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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明实录--明太宗实录卷九(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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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实录》--《明太宗实录》--太宗文皇帝实录卷之九上
四年正月甲申朔。
李远兵至藁城,果遇德州裨将都指麾(同挥)葛进领马步兵万余为前锋,乘水度滹沱河。半度,远进击之。
敌望见远军少,敛退下马,系之林间,以步卒接战。远佯却,敌追之,远分兵潜出其后,解纵(意:释放)所击(应为系,疑为错别字)马,远奋击之,敌退,已失马,遂大败,斩首四千余级,溺水死者称是,获马千余匹,葛进仅以身免。
捷至,上遣书劳远曰:“将军以轻骑八百,出奇应变,破敌万人,功亦伟哉!虽在名将不过也。所部将士能奋忠效力,建功于岁首,宜加褒赍,速第其功以闻。”
戊子。
遣朱能率轻骑一千出哨至衡水县,遇敌哨兵,与战,大败之,斩首七百余级,获马五百余匹,生擒指挥贾荣等。
乙未。
由馆陶度河。上遇一病卒仆于地,命左右以从马载之。
左右曰:“从马非卒所宜乘。”
上曰:“人命与马孰轻重?人病不能行,不载之是弃之矣,吾岂贵马而贱人哉?且彼从吾尽力,而病吾乃不恤之,岂为人父母之道?”
左右皆顿首,闻者亦皆感悦。
丁丑。
师至东阿旧县,攻城不下,力战拔之,斩首三千余级,生擒其守将。
戊戌。
攻拔东平,擒指挥詹璟。
庚子。
攻拔汶上,擒指挥薛鹏。
辛丑。
上饬将士曰:“孔子,万世帝王之师,太平之道所自出。孟子传孔子之道,以闻谕后世,其功德在生民,盖与天地日月相为无穷。今曲阜孔子之乡,邹县孟子之乡,将士毋入其境,敢有入境侵及其草木一一,皆诛之不宥。”
庚戌。
师至沛县,守将以城降,知县颜伯伟不出,为我军所杀。
癸丑。
师至徐州。
二月甲寅朔。
军中久不闻敌兵消息。上遣胡骑指挥欵台领兵十二人,人二骑,北觇之。
欵台至邹县,遇敌粮卒三千余人,欵台等鸣锣驰入,骑大呼曰:“大军且至,不降者死。”
粮卒惊骇,悉奔散,遂擒千户二人归,知敌兵驻济宁。
上曰:“欵台以十二人破敌三千人,真壮(壮士,疑少一士)也!”
命左右纪绩以俟大赍。
甲戌。
师至徐州东北,其守将闭城不敢出。上欲移军南行。
诸将曰:“各营军士多取粮,今起营,恐后至者城中出兵掩击之,非便。”
上曰:“无虑。要虽一人行,彼亦不敢犯。”
乃伏兵于九里山,先藏百余骑于演武亭,令数骑徃(同往)来城下诱之。
且戒之曰:“尔等至城下,解鞍息马,示以安闲。若敌不出,即慢(应为谩,疑为别字)骂以挑之,敌怒来追,尔则按辔徐行,引其渡河,既渡河,即举度即(疑多‘度即’二字。查《奉天靖难录》亦为‘即举炮’)炮,我纵兵击之,彼必惧,急回度河,苍黄之顷,必成擒矣。”
数骑如上旨徃来城下,城中兵不敢出,乃焚其庐舍,大骂之,徐发一矢射城上,抵暮乃去。明日,复如是。
城中将士不胜愤,遂开门出兵五千追度河,炮响伏发,上以数骑驰出西门,断其归路,腹背夹击之。敌众奔溃,急争桥,桥坏。墮水死者千余人,斩首三千余级,余奔入城。
后我军单骑徃来城下,城中人竟不敢出。
己卯。
遣都指挥李让祭外祖徐王坟。
上戒将士曰:“闵子乡,外祖坟墓及其家在焉,勿有侵扰,违者不宥。”
遂召王亲族,赐钞万锭慰劳而遣之。
