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三国同人短篇集）》绪木

26、雨水

　　“孟起？”
　　赵云经过院子的时候，看到马超正坐在房顶上看着天空。听见赵云叫自己，马超朝赵云挥了挥手。于是赵云也爬到了房顶上，坐在了马超的身边。
　　“孟起，坐在房顶上做什么？现在天还很冷，风也那么大，着凉了怎么办？”
　　赵云关切的看着马超，马超却像是完全没有听见一样。
　　“子龙，今天是雨水啊。”
　　“是啊。”
　　赵云点了点头，不知道马超说这个是为了什么。
　　“明明没有下雨，为什么要叫雨水呢？”
　　“可能是因为从今天开始，下雨的天气会逐渐增多吧。”
　　赵云记得上次和曹丕见面的时候，曹丕曾经给他讲过每个节气的含义，可是他跟本就没记住。
　　“那为什么不叫今天开始多雨水呢？”
　　“那样不是太长了吗？”
　　看着马超明显是在闹别扭的样子，赵云苦笑了起来。好像过小年的时候，马超也胡搅蛮缠过一次，那次是因为某个人答应要来看他，最后却临时取消了。
　　“长一点也不要紧，只要不叫雨水就好。”
　　“孟起，到底怎么了？雨水招你惹你了？”
　　“也不是雨水的错。”
　　马超从屋顶上揭了一片瓦，扔到院子里，发出巨大的响声。马超还想继续揭瓦，被赵云拦住了。
　　“孟起，下面是诸葛丞相的书房，还是不要再揭了，他会治你个破坏官吏房屋的罪名的。”
　　“那个家伙啊，”马超突然就转变了话题，完全不管赵云理不理解他所说得那个家伙是谁。“本来说元霄节之前会来看我，可是前几天写了封信给我。说‘蜀道难，难于上青天。雨水将至，道路泥泞不堪，故……”
　　“好了，孟起，不用念了，你直接告诉我是什么意思好了。”
　　赵云觉得自己每次被强迫听曹丕念诗就够辛苦得了，现在完全没有兴趣听马超念些文绉绉的东西。
　　“意思是雨水这天会下雨，路不好走，所以不来了。”
　　“周泰写的？”
　　马超点了点头。
　　“没想到周泰还会写这么文言的信。”
　　赵云完全无法把那些句子和高大沉默的周泰联系起来。
　　“谁知道他是找谁写的。”马超突然就觉得很生气，又揭起一片瓦扔到院子里。“混蛋！根本就没有下雨！不想来就算了！找什么借口！”
　　“孟起，我还有点事，所以……”
　　虽然赵云觉得自己现在逃走很对不起丞相，但是他可不想被马超当作瓦片扔到院子里去。生气的马超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
　　赵云走后，马超干脆躺在屋顶上看着晴朗无比完全不可能下雨的天空。
　　“大骗子……”
　　马超和周泰的初次相遇是在战场上，马超看到穿着黑色铠甲，起着黑色骏马的周泰如一座修罗一般穿梭在战场上，所到之处，无人生还。马超一直认为，谁都没有权力随意夺走他人的生命，即使是在战场上，杀人也是一种罪恶。而眼前的那个人，似乎将杀人看作非常平常的事情。看着那个家伙，马超觉得非常不爽。他本来就是个容易冲动的人，于是马超轻轻踢了一下马肚子，身下的马儿迅速地朝那个人冲去。
　　对周泰来说，战争与死亡是分不开的，你不杀人，人就要杀你。所以当那个身着银色铠甲的蜀将策马提枪而来的时候，周泰毫不犹豫的挥刀砍向他的要害。可是那个人竟然躲开了，周泰的嘴角挂上了一丝微笑，因为与有实力的人交手，才是最有趣的，至少比杀那些没有还手之力的士兵要有趣的多。
　　两人缠斗在一起，刀刃和枪刃不时碰撞在一起，发出耀眼的火花。打了几个回合，却没有分出胜负。
　　“有趣。”
　　周泰如果不说这句话，马超也许就不会开口。如果马超不开口的话，也许两人之间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事情了。
