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如梦》紫陌离红

1、第 1 章

　　三月22日晴
　　早上起来，忘记做了什么梦。今天要加班，准备咖啡。

　　“黑齿国在其北，为人黑，食稻啖蛇，一赤一青在其旁。”——《山海经》
　　在梦中，我是一条蛇，红色，细小。始终游曳于他的左近。他笑起来灰露出两排黑齿，但很灿烂。我是他的帮手，还有一条叫做荇的青蛇。他捉住荇的时候，荇躲藏于荇草之中，因此得名。
　　所以我叫朔。我只记得那夜新月如钩，那夜，我第一次被他的手掌碰触，温暖而干燥。不似我的血，永远都是冷的。
　　我只知道，等我慢慢长大之后，他死了。

　　三月23日，阴有雨
　　今天周末，但下雨。不大，但拖沓。看了一天碟。当周星弛说“一万年”的时候，正专注于窗口一只流浪小猫，错过了。给猫洗澡，吹干，喂他吃薯片，然后放它走。其实镶留下来，但怕麻烦。

　　我和荇开始流浪。应当说是我在流浪，荇跟着我。
　　后来有一天，荇被另一双温暖而干燥的手提起——那孩子露出两排黑齿，笑得灿烂。
　　我独自，徘徊。从雨师到汤谷，从毛民到劳民。然后返回。如此而已。
　　然后我问自己，我为什么还不去死，在那孩子的孩子也死去的时候。

　　三月25日，晴
　　又做了那个梦，时常被我所遗忘的那个梦。
　　我在云中驰骋，拖一辆精致马车，傲视四海。

　　我依然是一条蛇，只是日渐粗大。
　　我的名字是朔，我记得曾经又个人那么呼唤过我，即使很久远。
　　我的记忆，微薄到卑怯的地步。
　　我长久的呆在一个地方，不再到处游走。
　　我的血，依旧是冷的。

　　三月26日，晴
　　莫名其妙的高温的几天，如夏。
　　于是穿裙，踩凉鞋。感叹原来温室效应有这等好处，可以提早不穿袜。

　　我在想，我是否应该吃了他们——那些想要“降服”我的人们。因为我体内的灵珠，某个我自己逗不知道的存在。
　　如果我有，必定奉上，然后吃了他们。
　　可惜我没有。

　　三月28日，雨
　　气温下降，同事穿起羽绒服，暖气照打。
　　看见一本杂志，上有西藏的照片。
　　又开始想要去西藏了。
　　一刻不停的想，布达拉宫的壮美。

　　“东方句芒，鸟身人面，乘两龙。”——《山海经》
　　某日来了一个人，长着鸟的翅膀，牵乌龙。
　　他说，如果我成为他的座驾，或者食物。
　　我点头从此叫他主人。
　　像我这样的蛇，皮很难剥，肉味不佳。
　　虽然我不介意成为他的食物。

　　三月29日，多云
　　去买旅行用背包，还有地图。

　　于是我化为一条龙，驾着他的精致马车，驮他遨游四方。
　　乌说他叫句芒，是东方的神人。
　　我说他只是我的主人，仅此而已。
　　他的翅膀并非装饰，他懒而已。
　　乌说。

　　三月30日，晴
　　去旅行社报名。
　　正有一个人想要退团，名额让给了我。
　　他叫东方晨曦，是前男友。

　　句芒因为伏羲的涅槃而转世。
　　我是龙，依旧存在。
　　多年后，我化身为一女子，在西汉王朝。
　　那时有个名士，叫做东方朔。
　　——他的姓，我的名。

　　三月31日，晴
　　连续的晴天，听说人工降雨了。不幸绛在临近城市。
　　因为一阵大风，吹走了云。
　　又捡到那只猫，却想念一只叫“宝宝”的兔子。
　　是玩具，毛很舒服。

　　东方朔说隐居的人都傻，包括他自己。
　　乌做了君王，过玩他短暂而喧闹的生命。
　　荇呢？是否还会做一条蛇，或者，一只猫？
　　我原该不这样怀旧的。
　　记忆是破碎的花瓶，留下些无用的碎片。妄然碰触，只有受伤的危险。

　　四月一日，愚人节，阴
　　去公司递了辞呈。
　　不是玩笑。
　　打算做一个好梦。
　　吃光了所有的薯片，如果那只猫来，就分些给它。

　　我栖息在江底，无声无息。
　　看时间的流逝，随水，时缓时疾。
　　时间于我，不是无意，只是作用不大。

　　四月2 日，晴
　　一夜无梦。
　　今天生日，穿红色连衣裙。
　　去车站集合。
　　导游是个女子，名叫青献。
　　她说朔这个名字很适合我。
　　她认错了，我不叫朔。

　　离开大江的时候，正值晚秋。
　　落叶纷飞，像我记忆里模糊的碎片。
　　于是回首，但见——
　　暮色江天，流水黄昏。

　　完
　　ps，此文是为亲亲老婆蛇Astarte离红而写。顺便问候宝宝。
　　另，to女王：不要再次因为这篇文章问我要薯片了！！！
　　To女王家的贝贝：不好意思啊，这次你没出场，下次我专门写一片让你和宝宝相亲相爱好了。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