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葬》史官

2、第 2 章

　　正此时却听她央道：“二叔，您能陪我出去走走么？桃花那么美，我怕自己来不及亲近。”
　　“那倒是好的。你整日呆在屋里也不怕闷出病来。”他过去取了衣服，“屋外还有点冷，穿暖和点。”
　　她点点头，看着他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顿时满脸通红，娇比春花：“二，二叔，能不能麻烦您到屋外等我？”
　　他不再计较她的称谓，摸摸她的头，站起身，走到门外楼梯上，深吸一口气，全是桃花的芬芳。
　　她拿着衣服看了好一会儿，脸上现出哀戚的神色，转瞬不见。
　　把剪刀拢在袖口里，她穿上鞋，轻轻的走到屋外。
　　他看到，走过来搂住她的腰。
　　她想要挣开：“二叔，我不是小孩子了。”
　　他笑笑，不语，只是手上并不松劲。
　　好一会儿，他才道：“又叫错了。”
　　她垂下眼睑：“好像，是叫错了。”
　　往旁挪了挪：“二爷。”
　　“嗯？”
　　“我想看看你的正面，可以吗？”
　　“当然。”他失笑，转过身。
　　她伸出手，附上他的脸，不言不语，安静的摩挲。
　　心里些微疼痛。
　　“如果有下辈子，不要再遇见像我这样的人了。”她叹气。
　　“你说什么呢？”他没听清。
　　她展颜一笑：“对不起，如果有下辈子，再不要遇见像我这样的人。”
　　他不解。
　　“就是这样了，真是对不起。”她垂下手，松了袖口，“可是，为什么呢？你可以对我这么好却不愿对小姐照顾半分？”
　　握紧剪刀，趁他不备，一刀插进他心口。
　　他不曾预料，一时慌神，自然地要推开她，然后就这么一用力，身体后退，撞上栏杆，断裂，跌落下去。头撞在桃树下的石板上，鲜血如注。
　　她跪下来，向下看去，喃喃：“死了么？会死了罢。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害我现在好难过。”
　　过一会儿，她站起来，回屋。
　　换一身桃红衣裳。
　　垂下发髻，赤着脚。
　　下楼，在经过他身旁时，停驻一下，蹲下身，替他合上眼。
　　她穿过桃林，走过田埂，到一座旧坟前坐下。
　　“小桃也可以安心的走了。可是小桃太脏，不敢睡在您这儿，怕污了您的眼。小桃没本事不能在小姐生前保护好小姐，现在，也算报了仇罢。小姐太善良，叫小桃不要记恨任何人，可是，小桃真的想不过，为什么呢，他们能过得快活。所以，小姐，小桃杀人了，很简单的，小小的伎俩。没小姐聪明呢，就算多活了那么多年。只是，小姐，小桃也心软了呢，对那般对待小姐的人心软了，小桃很没用，是不是？啊，小桃没哭，真的，小姐，小桃没哭，你不要难过呵，小桃在笑呢。小姐，小桃既然杀了人，死后怕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这样小桃很可能再也见不着小姐了。小姐，就让小桃在这里多坐坐吧。”
　　她闭上眼，无声哭泣，眼泪砸进土里，悄无声息。
　　许久，她睁开眼，擦净眼泪，蹒跚起身，向河边而去。
　　水流得安静，微微泛绿。
　　她走进去，一步一步，深入，桃红的衣服开出纯美的花朵。

作者有话说

　　完了………………那个，之所以会摔下去，小桃是对栏杆动了手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