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三国之小乔传奇》慕容飞烟

149、再入皖城（2）

　　孙权昨夜入城后，果然直接住到了太守府。经过通传，孙权让我进去了。
　　进入太守府主厅，只见周瑜也在。孙权正和他以及另外几个将领商讨着什么。孙权见我进来，也没管我脸上明显不太对劲的表情，只抬手示意我暂时在一边等候。片刻，他们商讨完毕，孙权让其他几个人走了，但留下了周瑜。
　　“你知道孤昨天为什么把你送到公瑾那边吗？”当房间里只剩我们三个人的时候，还没等我开口，孙权反倒先问起我来了。
　　我看着他，咬着牙没有说话。因为我知道，我一说话就是爆发。
　　“昨天你若跟在孤的身边，恐怕刚入城就要跟孤闹起来。”孙权自己答道。
　　看来，孙权早已猜到我会跟他闹起来。而他此时留下周瑜，莫非是想让我看在周瑜的面上不要跟他闹？可是，我是来跟他们两个人闹的。
　　“既然你早就知道后果，为什么还要围城？”我尽力控制着情绪。
　　“孤说了，孤只在乎自己人。”孙权的情绪倒是平静得很。
　　“所以你的意思是，江东的百姓，不是自己人？还是说，你根本不把百姓当人？”
　　“小乔！”一直没有开口的周瑜，此时终于开口，想要制止我再说下去。
　　“还有你！”听见周瑜的声音，我反而更加控制不住情绪，转头就向他吼道，“你是不是庐江人？你怎么能容许有人当着你的面，屠杀你故乡的百姓？”
　　周瑜闻言，呆住，目光里流露出惊痛。
　　“啊不对，你何止是没有制止？你还助纣为虐，亲自参与了！”看见周瑜的目光，我却并没有放过他，反而说得更狠。
　　周瑜闭了闭眼，没有说话。他转过身去，似乎想平静一下自己的情绪。
　　我以为孙权听见“助纣为虐”四个字会动怒。然而，他也只是沉默着，似乎在等我发泄完自己的情绪。
　　也许，沉默真的是一件好武器；当我冲着他们两人怒吼时，面对两人的不回应，我觉得自己都快疯了。
　　“你们为什么不敢说话？！”我又吼道，恨不得上去把孙权撕掉。
　　“你见过攻城吗？”半晌，孙权终于又开了口，“你知道攻城的一方会付出怎样的代价吗？”
　　我没有接话，因为我不知道。但是，这并不是就可以不顾百姓性命的借口。
　　“你又知不知道，当攻城的一方付出巨大代价攻陷城池之后，会发生什么吗？”孙权见我不说话，又继续说道，“你以为，杀红了眼的士兵的情绪，是孤下令就能控制得住的吗？他们会屠城，你知不知道？！”孙权的声音提高了一些。
　　“孤早就告诉过你，不管攻不攻城，城内的结果都一样！围城，已经是最好的办法！”孙权又说了一句。
　　“不，你说过，还有其他办法。”待孙权说完他的长篇借口，我冷冷地又开了口。
　　孙权疑惑地看着我。
　　“撤兵。”我轻轻地吐出这两个字，连自己都觉得讽刺。我随即也提高了声音，继续说道，“既然你早已知道，攻城与围城，城内的结果都一样，那你为什么还要打啊？！就为了树立你的威信，你拿全城的百姓给你陪葬？！”
　　“好，你问得很好”，面对我的质问，孙权依旧没有动怒，“那孤也问问你，如果孤这次撤兵，拱手让出庐江郡，失去了威信，你猜，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孙权的声音，竟然出奇的冷静。
　　“接下来，其他地方会相继发生叛乱，孤会再失去豫章郡、庐陵郡、会稽郡！”孙权不待我有所反应，又继续说道，“等到孤无力抵抗的时候，曹操就会趁虚而入！”
　　“那么你再猜，曹操打过来，第一件事会做什么？”孙权见我被他问得有些哑口无言，也没歇着，冷冷地又加了一句。此时周瑜转过身来，看着孙权，微微拧了眉头。
　　孙权看了周瑜一眼，也没理会他的神色，而是又看向我，再此提高了声音，一字一句地对我说，“你听好了，孤告诉你，曹操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你从公瑾身边夺走！”
　　我一下子愣住了。回想着孙权刚刚的那些话，理智告诉我，他没有夸大其词；但想到作战双方的死伤，再想到无辜的百姓——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以战止战？我的内心痛苦而又矛盾，完全不知道该如何继续反驳。此时的我，几近崩溃。半晌，我终于失声痛哭起来。
　　周瑜走过来，默默地拥我入怀，没有说话。
　　“大哥要我保江东，我不能失去江东六郡中的任何一个。”半晌，孙权有些低沉的声音，从我的背后传来。我注意到，他忽然又把自称，从“孤”换成了“我”。
　　“你想要一个太平盛世，我……现在没有办法许给你”，孙权缓缓地继续说道，“但是我可以保证，在接下来的五年里，我不会再去攻夺别的城池……我，许给你一个五年安稳的江东。”
　　我闻言，蓦地抬头，讶异地看向孙权——他看着我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在闪光。我又回头，看向依旧拥着我的周瑜，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孙权，目光沉静而又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