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揽月之俗气清穿》猴猴子

40、第四十章 行前

　　第二天上午，金织坊的人就把衣服送来了。大多是给颜清月和颜清晴定做的旗袍，坎肩儿，围巾，给颜清风做的长袍，马褂，帽子等。颜清朗年纪小，不用额外单做。柳氏和王氏也做了几身。金大婶亲自带人送来的，共有三大箱。直接抬进了柳氏的房里。
　　颜清月，颜清风，颜清晴，王氏都来到柳氏的院子，柳氏把其他人都遣出去了，只留下了柳妈和王氏身边的王妈两人。颜老爷去了书房。颜清月决定带香巧一起去京城，所以香巧也留下了。
　　颜清风的长袍就是平日里穿的样式，只是布料更好，袖口稍小一些，还多了两块马蹄形袖头。深灰，酱紫，浅蓝和深蓝色大襟马褂各两件。还有几套礼帽，暖帽和套袖。
　　柳氏帮颜清风换上其中一套，穿上新衣，颜清风还真有些八旗子弟的贵族气派。
　　柳妈说：“少爷穿上这身衣服就像老爷年轻的时候一样。”
　　柳氏也笑着说不错。又问颜清风是不是打算带颜贵儿上京。颜清风点头答是，柳氏忽然问道：“你院儿里温言温语那两个丫头怎么样啊？”
　　颜清风说：“都挺好的。人勤快又老实。”柳氏点点头。
　　颜清风试过衣服就走了，待他走后柳氏王氏稍微比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见大小合适就动手帮颜清月和颜清晴两个丫头收拾打扮。
　　满族女子的打扮和汉人的衣服鞋子发式都有明显的区别。汉人的衣服上衣下赏区别明显，满人女子则以旗袍为主。丝绸，花缎，棉麻等质地的都有。宽腰直筒，长至脚面。旗袍上除了绣着一组组大花图案外，在衣襟、袖口、领口、下摆还绣有多道精细的彩色花纹，称为“彩牙儿”。
　　颜清晴穿上小旗袍更显得可爱了。
　　柳氏挑了件大红底缕金百花旗装帮颜清月换上，又系上一条末端绣着金色菊花的白色小围巾。裤腿扎上青色腿带，脚上也换成了绣花寸子鞋。穿好衣服，柳妈把颜清月的头发散开，把头上的发簪取下，左右耳朵上方各梳一个小髻，后面头发编成一根独辫用丝带绑上。又在发间别上两朵小巧的绒花。
　　颜清月扶着香巧才站了起来，其他都好，就是这个鞋子她穿着实在难受。这个鞋底中间即脚心部位嵌了块用细白布抱着的一寸多厚的木头。就颜清月穿惯高跟鞋的人也受不了这种一点不符合人体工学又硬邦邦的鞋底儿。穿在脚上极不好控制，一不小心就前仰后倾左摇右晃的。
　　颜清月紧拉着香巧的手不敢放，小心翼翼的在她们面前走了一圈儿。几个人看着她都面露惊喜。柳妈说：“瞧瞧，二小姐穿上这身旗装真是好看。”
　　王氏也笑着说：“衣服确实好看，就是这走路还得多练练，这鞋底儿才一寸高，要换成三寸的那不得走不了路了吗？”
　　颜清月说：“三寸！旗人都要穿这种鞋吗？平底儿的不行吗？”柳氏答道：“平日在家里随便点儿倒是不打紧。回京后难免要去其他亲戚家做客拜访，那时就必须得穿上这花盆底儿了。倒那时即使不穿三寸的，脚上这种还是必须要的。所以现在就得先练练，免得到那时再出什么岔子。”
　　柳妈说：“这几天老奴就到揽月苑陪二小姐练习。这一寸高的鞋底儿穿几天很快就能适应的。”
　　颜清月想想说：“我还是到娘的院子里来练习吧。”
　　柳氏说：“这样也好，西厢房空着，柳妈还能顺道给月儿说说咱们满人的其他规矩习惯。”
　　接下来几天，上午颜清月就在屋子里整理自己要带上京的物品，下午就到柳氏的院子穿着花盆底儿练习走路。柳妈在一旁指导，间隙之余就教颜清月和香巧梳满族人的发式。

