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处恋人》kikiro

3、约会篇[上]

　　·约会篇】上

　　Side A
　　临近除夕，他忽然有了出门的冲动。
　　他从号码本中把他的名字翻出来，“下午4点半在翡冷翠顶楼等你，一起吃个饭，好不好。”
　　他犹豫了一下，把“，好不好”三个字外加一个标点删掉，发送，确认。
　　立即就有了回复，“好的，我会准时到达。”
　　下午二点，他在空旷的大房子里走来走去。赤着的双脚踩在木地板上发出花开的声音。
　　他忽然不想去了。想象着那个死脑筋的家伙坐在翡冷翠等到天黑的样子，呃，胃突然疼起来了……
　　三点钟，穿好衣服。站在卧室的大镜子面前眯着眼睛端详。
　　面无表情的脸，黑色的短发。唔，有些长长了。不知道现在去理发店还来不来得及。还是算了吧，会迟到的。迟到又有什么关系。总归是不大好吧。那个混蛋让他等又能怎样。
　　最终还是选择陷在沙发里看巨大的钟。毕竟他养了我三年。他这么对自己说。
　　房间里很安静，他觉得静得有些令人烦躁了。
　　时钟指向四点一刻。他跳起来快步走向外面。
　　他冷着的脸把计程车司机吓到了。翡冷翠Ⅶ号，开快点。他这么说着，便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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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ide B
　　他撑着下巴望向窗外。地处高楼的顶层，落地窗的视野很好。
　　他喜欢这种地方。
　　“总是在高处往外看的人往往死得早。”他抬头，看到许久未见的他。黑色的短发，前额被细碎的头发遮住，他知道那下面是怎样冰冷的一双眼睛。
　　不，我只是在看远处。他把头偏到一边，没有想到会是他，或者说想到了但不敢相信。
　　他早在很久以前就把他的号码删了，连同那份见他的勇气。他以为只是某个生意伙伴。
　　其实说是生意伙伴也没有错。这个男人整天无所事事，缺钱了就找自己要，以陪自己聊天、编造借钱的谎言作为交换。当然，这是一年前的事了。
　　“你想要吃什么？”那个男人这么说，他遇到了又一个意外。
　　你要请我？
　　“怎么，你以为我还是三年前的那个我么？”男人挑了挑眉毛，透露出危险的气息。
　　没有。他垂下头，喃喃道，新年了啊。
　　“恩。”男人出乎意料地没有吐出恶毒的言语。
　　他抬头望向他，我想……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低了头，算了，随便点点儿吧，我不挑食。
　　即使没有抬头，他也知道面前的男人生气了。没有抓着自己的头发或者领子质问自己已经算是极大的忍耐了。
　　“喂，这到底算什么？”
　　啊？他下意识地抬头，立即被男人擒住了下巴，如此用力，以至颈椎发出轻微的咔嚓声。
　　“喂，我请你吃饭你就这态度？”男人皱了眉头，一脸不耐。
　　对不起。我……我想吃火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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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ide A
　　混蛋！那个笨蛋男人在翡冷翠Ⅶ号说想吃火锅？
　　微微瞪了他一眼，发现男人耷下的眉毛和不自觉嘟起的嘴唇很像小狗，转怒为笑。我以为你喜欢这种又高又透明的地方的。
　　“什么？”小狗睁大了眼睛。
　　没什么。走，去你说的什么火锅店。
　　男人一脸难以置信，喂，既然觉得那么不可思议为什么还要提出要去吃火锅这么麻烦的事情啊！
　　啐，说起来那种地方真是自己讨厌的典型。
　　“如果你不喜欢的话，还是算了吧。”专心开车的男人忽然开口，“反正见个面已经蛮好了。”
　　你什么意思？好像显得我很矫情一样！瞪了他一眼，却没有烦躁的不适。
　　“我不是那种意思。不如……这样吧，去买点材料回家做着吃……呃，好不好？”
　　随你高兴。超级市场？同样很讨厌。
　　不过，有人陪着一起，似乎有些不大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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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ide B
　　他没有想到那个男人会愿意去火锅店。他只是一时没经过大脑说出的话，居然一口答应。
　　居然主动提出要买材料回家做的提议，更是让他差点把舌头给咬掉了。
　　和他见面本来就是种折磨了，还要和他单独相处在自己家里，岂不是要让自己紧张致死？
　　怎么办啊啊啊！在心理呐喊着，却还要作出最平淡的笑容和他一起逛超市。
　　“喂，这个东西真的可以吃么？你是山顶洞人么？恩？”
　　当然可以……煮了之后和现在的样子完全是两码事啊。
　　“喔，那这个煮了应该也不错吧！”
　　如果是毛绒动物的话，应该是浑身的毛炸开的形象吧。微笑着把那只牛蛙从暴力男手中解救出来放回原处，这个东西可不是放在火锅里吃的。
　　“切，火锅这种东西，想吃什么还不是自己说了算。”男人嘀嘀咕咕，却不再乱拿东西，只是看着他的动作，异常乖巧。
　　他一开始四肢紧张得都有些僵硬，后来却感觉如此自然而然，仿佛带着不谙家事的弟弟逛超市一样。
　　弟弟么……微微笑了。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是悲哀还是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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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ide A
　　他坐在桌前看那个人忙里忙外。百无聊赖地踱进厨房。
　　“你要喝点什么？”
　　随便，红的白的黄的都可以。啊列，这是什么……
　　正在找调料的男人凑过来看，“……”
　　瓶身上写着四个字，优质料酒。
　　这个是什么酒？
　　“这个不是喝的。好了，去坐好吧，要开饭了。”
　　喔。
　　今天下午似乎很没脾气。真是……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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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ide B
　　他喝了一点红酒。酒后乱性这种事情，打死他都不要在那个男人面前露出那种丑态。
　　他从来都知道那个男人和优雅一词毫无关联，自己当初被那张斯文的脸骗到今天。
　　他看着他一副有人和他抢火锅里的肉片的样子，他看着他孩子气地在吃完肉片后露出满足的笑，他看着他和很久很久很久以前的那个人重合在一起，他好希望这一刻可以无限地延续下去。
　　他不知道他是不是喝醉了，他直直地看着自己笑，然后说，我想吃冰淇淋。
　　他看了一眼日历，或许今天是一场饕餮盛宴来着。要不怎么会突然想吃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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