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 武 祭 （改）》寸土禾

40、第三十九章 结拜的弟弟

　　第三十九章结拜的弟弟
　　瓦岗，大校场。
　　点将台上，旌旗飞扬，主位上，居中坐着的两人，便是阿驹和裴仁基。他们两侧，分别坐着内军骠骑将军秦琼，程咬金和裴元庆。
　　校场上，整齐站立着两万内军，庄严肃穆，渲染着四野的空气。天，湛蓝的透彻，日光从淡薄的云层透过，直直的照耀着士兵黑色的盔甲，折射出眩目的光。
　　阿驹立起身，眯缝着眼，高抬音量说道，“内军骠骑，现两万人。今日点将，只留愿留者。希望归属外军的，从今日起，至明日午时止，可自行离开。余下之人，以队为组，每十日武斗一次，连续三次胜出者，正式划归内军，淘汰者，再作安排。”
　　阿驹话音才落，台下士兵皆哗然，开始议论纷纷。就连台上的裴仁基等人，也看着阿驹，眼神中透露些许迷茫。唯独秦琼一脸平淡，没有任何波澜，似乎早已料到阿驹会如此做。

　　瓦岗，小院。
　　张头和秦琼两人坐在石桌旁对弈，神情专注。阿驹和阿弟各自捧着一把瓜子，一边嗑着，一边插着嘴，“爷爷，籽落在那里。”
　　“爷爷，在这边，吃掉它。”

　　张头絮絮叨叨，“你们两个，闪一边去。”
　　阿驹和阿弟互相看着，呵呵的笑，依旧在一旁捣乱。只有秦琼似乎不受干扰，低着头，只是沉浸棋局里，根本听不到阿驹的说话。

　　另一旁，虎子，团子和裴元庆三人，互相扭打在一团，美其名曰，切磋武艺。
　　“团子，你这一斧头劈的既没有气势，又没有准头，差，真差。”裴元庆抱着胸，老气横秋的摇着头，在一旁看着虎子和团子对打，喋喋不休的评头论足。
　　团子忽然把斧头一丢，窜到裴元庆面前，把斧头往地上一丢，“裴三，我这边烂斧头哪里劈的出气势，把你的锤子给我耍下。”
　　裴元庆往后一退，连连摆手，“团子，这可是我家祖上传下来的，不可以给外人的，碰都不能碰。”
　　团子的圆眼睛愈发的亮了，又跟上前一步，“那我一定要抢过来耍耍了。”
　　裴元庆见势便散，两个人，便在小院里你追我赶起来。他们起先围着虎子躲闪，接着，便绕到阿驹身旁。阿驹站在中间，看他们嬉闹。

　　裴元庆忽然停住，一下挂住阿驹的脖子，直喘着气，把锤子往团子身上一丢，“看在兄弟的份上，给你耍耍，别弄坏了。”
　　阿驹任裴元庆整个人挂在自己身上，笑意盈盈的看着团子如获至宝的挥动着银锤，“团子，改次，给你一双好斧头。”
　　团子回头，“真的？”
　　阿驹点点头，“好歹你现在也是个将军了，也不能老用锈斧头。”
　　“是啊，要不，别人还以为你是火头军。”阿弟磕着瓜子，一边插嘴调笑团子。
　　阿驹听闻火头军三个字，不由回头看看秦琼，不料他也抬头看自己，眼眸明亮，日光下，如宝石般熠熠生辉。阿驹觉得有些刺目，慌忙撤回目光。

　　“阿驹，你好白啊。”挂在阿驹身上的裴元庆侧目看到阿驹的脸颊和微露出衣领的颈项，白似象牙瓷。阿驹微微一笑，也不介意，“也好瘦啊。挺咯人的。”谁想裴元庆竟伸手掐了阿驹的脸，“脸也很光。你真的要多晒晒。”
　　“拿开你的狗爪。”阿弟见裴元庆挂在阿驹身上，心里已经不舒服，那厮竟伸手掐阿驹的脸，不由怒火中烧，再也忍不住，一把瓜子壳丢在裴元庆的身上，抡起身边的扫帚作势就打。裴元庆抱头鼠窜，“我就是觉得阿驹太白了，让他多晒晒太阳嘛。”
　　“哼，你以为我家少爷像你这野猴子每天上窜下跳的。天下女子都喜欢我家少爷这样斯文俊秀，风流倜傥，”
　　裴元庆也不能还手，躲到虎子身后，“虎子，管管你家阿弟吧。”
　　虎子双手一摊，“她管我。”