　　柳氏也抽空过来看她，几天下来，颜清月踩着这一寸高的鞋底儿走路基本稳当了。穿上这种鞋走路必须保持昂首挺胸的身姿和腰肢摇曳的步态。每练上半个时辰就歇一刻。旁边的八仙桌上摆满着几种零食点心和说过，歇息的时候就吃上一点儿。脚上虽有些受罪，日子过得倒也舒坦。
　　听了柳氏的讲解后，颜清月才知道原来她在小说上看见的那拉氏，纳兰氏和他们家的纳喇氏，其实在满语里都是同一种写法，都是一样的。译成汉语就是太阳的意思。同样称为纳喇氏的人由于祖上来自不同部族也有不同。人数较多的有叶赫纳喇，乌喇纳喇，哈达纳喇，辉发纳喇等。他们家是属于叶赫纳喇部族。同样叶赫纳喇部族的人也分属不同旗。他们苏家是隶属正白旗，而著名的纳兰容若一家则是属于正黄旗。
　　她娘那边钮祜禄氏在整个王朝就更有名了，颜清月知道除了她外公遏必隆，皇后贵妃姨娘外，还有后来的贪官和珅、乾隆的亲娘那个长寿的太后，嘉庆的如妃，也都是姓钮祜禄氏。这些还是当年看金枝欲孽的时候一时好奇在网上搜索的。知道嘉庆的老婆中原来还真有一个如妃。颜清月一遍练着走路，一遍天马行空的遐想。
　　那时见电视里面她们的头发都梳很高的发髻，上都带着很多漂亮的头饰。她来了后才知道这个时代的还没发展到那样。她见过的满洲贵妇的头上并没有那么多华丽的头饰，那嬷嬷不用说，就是上次见到的佟知府的老婆鄂罗氏也只是梳着两把头，插着扁方，戴着绒花和钿子。不借用工具，单靠自己的头发根本不能固定那么多东西在头上。
　　已婚的满族女人都要把头发盘起来，脑后一缕头发梳成扁平状，末端用发带束起，微微上翘，形似燕尾。不像汉人，即使成年之后，头上挽髻，后面还可以留一部分头发垂于胸前或背后。颜清月自己还是更喜欢汉人的发式一些，那样看起来更轻灵飘逸。满人发式则更庄重和富贵。她现在年纪小不用梳两把头，只需要在头上梳两个抓髻，后面编成辫子就可以了。
　　柳妈一边帮香巧梳理头发做示范，一边教颜清月。梳好之后香巧比平日里看起来大了几岁，更显的端庄和成熟。

　　绿荷和香灵在院子里帮颜清月赶制一批荷包。这些不能像平常颜清月自己使用的那般素净，上面的绣花工艺都要复杂一些，大多为如意型和寿桃型。有的是用来装随身小物件，有的里面缝双层，中间夹干花瓣和香草，可以当香囊使。
　　两个丫头绣了蝶恋花、鱼戏莲、喜鹊登梅等很多种吉祥图案。颜清月看着桌上绣着福寿娃娃的荷包，这个正好可以拿来送给八叔即将出生的孩子。除了柳氏王氏之外，颜清月和颜清风也要准备大量准备用来送人的小玩意儿。看那本册子上写的八叔家老婆孩子的一大堆，还有她娘那边的亲戚。兄弟姐妹十几个。颜清月除了让丫头这几天赶紧赶制外，自己还要出去采买一些。她早已向柳氏请示过了。照规矩她和八叔家舅舅家姨娘家的女儿们首次见面是都要互赠礼物的。
　　像茶叶锦缎这种大件儿的东西。柳氏早就采办好了，颜清月只需卖些小女儿用的物品。她估算了一下，要带上京送人的东西肯定得是苏杭特产，而且都要上好品质的。自己这里只有一两百两银子肯定不够。去找管家，颜福给了她两张五百两的银票。颜清月接过银票就带着绿荷，常荣驾车出门了。
　　颜清风这几天一边要安排湖畔居的事情，一边跟着颜老爷在书房里瞎忙活。抽不出空儿来。昨天他就把买礼物的工作托付给了颜清月。
　　西泠印泥、青溪龙砚、邵记毛笔、王记扇子、张小泉剪刀、昌化鸡血石还有几样周边城市的特产，苏绣的手绢、采芝斋的粽子糖、祥记的蜜饯和桃花坞的木刻，这些在杭州也都有分铺，颜清月就一并卖下了。满族女人爱在头上戴花，她又去金织坊买了些做工很精致绢花和绒花。金大婶不但热情招呼，用一个漂亮的锦盒装她买的那些零碎东西，颜清月见这锦盒还挺漂亮，心想买了几个回去，用来装一些零碎的小件儿物品也好。颜清月说出后，金大婶却没要她的银子，大大小小的盒子直接送了她十几个。颜清月见金大婶这么大方，可能上次她们家置办的那批旗装得要不少银子，金织坊也赚了不少，所以今天她才做了这个顺水人情。她也不推辞就收下了。