　　“有趣？杀人难道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吗？”那个人的话让马超越发的生气了。“你这样得作为不是有违正义吗？”
　　“正义？无聊。”
　　看到马超义正辞严的模样，周泰微微笑了起来。
　　“什么！”
　　“战争只有胜负，成王败寇，哪里来得正义？”
　　马超不得不承认周泰说得很对，因为他说不出什么话来反驳，正因为如此，马超才更生气。
　　“废话！今日我马孟起定要将你斩于马下！”
　　“马孟起？”
　　周泰暗暗记下了这个名字，心情愉快的继续和马超交手。
　　这一次，两人没有分出胜负。战后，马超从别人口中得知了周泰的名字。可是他不明白，能够舍命保护自己的上司的人，怎么会不懂得人命的珍贵，反而视人命如草芥呢？马超暗下决心，下次见到他的时候一定要问个明白。
　　没过多久，两人又见面了，依旧是在战场上。
　　这一次，马超还没来得及问出自己的问题，就被周泰从马上劈了下来。马超呆呆的看着周泰，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容易就被打败了，他甚至忘了这是在战场上，自己随时都可能性命不保，他更想不到周泰研究了他的招式，专门练习了克制他的方法。
　　按照战争的法则，失败者免不了被杀的命运。可是周泰没有杀马超，他将马超绑得像个粽子，提到了马上。黑马疾驰而去，最后在一座密林里停了下来。密林里很安静，安静的让马超觉得不安。
　　周泰将马超扔到地上，拖到了附近的一个石洞里。当周泰开始撕扯马超的衣服的时候，马超终于明白了周泰的企图。他奋力挣扎，无奈手脚都被绑住了，所有的挣扎都没有任何作用。周泰最终得到了马超。一切结束后，周泰解开了绑着马超手脚的绳子。马超觉得自己很虚弱，一点力气也没有，稍微动一下，就觉得浑身都痛。
　　“你这个混蛋！”
　　连骂人的话听起来都没有气势。
　　周泰把铠甲重新穿好，完全不去理会马超的咒骂。等周泰穿好了自己的衣服，就去帮马超穿衣服。马超却非常的不配合，周泰被他闹得有些不耐烦了。
　　“你再闹我就把你带回东吴，每天晚上不停的侵犯你。”
　　“……”
　　这句话果然让马超安静了下来，因为马超很害怕周泰会真的这么做，他宁可死也不想做这个男人的玩物。
　　周泰帮马超穿好了衣服，把马超扶上了马，他则牵着马缰绳慢慢的走在旁边。他们走得很慢，因为周泰担心太颠簸会让马超不舒服。两人一直沉默着，直到马超忍不住打破了沉默。
　　“为什么？”
　　“因为我想上你。”
　　“我不是问这个！”马超的脸红了起来，这个家伙说话也太直接了。“我是想问周泰明明是知道人命的珍贵的，为什么却视人命如草芥呢？”
　　周泰并不吃惊马超知道他的名字，他吃惊的是马超明明是个身经百战的将领，思想却和小孩子一样单纯。
　　“只有取得战争的胜利，才能让战争终止。而想要取得战争的胜利，就必须杀人。”
　　“可是，至少可以将死亡减到最少，这样……”
　　“这就是刘备所谓的仁义吗？真是可笑，廉价的同情不能结束战争，没有任何意义。如果不将某一方彻底击溃，就无法结束一切。你难道不懂这个道理？”
　　“……”
　　马超沉默了，他知道周泰说得很对。那些士兵即使不死在周泰手里，也会死在别人的手里，只要战争不结束，杀戮就不会停止。马超一时之间分不清究竟是杀人的周泰不对，还是那些挑起战争的人不对。两个人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周泰将马超送到了蜀营的附近之后，策马离开。看着远去的周泰，一丝特殊的情感在马超的胸中蔓延开来。
　　没过多久，吴蜀之间议和了。不管怎么说，至少战争暂时停止了。马超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周泰了，可是没过几天，周泰竟然出现在了马超的房间里。
