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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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桃花林，上官月这才了解到什么叫做桃源仙境。
满路的桃花，整整铺了一地，春风卷着落下的桃花瓣，卷起地上的桃花瓣，纠缠着，缓缓，再次落地。
上官月咪咪眼睛，想起了高中校门口那条情侣路。路两边种着梧桐，密密的树叶就能透下几丝阳光，秋天一到，满地的金黄落叶，走上去咯吱咯吱的，配乐似的缠着人。
一到秋天，路上总是一对一对的身影，有男生推着自行车，和身边抱着书的女生聊天，聊到高兴的地方，女生用手遮住嘴唇，含羞的笑。
真是个谈恋爱的好地方，上官月轻轻走在桃花瓣上，闻着桃花香，发了会神，差点忘了自己是跑来干嘛的。
摇了摇脑袋，上官月拎起裙角，朝着风筝落下的方向，又跑起来。
上官月穿着一双精致的布鞋，用青线缝了暗花，活动灵便，她感觉自己身轻如燕，跑着跑着，提起一口气，暗沉丹田，轻盈的攀上了树枝。
兴奋得不行，上官月又提了几口气，哧哧在树干间穿梭了几下，扶住树枝，回头望望，小溪早就没了踪迹，上官月更高兴，再也不愿下去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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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的功夫，蝴蝶风筝就闪进了上官月的眼睛，静静的挂在一棵桃树上。
上官月轻轻的落在了桃树下，拍拍手，在拍拍裙角，相当满意自己的身手。轻功啊，不是一般的功夫，轻功啊，笑容在脸上肆无忌惮。
上官月抬头看了看风筝，估摸了下高度，一脸得意。提气，轻起，上官月伸手抓住风筝，一个转身，轻轻的又落回了地面。
转身扯断风筝线，上官月正准备回去，耳边幽幽的传来一段箫声，若有若无，轻飘飘的。
上官月不由自主的抬起脚步，顺着箫声，慢慢走了过去。
桃花丛中，桃花纷飞，一抹青色在桃花之中藏匿，若有若无。箫声越加清晰，淡淡的，透着一股清新的味道，在桃花丛中纷纷扬扬，上官月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今天才认识的那个人，淡淡的，温文如玉。
在顺着箫声走近，上官月轻轻拨开挡住视线的桃花枝，看着手中持箫的那个人，移不开眼睛。
李钰站在桃花树下，手中的玉箫泛着温和的光，缓缓吹奏着暖人的乐曲，微闭着眼睛，周围的一切就如同静止般，唯独桃花瓣随着他的乐曲，翩翩。
上官月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很重，和着音符，一下一下，敲得她难受。
上官月熟悉这样的感觉，念小学的时候，邻居家的大哥哥总是带她出去玩，捉蜻蜓，抓小鱼……每次捕获了猎物，她都高兴的大叫，大哥哥会伸手揉揉她的头发，眯着眼睛望着她，那个时候，她的心跳也像这样，一下一下。初中夏天，家里搬家的时候，大哥哥站在家门口冲她挥手，大树下的大哥哥温柔，俊俏，她的心跳也这样，扑通扑通。
长大了，再没见过大哥哥，整天忙着学习考试，心跳也再没有过这样的跳动。
箫声缓缓的停下，一曲结束。
李钰收起玉箫，抬过头，侧脸看着桃树后的上官月，眼中没有闪过一丝惊讶，反而满眼温和，嘴角微微含着笑。上官月手足无措，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
本来在桃树下坐着的颖如一直盯着李钰，看李钰望着别处，顺着李钰的眼神，看到了花丛后的上官月，一脸娇羞，“妹妹，你怎么来了？”
上官月有点尴尬，李钰很明显是早就发现她站在这了。她也不知道该解释些什么，只得拨开面前的树枝，拿着风筝，低头走了出去。
上官月抬头微笑，朝颖如扬了扬风筝，“风筝被吹到这，挂树上了，我来取风筝，没想到会碰到你们。”