　　绿荷跟着颜清月，见她卖了这么多东西，原本她也是想跟着颜清月一起上京的。可上个月她娘的病又加重了，所以颜清月才把她留下，待他们上京之后，绿荷就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可以回去照顾她娘和小弟佑瑾。颜清月决定带香巧一起去京城还有另外一层考虑，那就是怕万一自己不习惯北方的伙食还能让香巧帮她开个小灶什么的。
　　绿荷说：“小姐一向没出过这么远门，这次要上京城这么远还这么长的时间，奴婢真是舍不得您，要不是因为我娘身子不好，奴婢一定求夫人让奴婢跟您一起去。”
　　颜清月笑着说：“绿荷你就放心，小姐我是不会忘了你的。下次待你娘的病好些了，就带你一起去。听说京城有很多好玩儿的东西，你想要什么？”
　　绿荷赶紧说：“小姐，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跟在您身边服侍这么多年，从没有这么长时间离开过。听说北方的冬天可冷了，奴婢是怕您到了那里不习惯。”
　　颜清月道：“放心吧，绿荷大管家婆。我是去探亲又不是被发配。何况还有香巧在呢。这几天你就把手里的事情都交代给她吧。”绿荷点头答好。

　　回府后颜清月把印泥、毛笔、砚台和鸡血石大部分都分给了颜清风，男子间相互送礼多是书房中的物品。颜清月自己只留下了少量。
　　其中的鸡血石颜清月一共买了六块儿，四块儿给了颜清风，颜清月自己留下了两块儿。这种鸡血石用来刻印章是最好的了，特别是颜清月买的这种杭州昌化的鸡血石，柳氏说宫里皇帝和后妃的玉玺也是用的昌化鸡血石雕刻而成得。她也想刻一个属于自己的印章，只是一直没想好应该刻什么内容。
　　颜清月今天的银子大部分就花在这几块石头上了。艳丽鲜红如鸡血般的色彩和晶亮如美玉般的光泽，颜清风一见就知道这几块石头是好货。昌化鸡血石是连皇帝都喜欢的东西，而且产量稀少，所以价格也很贵。颜清月今天买的这几块儿虽不是顶级的，也能算鸡血石中的上品了。颜清风看着都有些舍不得拿来送人了。
　　下人都遣了出去，屋里只有他们兄妹两人。
　　颜清月把金大婶送的锦盒也分了颜清风几个，说：“哥哥，咱们都是头一次去，给八叔家和姨舅家兄弟送的东西不能厚此薄彼，得差不多才行。这个石头只有几块儿，肯定不够分，不能每人都送，等咱们临回来的时候哥哥和谁最要好就送他好了。这样你也可以自己留下一块儿来。”
　　颜清风说：“月儿说得是。还有宫里的十阿哥，按说也算是表兄，娘既然要赶在他生日前回去，咱们可能会见上，那送的礼就不能太轻了，鸡血石就正好。这盒子还挺好看的，用来装东西送人正好。”
　　颜清月点点头，颜清风说得对，十阿哥胤俄是她们姨娘温僖贵妃的儿子。送给皇子的礼物不能随便，他们生长在皇宫里，什么样好东西没见过啊。她们的娘柳氏又打小就和两个姐姐亲近，当年能和他们的爹一起远离京城，还是孝昭皇后向康熙爷陈了情。十阿哥又是她两个姐姐留下的唯一的儿子，柳氏说起十阿哥的时候也是一脸疼惜的样子。
　　刚来这里的时候颜清月觉得自己和康熙的那些著名的儿子是八竿子也打不着了，还遗憾了一阵。没想到后来居然也能偶然认识，现在更和十阿哥成了表兄妹，算来连康熙皇帝都是她的姨夫，虽然康熙老爷子的亲戚多得吓人。想来还真是事实难料！只有想不到，没有遇不到。
