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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2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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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学期,学校来了一名实习生。她叫张艳。人如其名。模样确实长得漂亮。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扬,嫩白的脸像刚出泥去过皮的莲藕,随时都能掐出水分来。银铃般的笑经常响彻整栋教学楼。坐下来,雅竹就鼓动陈宏伟,“追上去!”陈宏伟就笑。确实,他已是二十有七了,是该有个人与之携手。
陈宏伟开始与那个有着银铃般笑声的张艳约会。每天,他都会带来一份好心情给雅竹。他说,一个人孤独了很久,总该找个人陪伴。雅竹不喜欢他的这个腔调。本来很高兴的事,说得这么勉强。她提醒他,“该知足了!”这之后,就常见张艳上楼来找陈宏伟理论。理论不清,他们都会拉上雅竹替他们明辨是非。婆说婆有理,公说公有理,吵闹不休。但双方脸上都有淘气。看着他们以吵架为乐,雅竹常常心存感激。感激生活原来也有美好的一面。方式可以不一。
至此,陈宏伟身边就有了这位疯丫头。
她曾经与拂尘说过,生活于她简单多了。确实如此。做喜欢的事情,听喜欢的音乐,最好也遭遇喜欢的天气,喜欢的男人和女人……只要心甘情愿,总是能够变得简单,没有任何复杂的借口与理由。雅竹很高兴,陈宏伟与张艳一天天地走近。他们应该像大多数步入婚姻殿堂的新人一样,把一个幸福掰成两个。
吃过午饭,如果不午休,雅竹一般早早地来到前面的教学楼。新接手的学生,总是要付出太多。熟识、补习、指导都需要时间。以前高翔问她,为什么喜欢教书(那会儿,她还是把教书作为一种理想)?她记得她当时的回答。这种喜欢由来已久,没有理由。就像我对你的感情。当时高翔听了,故作不悦。原来你心头有两个爱人。两个爱人?她不明白。一个我,一个它撒。他调笑。她扑上去就去羞他,你好不知羞!高翔就顺势抓住她的手,用额抵住她的,我好幸福!往事如云,总是不请自来。雅竹望着批阅了一半的作业,摇摇头。这个午休时间,算是又打折扣了。
下午放学,因为是周五,安排好彤彤,雅竹就随陈宏伟他们去唱卡拉OK。音乐对于雅竹,又是一喜好。寂静的空间,让舒缓、激越的音乐穿越心头,就像空绝的山谷有了泉水的叮咚,鸟的啁啾,和瀑布的悬空……生命的体会从这一刻开始。古筝、二胡、葫芦丝、萨克斯、小提琴和钢琴,都是她喜欢的乐器。她也喜欢一些通俗歌曲。像关牧村的《吐鲁番的葡萄熟了》、孟庭苇的《往事》、容中尔甲的《向往神鹰》、刀郎的翻唱《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只要是喜欢,她都会学唱。她嗓音好,经她学唱的歌曲,常引来满座喝彩,特别是孟庭苇的《往事》。一曲《往事》带给雅竹无限深情。经她翻唱又唱出了个人风味。缠绵、浪漫,有三月的清新。现在,她不唱《往事》了。不是不喜欢。她喜欢的歌曲,没有时间的概念。她不唱《往事》,是因为它会给她带来伤痛。她不想活在自己的伤疤里。她觉得只要不是去触碰,她是可以快乐的。像此刻,她与他们听歌、唱歌,也有一种愉悦。尽管简单,稍纵即逝。但只要学会把握,学会享用,拍打着节奏,这种愉悦可以延续很久。陈瑞,是她最近喜欢的歌手。一首《白狐》,唱出了她的绝版。千年爱恋,千年孤独。她还是走不出。现在,她握手麦克风,在音乐的回旋中,唱着今晚最后的歌曲《下辈子不做女人》。挺伤感的一曲。她不知道为什么要选择唱。很多时候,她选择出自一种本能,把自己推向一种绝境。
步行回家,陈宏伟问,“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耸起肩膀做着萧瑟的样子,她笑。
陈宏伟点头。然后拥着张艳走出了她的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