德的命令，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我们的特殊的骷髅小兵被安排在取巨石修补城墙的一队中，因为费尔姆要塞是依托山形而建，巨石取自两旁的山体的山洞内。所以取石的骷髅骨缝与盔甲手套之间难免会夹杂些泥土。霍华德在巡视中偶然发现竟然有一个骷髅兵在每次运完石料后会摔脱泥巴或挫一挫、倒一倒手上的土。这让他很是惊奇，他突发奇想地猜测会不会这个骷髅兵是有意识的呢？于是带着试一试的心理把骷髅兵叫来在它的思维意识中询问为什么象刚才那么做，当骷髅兵用迟缓的思维答复“沉”的意思的时候霍华德尽管有一些心理准备但还是惊奇地张大了嘴巴。
　　天啊，他找到了什么？！一只拥有自我意识的骷髅兵？！还是他召唤出来的？！这中间出了什么问题？自己是怎么做到的？从来没有一阶的召唤物会是有智慧的，更何况是其中比较垃圾的骷髅兵！好吧，尽管自己是个高阶的法师，可是再怎么样骷髅召唤也不可能招出有智慧的东西来呀！要知道附于骷髅的浮灵都是分散的，是召唤术施术者召唤的最小单位的聚集体，是浮灵凝聚新产生的！怎么可能拥有智慧呢？
　　对于任何特异现象，作为一个严谨的科学家，啊，不，现在是魔法师，总之甭管是什么了，霍华德是绝对不会放过对未知事物的研究和探索工作的。
　　“好奇心，是一个科研工作者保持活力的源泉。”
　　霍华德认为当年他凭的就是这种探索、专研的精神才打动了精灵长老爱尔纳·怒风的。尽管这里也有自己的体质有全系魔法元素全吸收的部分原因，但后者并不能使有上千岁人生阅历的精灵长老动心去认真教导他。呀～～，话题撤远了。
　　总之，既然发现了未知特异现象就是要研究，不找出它的原因怎么能行！？霍华德在战争还未结束前就带着这个骷髅兵遁回到他的实验室去了，恩，虽然这么做有些不负责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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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骷髅兵向来是逆来顺受的典型，主人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尽管被霍华德命名为星川的小骷髅兵很特殊，不过它还是没有自我保护意识的。但好在霍华德虽然很有钻研精神，却不是那种会为了科学折磨别人的疯狂科学家。尽管星川是刚拥有自我意识但霍华德还是个很尊重生命的尊严的人，在他看来任何生命的本身都是奇迹。
　　试了很多方法都无果的情况下，霍华德的实验进行到没法在不破坏掉星川的灵魂意识就能继续的程度。这是一个无辜的新生命体，只是他比较特殊而以。于是霍华德决定放弃该课题，只是单纯的将星川看成一个变异的骷髅，说不定困扰魔法师们的“高阶亡灵是如何的进化”问题的答案就是变异。这样想后，霍华德对星川更是宽容了，象教孩子一样教导星川，带它学习魔法。（培养助手是霍华德的一大爱好）
　　亚瑟帝国恢复和平后，霍华德也有了新的事业，发展圣·霍华德学校。尽管他还算有一些能够信任的优秀学徒能成为这里的常驻教师，但对于一个高等学府来说还是太少（即使这是刚起步的学府）。于是，他想到了星川，如果能让它帮助自己教学该多好！当然这面临着几个问题，光明教会啦，学生能否接受啦什么的。最后，霍华德在想了很多办法后决定隐瞒星川的真正身份再带它出去比较保险，于是在学术上给自己提出了一个课题——挑战光明魔法与黑暗系生物的融合这一高难度课题——即在星川身上附上肌体再生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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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战争还是和平，太阳总是要升起，而人类也一样忙忙碌碌，总是有要做的事情。在离亚瑟的首都蒙蒂若尔有些路程的一个小村庄里，住着许多勤劳朴实的农民。老彼德就是其中最最普通的一个。
　　这一天对于老彼德这个光明教的忠实老教徒来说是重要的，值得欣喜的一天，感谢光明神，带领他们一家度过了漫长的冬季，马上就要到播种的季节，所以今天非常重要。