气氛有点尴尬，上官月继续说到：“刚才那一首萧曲真是人间美乐，李公子是真人不露相”。
李钰微微笑了笑，“二小姐过奖了，闲下来的时候偶尔玩玩。”
气氛仍然尴尬，上官月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了，等了半天，三个人都没有说话。
上官月觉得不对，人家两人在这谈情说爱呢，自己在这瞎掺呼啥呢，现在应该马上走，连忙说道：“你们继续，我就来拿风筝的，水儿还在那边等着我呢，”说完就后悔了，这话，有点歧义。
果然，颖如听完，整张脸立马通红，一副娇羞的小娘子模样，倒是李钰，依然温和的笑着答道：“好，两个时辰之后，寺门口见。”
气氛相当尴尬，上官月也不再解释，拿起蝴蝶风筝，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半盏茶之后，上官月回到了溪边的空地上。
等在小溪对面的水儿眼看着二小姐从自己面前跃过小溪，转眼就在桃花丛中不见了身影，着急得不停走来走去，又是叹气又是跺脚，等了接近半个时辰，才看到了上官月的身影，终于放下了心，大声叫着二小姐，飞奔了过来。
上官月朝水儿点了点头，心里不知怎么了，有点沉重，招呼着水儿重新去买了捆风筝线，接着放风筝。
玩了会，上官月却高兴不起来了，李钰吹箫的身影总是不自觉的出现在脑子里面，甩也甩不掉。
上官月觉得很不舒服，她不是不谙世事的黄毛丫头，表面14岁，实际却是22岁的人了，她明白自己这样的表现是什么意思，但她不相信，今天的刚见面的李钰怎么可能这么快就会上了她的心？
她摇摇头，试图把李钰的身影从自己的脑子里面赶走，但是徒劳无功。14岁的身子，是该到了这个时间了，少女怀春，她是学医的，她能理解，也不会觉得害羞，但是，李钰是颖如的，这点她还是知道。
李钰星星似的眼睛又在她脑子里面闪啊闪，她有点无奈。勉强又撑了半个时辰，上官月放下风筝，决定去干点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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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着水儿，上官月又走到了明觉寺的大门口。
寺门口的小摊不少，除开卖风筝的，还有一群卖各式各样小玩意的小贩。上官月走近了一个小摊，小贩脸上堆满了笑：“小姐要点啥？我这的东西可是既便宜又实用”
摊子上放着几个香囊，不算精致，上官月随手拿起一个。
“姑娘闻闻，这里头装的可是明觉寺的桃花瓣。”
上官月拿近了嗅了嗅，味道不浓不淡，倒还过得去。再闻闻，李钰的眼睛又在眼前闪啊闪。有点懊恼，上官月把香包放下，转身走开。
斜眼睥到了一个角落的茶水摊，上官月走了过去。初春的天气并不炎热，茶水摊的生意并不太好，老板一个人斜坐在桌子前面，随手收拾着。
上官月随意找了个位子，老板凑了过来“小姐，喝点什么？”
水儿看着上官月，上官月摇摇头，水儿道：“麻烦老板，桃花茶。”
上官月脑子里面李钰拿着玉箫的样子又冒了出来，她有点心烦，不过就是一副美景而已，她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上心，听见水儿说桃花茶，上官月试图转移注意力。
她不太懂茶，将军府上，每天都有丫鬟给她泡茶，从花茶到绿茶，她也不挑。她知道那些都是好茶，看医书的时候品上一些，确实是享受，可惜她的兴趣在那些书上，不在茶上。
不一会，老板端了个陶壶，2个陶杯，放在了桌上。水儿拿起陶壶，倒了些在陶杯里：“二小姐累了不？喝点桃花茶解解渴？”
上官月端过来闻闻，不太高兴，“这个明觉寺怎么到处都是桃花味，”嘟嘟嘴，放下茶杯，“不用了，我歇歇就好。”
“你这丫头，怎么讨厌桃花味？”
上官月一闪神，左手边就坐上了一个老头，老头头发花白，脸色好的很，皮肤不似一般老年人那样的起皱，倒和8，9岁的孩童一般细嫩，穿了件棉衣，却是脏得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老头抢过水儿的茶壶，往桌上的陶杯一倾，略带粉色的茶水刚好满了一杯。老头举起杯子，闻了闻，呸了一声，顺手一挥就把杯子里的茶水倒了，大骂：“什么破茶，跟白水似的，一点桃花味都没有”转头对着上官月，“丫头，这水你不喝也罢。”