　　既然颜清风准备拿鸡血石当送给十阿哥的生日礼物，颜清月就不能再准备相同的东西了。她想起之前自己买的一对儿翡翠鹦鹉镇纸倒是挺合适的。那对儿镇纸是用上好翡翠雕成的，每个只有两寸多长，上面鹦鹉造型栩栩如生，外表打磨得非常光滑，既可以用来压纸也可以用来把玩。当时颜清月就看中它的精巧可爱。听说十阿哥也喜欢花鸟鱼虫这些东西，这个镇纸正好派上用途了。

　　颜清月和颜清风正研究哪些东西什么时候送什么人的时候，颜老爷和柳氏进来了。柳妈也跟着，手里还捧着两套新作的棉衣棉裤。柳氏解释道：“北方冬天可不像咱们杭州这么暖和，先备上两身，其他等到了京城过后再添置。月儿的棉衣我让香巧拿到你院子里了。看看有没有不合适的地方，趁这两天还有些时间也好改。”
　　柳氏想的还真是周到，等他们到京城就十月了，这棉衣正好需得穿。现做怎么都得花上好几天的时间。提前准备上两身确实是有必要的。
　　柳氏看了看颜清月买的东西，道：“你们八叔家现在有五个孩子，还有一个马上出生。姨娘有两个孩子，几个舅舅每房的人也不少。这些东西的数量一定要清点清楚，能多不能少，咱们一家是从杭州去的，你们又是头一次见，不能送在京城买的东西。”
　　颜清风说：“娘放心吧，月儿每样都买了二十件，应该够用了。只是带这么多东西，得要大箱子才能装得下。”
　　颜老爷笑着说：“箱子的事情就不用你们兄妹操心了，你娘早就定做了十几口大箱子，明天就给你们搬到院子里来。多少东西都能装下。”
　　柳氏看了看颜清风屋子里堆了东西说：“月儿买的这些东西倒是挺好。风儿拿来送给兄弟见礼倒是可以，月儿全用这些送姐妹就不是很合适了。丫头还买了些什么啊？”
　　颜清月又说了一下自己准备送堂表姐妹的东西：今天买的苏杭二绣手绢，张小泉剪刀，桃花坞木刻年画，王记檀香扇。还有丫头做的荷包香囊和之前买的耳环发簪等首饰。数量也不少，得装上一大箱了。
　　柳氏点头称赞颜清月做事越来越有条理了，考虑的也很周全。
　　颜老爷慈爱的看着兄妹两人说：“月儿长大了，以后也可以帮着你娘管管家。湖畔居的生意风儿一向打理得很好，我这几个月一直在想咱们湖畔居是不是可以再开一家，正好咱们这次上京要住好几个月，也可以顺道看一下。咱们以后可能每年都会回去。”
　　颜清风有些惊讶：“在京城开店？”
　　颜老爷点点头。又微微叹了口气，说：“等爹娘老了，到底还是要回去的。在京城里有自己的产业也好，即便是以后不再做官了，也能确保咱们生活无忧。”
　　颜清月听着他爹的语气怎么有点儿无奈，估计和他的差事有关。颜清风也没多问，只是点头。
　　柳氏又想起一件事来，对颜清月和颜清风说：“满人和汉人不同，称呼爹娘为‘阿玛’和‘额娘’。到了京城之后你们就要改了。”
　　颜清风和颜清月互看一眼，一起行礼到：“阿玛！额娘！”
　　看着一双儿女，颜老爷很是开心，连声说好，柳氏故意板着脸，瞪了他们爷三儿一眼：“也不知道小点儿声儿。”
　　颜清风和颜清月相视一笑，两人紧挨到柳氏身边一左一右，拉着柳氏的袖子，又叫了声“额娘~”。柳氏听着两人故意拉长的声调，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捏着颜清风和颜清月的鼻子说：“真是的，都这么大了还学人撒娇。”
　　颜清月有意撒娇道：“哪有多大啊？再说了，多大也是娘的女儿！”
　　“是小丫头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