　　早上，天还未亮彼德一家就都早早的起了床，彼德的大儿媳爱莎忙碌地为大家准备燕麦面包还有要涂在面包片上面的新鲜乳酪和李子果酱，小儿子被老彼德打发去挤新鲜的牛奶，大儿子则要早早的将晒干的肉脯片下来，卷成肉卷，用浆米包好，用来做中午全家的干粮。准备妥当，全家人包括刚出生7个月的还在睡眠中的小孙子都要离开家，在走之前老彼德最后一次确认门窗有没有锁好就带领全家出发了。走了不一会，老彼德就碰到了邻居夸克大叔一家人，夸克大叔为人豪爽又虔诚，两家人相谈甚欢，挟伴而行。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打在圣·蒙地若尔大教堂的彩色玻璃上时，蒙地若尔的大祭祀广场上聚满了象彼德一家或夸克大叔这样的朝圣人群。小贩们都瞅准了商机，在沿街叫卖，广场上热闹非凡。鼎沸的人声在教堂的第一次晨钟时厄然而止，这时广场上只有雄厚的钟声回荡在空中，虔诚的人们向着太阳升起的方向双手手心向上，顶礼膜拜，一切显得那么庄严神圣。当钟声停止，礼拜结束，无论是否是信徒，有小孩的家庭都可以允许进入教堂，接受为孩子们准备的圣餐，以企求一年的健康无病，这对孩子非常重要！

　　红衣大主教莫尔塔是圣·蒙地若尔大教堂的主教，用金线在边缘绣着恢复系魔法花纹的深红色的主教袍区别出他的地位远高于与其他的白袍低位牧师，此刻他正在翻看的厚厚一沓是中午他要讲解的教义宣讲词，他微皱眉头，用带着镶嵌着涩尔出产的巨大光明石的戒指的左手支着额头，棕色的长发整齐地束在脑后，紧抿着嘴唇，有些烦恼的表情，不过如果你要以为他是为中午的光明圣经的教义宣讲烦恼那就错了，那些东西对于他来说早就滚瓜烂熟、倒背如流了。
　　“咚咚咚……”
　　莫尔塔的表情一下变得柔和而优雅，
　　“请进。”
　　“莫尔塔红衣大主教，早上好。”
　　进门的是一位身材魁梧的男子，银色的盔甲上的魔纹彰显了他圣骑士的身份，凌厉的眼神，如刀削一般的脸庞，显现出他坚定的意志。他弯下腰来轻轻持住用莫尔塔递出的左手，用嘴唇轻触了下主教大人的戒指。
　　“对于昨日收到的东西您有何看法。”
　　莫尔塔用手指擦了擦眼角，低声说：
　　“重要的不是我的看法，亲爱的华伊德兄弟。你刚来可能不知道，在蒙地若尔我们的力量很薄弱，只有普通的教众可以依靠。而圣·霍华德？！哈～，先不说圣·霍华德背后最有力的支持者亚瑟的摄政王威南公爵，他可是个出了名的不好对付的人，想要在这里动他的导师太难了吧！我们只能吃哑巴亏。再说，圣·霍华德可不是只有这一个后盾，他的导师可是精灵的十长老之一。而他本人，虽没有在亚瑟帝国担任任何实权职务但圣·霍华德学校在整个魔法师界的地位……，哎，我不说你也知道的，他本人在亚瑟的魔法师协会也绝对拥有着很高的声望和权威，更别说在其他国家的他的那些学生了。我可是听说兰杰联盟最大商业联合会的会长跟他交情不浅呀！”
　　华伊德面无表情的说：
　　“莫尔塔大人，赎我直言，您有些太悲观了，教皇陛下派我来此自然是知道您的难处的，另外，有些事是不需要正面碰撞便能解决的，我们只是需要机会。”
　　莫尔塔抬眼看了看华伊德说：
　　“我明白您的意思，但不能从我这里，这是必须也是我最坚持的。我本人是毫不介意为教皇陛下奉献我的一切，但为了光明教在亚瑟的地位这个大局出发，我是不被允许有任何的闪失的！请您见谅。”
　　华伊德啧了啧嘴说：
　　“大人，主教大人，教皇陛下既然派我来这里，您就应该相信教皇陛下的判断。”
　　莫尔塔用和缓优雅的语气说：
　　“我完全信任教皇陛下的判断，也对教皇陛下的智慧与信念坚定不移，并且会完全服从教皇陛下的命令。陛下的意志既是我的方向，正因为如此，我处在亚瑟帝国的大主教这个敏感的位置更是应该行事谨慎，我想您应该同意我的观点吧。华伊德圣骑士大人。”
　　华伊德讽刺地撇撇嘴说:
　　“您真是一位谨慎而又稳妥的大人！”
　　莫尔塔好象完全没有听懂，用象婴儿一般无辜的眼神看向圣骑士，微笑着说：
　　“谢谢，我想您旅途劳累还没有用早饭吧，有了体力，心情舒畅就会想出好的办法。”
　　主教大人高声叫了一声，
　　“迪亚，带这位华伊德大人和他的随从去用餐。”
　　一位金发白袍牧师推门走了进来，微笑着对华伊德说：
　　“大人，请允许我带您去餐厅。”
　　华伊德没有再说什么，看了眼又低头看讲义的红衣主教，跟随那个叫迪亚的牧师走了出去。
　　在华伊德关上红衣主教的休息室大门的时候，主教大人又放下讲义，眉头又重新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