上官月和水儿都愣了，就听见茶水摊的老板大叫起来：“余老头，你又来！你要玩就滚回你的明觉寺，老跑这来里做什么，赶紧滚。”老板说完作势就要来赶那老头。
老头身子一闪，上官月还没反映过来，余老头的两只脏手就已经抓住了她的双肩，躲在了她的身后，她有点不舒服，虽然她没有洁癖，但是余老头的这双手也确实太脏了。
余老头一嘟嘴，“小丫头请我喝茶，我是客人，你不能赶我。”
老板扯着手上的抹布，冲余老头大吼：“余老头，你别在这毁我生意，赶紧给我滚！”
水儿站了起来：“臭老头，赶紧把你的脏手拿开，我们家小姐什么时候请你喝茶了？”
“水儿，坐下”上官月含笑说道“老板，这位老人的茶水钱，我付了，您就别赶了。”上官月不是傻子，就算是不懂武功的人也能看得出来这余老头的身手不一般，她上官月好歹还是个会武功的人，她能看不出来？
余老头从上官月的身后蹦了出来，张牙舞爪的对着茶水摊的老板：“嘿嘿，听到没？小姑娘请我喝茶，你赶紧走开，走开。”
老板使劲瞪了瞪余老头，哼了一声，一甩抹布，头也不回的走了。余老头对着那老板的背影做了一个鬼脸，使劲的哼一声，大摇大摆的坐回了上官月的右手边。
余老头冲上官月眨眨眼睛，“丫头，要不要尝尝正宗的桃花茶？”
“臭老头，你叫我们小姐什么！我们小姐可是……”
“水儿！坐下”上官月阻止了水儿的话，她不想和这个老头闹得不愉快，这老头性情古怪，跟个小孩似的，又懂武功，万一惹火了他，不会有好果子吃。
“不知道哪里才能有正宗的桃花茶呢？”上官月对着余老头笑笑
“二小姐，你看看你的衣服，都被这老头弄成什么样了？”
上官月下意识的低头看，本身白净的两肩衣服上，两团黑黑的手掌印，特别刺眼，上官月有点沉不住气，正想发火，转念想了想，顺了下气，用手掸了掸，“不碍事，一会就回去了”
“小姐……”水儿没办法，只得无比委屈的坐下，侧着身，不愿再看见余老头。
余老头嘿嘿一笑，“丫头，我帮你拍干净。”抬手在上官月两肩拍了拍，手法不轻不重，黑印立马浅了许多，余老头歪着头对着水儿“看看，这不就好了吗？”。
上官月心下冒汗，看这怪老头的手法，明显就是高手，要是刚才沉不住气，和他闹起来，看这个老头的怪性格，指不定吃不了兜着走。
“哼！”水儿还是不满意。
上官月赶紧客气的对着怪老头“前辈说，哪里有正宗的桃花茶？”
余老头挤挤眼睛，凑到上官月跟前，低声说：“丫头不是不喜欢桃花味的吗？问这么多做什么？”
“听前辈一说，有点好奇”
“安国将军府里有”
上官月有点呆，安国将军府？是说她家吧？
余老头眨眨眼睛：“丫头，请我回去喝茶吧？”
上官月吓了一跳，这老头果然不简单。
水儿一拍桌子：“臭老头，你瞎说什么呢，我们将军府也是你去的地方吗？”
上官月看看水儿，这丫头果然很张狂。“水儿，坐下，别闹。”
“二小姐，这个臭老头……”
“水儿……”上官月瞪着水儿，转头：“这位老前辈，家中管教甚严，今天又是和家里人一起出来的，恐怕……这样，改天我一定来明觉寺亲自来请前辈喝茶。”
余老头瞬间急了：“丫头，逗我老头子玩？你还没及笄，等你下次出来，什么时候去了？老头我比那死老太婆已经多等了1年了！不成不成！”余老头摇摇脑袋：“罢了，老头子我今晚直接去找你去，反正你已经答应我请我喝茶了。”
余老头说完，也不等上官月答应，直接从椅子上蹦起来，三步两步就钻进了明觉寺，没了人影。
上官月和水儿都愣了，这身手，根本就不像一个老年人。
“这是明觉寺的余老头，住在明觉寺快2年了，姑娘，你别小看他，他虽然性子古怪，但是功夫却好的很。”
上官月点点头
老板无奈的摇摇头：“2年前，他和一个老婆子一起来的，以前也不觉得什么，可是最近2个月，他老来这闹腾，坏了我不少生意，哎……这生意，以后难做了”
上官月抬头望向寺门口，老头早就不见了，寺门口的桃花依然纷纷的落。
再一眨眼，李钰扶着颖如，缓缓走了出来。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