　　“你……你怎么在这里？”
　　马超看着周泰，惊讶的不得了。
　　“因为想见你。”
　　“开什么玩笑！我……”
　　周泰没让马超把话说完就堵住了他的嘴唇，这个吻让马超的大脑变得一片空白。当周泰把马超推倒在床上的时候，马超并没有反抗。
　　从那以后，周泰隔三岔五的就会来找马超。他们两人很少说话，更多的是在床上翻滚。马超觉得周泰一定是为了发泄欲望才来找自己，而自己一定也是欲求不满才会跟周泰上床。马超的这种想法是在周泰连续三个月没有出现之后才开始有了变化的。
　　见不到周泰的日子，马超觉得很烦躁，谁跟他说话他就跟谁吵，跟梗着脖子的斗鸡差不多。而这种情形在接到周泰说元霄节之前会来一趟的信之后才有所缓和。可是马超没高兴两天，就又收到了周泰的信，说雨水那天会下雨，所以不来了。更可气的是，马超是在雨水这天的早晨才收到的信。于是马超就爬到了诸葛亮的书房顶上，看着完全不像是会下雨的天空揭起了瓦片。
　　“那个混蛋最好是永远都不要再来了！”
　　越想越生气的马超又扔了一片瓦，可是这次却没有听见瓦片摔碎的声音。马超坐起来想看看是不是砸到什么人头上了，却看到周泰拿着个瓦片跳到了屋顶上。
　　“我不过晚了几个时辰，就想用瓦片砸死我？”
　　周泰微笑着坐到了马超的身边。
　　“不是说下雨不来了吗？”
　　马超还在生气。
　　“想你了。”
　　“你只是想跟我上床吧，我只是你发泄欲望的工具而已。”
　　“我确实是来找你发泄欲望的。”
　　“什么！”
　　马超气的站起身要走，却被周泰拉回重新坐到了屋顶上。
　　“东吴那么多人，我怎么不去找他们发泄欲望？”
　　“我怎么知道！”
　　“因为我只有看到你的时候才有欲望。”
　　“笨蛋！这种话还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不生气了？”
　　“我本来也没有生气。”
　　马超瞥了周泰一眼，心想这个家伙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以前明明什么都不说就把人往床上抱。
　　“既然不生气了，那么……”
　　周泰横抱起了马超，跳下了屋顶。
　　躺在周泰的怀里，马超心想：这个家伙果然还是来找我上床的。
　　傍晚的时候，本来晴朗的天空，竟真的下起雨来。马超的房间里，两人正围着被子躺在床上，马超靠在周泰的怀中。
　　“周泰，真的下雨了。”
　　“是啊。”
　　“你今晚连夜回去吗？”
　　“是啊。”
　　“周泰，我们两个，就这样下去吗？”
　　当马超觉察到自己真的爱上了周泰的时候，他开始对两人目前的关系感到不安。
　　“怎么了？”
　　“我们都是男人，而且，我们的立场也不同。”
　　看着马超烦恼的样子，周泰却笑了起来。
　　“那么你归顺东吴就是了。”
　　“这是不可能的！”
　　“那让我投降刘备？”
　　“这也不可能……”
　　“傻瓜。”周泰抱紧了怀中的马超。“我们都是男人，我们属于不同的国家，这些都是事实。但是这些事实并不能改变另外一个事实，那就是——我爱你。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会来见你。明白了吗，孟起？”
　　“周泰。”
　　马超知道，周泰从不说谎，至少没有对他说过谎，于是马超用力点了点头。
　　“既然你明白了，那么在我走之前再来一次吧。”
　　“喂！！！！！”
　　孟起，不要喊太大声，会被人听见的。不过，也许不要紧吧，因为有人喊的比他还大声。书房中，诸葛亮看着满屋的水，忍不住大叫起来：
　　“是谁揭了屋顶的瓦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