　　里屋，阿驹接过阿弟递来的毛巾擦着脸，“少爷，你怎么让那小子胡作非为。”
　　阿驹笑笑，“他不过是半大的孩子，喜欢玩闹而已。”
　　阿弟噘嘴，“就算是孩子，也是男的，怎么可以……”
　　阿驹把毛巾往阿弟头上丢，“少操心。”

　　阿驹推开房门的时候，爷爷秦琼，棋局刚散，秦琼起身，正看到阿驹推门而出，他定定的看了阿驹半晌，直到看得阿驹有些心慌，才说道，“的确太瘦。会武艺吗？”
　　阿驹摇摇头。
　　“会骑马吗？”
　　阿驹摇摇头。
　　“明日让元庆教你骑马。”
　　阿驹一怔，“可以不学吗？”
　　“你说呢？”
　　阿驹哑然。

　　看秦琼走远的背影，阿驹忽然想到，自己才是三军的统帅。

　　次日，阿驹才巡完军营，便被裴元庆拖到寨外的一个开阔的山谷学骑马。阿驹看着他的坐骑，枣黄色的马背上一块一块的杂毛，仿佛癞痢头，讪笑着，“你的马，还真漂亮。”
　　阿驹话音才落，那马似乎听的懂人话，愤恨的冲阿驹打了个响鼻，吓得阿驹往后倒退了一步。
　　裴元庆在一旁哈哈的笑着，“你别以貌取马，我的麒麟马，可是千里良驹。
　　阿驹撇撇嘴，看看四围，这里的风景居然不错，翠山环抱，一侧山壁有瀑布流下，落在一泓碧潭中。平坦的谷底长满了青葱的草，风吹过，带来淡淡的青草味。
　　“想不到寨外还有这样的地方。”阿驹感叹着，眯了眼仰望蓝天上滑过的飞鸟。
　　“你每天都干着杂七杂八的事，哪里有闲工夫。我和秦大哥，还有虎子团子，都经常到这里赛马的。”裴元庆顿了顿，“少说闲话，你先爬上马吧。”
　　阿驹一笑，拍拍他的肩，“裴三，不如你回去跟秦大哥讲，就说教过我了如何？以示回报，以后若有领兵的任务，你是第一人选。”
　　裴元庆嘿嘿一笑，也不说什么，径直将阿驹打横抗在后背，便往马背上一甩，“还是向秦大哥交差比较重要。”
　　阿驹趴在马背上不敢动弹，直叫着，“裴三，你给我记着。”

　　阿驹腰酸背痛的回到寨内时，正遇到秦琼和裴仁基从校场练兵归来，阿驹只向裴仁基打了招呼，也不看秦琼，便继续走路。谁想秦琼从后面跟上，“和元庆练骑马了？”
　　阿驹揉着腰，没好气的说，“不然？”
　　秦琼轻声一笑，柔软温和，阿驹不由侧目看他，此时的他，目光没有平日里那种有些迫人的锐利和洞察，反而夹杂着一些柔和的暖意，“为什么一定要我学骑马，很累啊。”阿驹话出口，竟发现自己的语气，有些撒娇的意味，不由噤了声。自己一直对秦琼有些敬畏的感觉，说话总是有意保持着距离，恭敬有礼，今日……，阿驹不由有些窘迫。
　　却见秦琼似乎并未觉察阿驹语气的异常，只是轻声说道，“你总需学些自保的本事，日后，万一我们无法分身护你周全，你尚可以抵挡片刻。”
　　阿驹一怔，一时不知如何应对，只是呢喃，“秦大哥。”
　　秦琼一笑，轻轻拍拍阿驹的头，“狗子，不管如何，你终是我结拜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