三月甲申朔。
我军自徐州趋宿州。
上语诸将曰:“敌缀我后,当豫(同预)备之。”
乃留都指挥金铭将遊骑哨景山,戒之曰:“敌至,见尔孤军,必追袭。尔则列队徐行,乍进乍退,彼疑尔为诱,必不敢进。令令(疑多一令字)都指挥翼英先以数骑隔河按伏,觇尔度河,如敌来袭,英即举炮,彼疑有伏,犹豫未决之顷,尔众已度矣。”
铭徃,果遇敌兵万余,遂逡巡而行,引军临河。敌众来追,翼英连发炮,敌即敛退,方欲布阵,而众纷扰未定,铭遂度河与上会宿州。
后敌审知惟铭百骑,深悔失计。
辛卯。
师至蒙城。
壬辰。
师驻涡河。谍报:平安领马步兵四万为前锋,蹑我后。
上曰:“当出奇胜之。”
顾视滨(意:临近,靠水)河树林丛茂蒙茸(意:蓬松,杂乱的样子),堤岸深隘,曰:“彼必疑此有伏,闻淝河平川少树,彼必不疑,可以按兵。”
遂亲率精骑二万人,持糗(意:干粮,炒熟的米或面等)粮三日,至淝河按伏兵,(去,疑少‘去’)诸军百余里。勅诸士皆束苣(意:用苇杆扎成的火炬),连属于道,接诸军营。戒候者曰:“纵火者,与敌大战也,一苣举火,余苣皆应,敌见必以为我军,则胆落矣。若小胜敌,则不须举。”
按兵数日,敌不至,而粮且尽,诸将咸请回军。
上曰:“更待一二日,彼必至。”
明日,诸将又请曰:“今非独兵食尽,马刍亦乏,是未遇敌而先自困。” 固请回军。
上曰:“彼引众远来,锐意求战,宁肯委而去乎?但破其前锋,彼自夺气。”
指所指刀谕之曰:“但折其铓锷(意:刀剑等的尖端),即无复有用。我按甲于此,待之至,则有必擒之势。”
诸将曰:“不来奈何?”
上曰:“我度其必来,须少待之。”
迫暮,令朝(应为胡,疑为别字)骑指挥欵台以数骑徃哨。
是夜四鼓,欵台还报:敌营距此四十里,以(同已)闻其更鼓,旦必至矣。
上喜。
黎明,令白义、王真、刘江各将百骑徃逆之,戒之曰:“尔等各于缘路按伏,彼若驻兵不动,则以十余骑掠其营,侮詈(lì,意:骂,责骂)以挑之。若来追,慎勿与战,且引却,渐与所伏兵合。敌惩(意:警戒,鉴戒)前日不追金铭之失,必穷力逐。尔等亟回,引入我伏内。彼既急趋二十余里,人马必乏,擒之必矣。”
上又令王真等缚草至囊中,若束帛,载马上,俟敌追急,即奔(应为弃,疑为别字)于地。
午,王真等与平安兵遇。安语其众曰:“此游骑也,亟击勿纵。”乃舍步卒,率骑兵驰来追。真等佯走,弃囊于地,诱之。其众果竸取弃物,既入我伏内,伏发,敌众大骇,勒马还走,马疲,敌策之不动,悉下罗拜(意:罗列而拜。围绕着下拜)请降。
平安以骑兵三千驻北岸高坡,上以数十骑当之。
火耳灰者,我胡骑指挥,素骑(应为骁,疑为别字)勇,既召还京师,为安裨将。至是,持矟(shuò,同槊,意:长矛)直趋上前,相距十余步,我胡骑指挥童信引弓射之,中马,马路(应为踣,疑为别字,bó,意:跌倒,倒毙),遂生擒火耳灰。
其麾下哈叁帖木儿亦骁勇,见火耳灰被擒,持矟冲突来救,信复射其马,人马俱仆,并擒之。
时欲生致平安,安变服以数骑走。余悉奔遁,率兵追之,斩首数千级,获马八千余匹,生擒敌骁将林帖木儿,余降者皆纵之。
于是诸将叩头贺且谢曰:“臣等继今不复敢料事,向加臣等言,失此机会,罪何所逃。”
上笑而谕之曰:“事机偶有相乖耳,无苦自贬。自今但心有欲言即言之,勿惩此而遂默,盖安危吾与卿等同之。”
是日,释火耳灰等,令带刀宿卫。
左右谏曰:“此虽旧人,然久居敌中,其心叵测,未宜置于左右。”
上曰:“彼皆壮士,既被擒,固已心服。况吾与之有旧恩,今复生之,必思图报,勿过疑也。”
遂厚赍火耳灰即哈叁帖木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