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三个人的恋曲，谁是谁的主旋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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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言述的 我又沉浸在忧郁里 没人给我来信 时钟停留在了秋天 无法言述的 我又沉浸在忧郁里就让忧伤成为空灵的背景音 一同化为留声机的响音
——《老唱机》
（一）我就这样撞上你
太阳是血色的，而我的心情却不知道是什么颜色。人流里，我的双腿始终不紧不慢地踩着柏油大道，好像是上了发条的时钟。隐约感觉到今天似乎要发生不平常的事情。艳阳，刺目！我不敢抬头，只把脑袋垂到胸口，我害怕人群的喧嚣触动我深深掩藏的恐慌。
“嗷呜，同学，你是在找金子啊！”一声哀号。
我抬起头，睁开眼睛。好痛，好模糊，我使劲睁大我惺忪的睡眼。
“不是吧，走路也能够睡着啊你？真是神了！”那张些许扭曲的脸，满是惊讶。
我怒。“你谁啊，出门忘带眼珠子了吗？撞了人还，还… …”
“还什么，恩？”
“啊哦。”这人怎么这样，自己做错了事还反过来指责我。这家伙，说归说嘛，还动手，我的脑袋瓜子啊。
“诶，我说，你是不是老年痴呆了？我是谁？那好，记住了，我叫——嗷呜……”哼，敢敲我？也不打听打听，我的脑袋瓜子能随便被敲打的？哼，哼，哼哼… …怎么样？敢动我神算（我可不是算命的哦）的脑袋，我就踩，踩，踩！“恩哼，知道了，我会记住的。嗷呜先生是吧？”哇哦！好无辜的眼神，我可承受不住。“喂，干吗？不干吗，那我就先走了。”我挥挥手say goodbye。
嗷呜，该嗷呜的是我好不。下午，人家还得参加数学竞赛的，真是碰上衰神了。
（二）我有那么一段光彩历史
习惯了的寂静，习惯了的纸笔摩擦的响声，就是不曾习惯的嗡嗡声突兀地在我头顶上萦绕。都是那家伙，别再让我碰见。上帝庇佑，阿门！
… …
不，不会吧。
我终于明白那句叫做“缘分来了的时候挡也挡不住”的话。
有些人一辈子也遇不到一次，可有些人，居然一天内撞到了两次。这个不长眼的家伙，我刚刚还替你祈祷了一番，没想到连上帝都讨厌你。虽然眼前有很多星星在打着转，但是我向上帝保证，我很清醒！
“嗷呜先生，好有缘哦，又撞到了是吧？啊，要庆祝一下的。走走走，我请客… …”嘿，嘿嘿，瞧那家伙净会装无辜。好吧，你就继续装，看我怎么宰了你。嗷呜先生先是若有所思的样子，立马又是两眼冒出了桃心。看吧，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何况是狗熊。我的未来有望了，看不出来我的演技还真是赞啊，不当演员真是浪费国家的人才资源。
“让女孩子请客，也太失我绅士的风度了，我请客，吃什么？”
吃什么？当下最流行最时髦的餐点不就是那什么名叫肯德基的老头的那个什么肯德基嘛，真拗口。
“我叫白羽。”我当着一个陌生“雄性”的面一边狼吞虎咽一边自我介绍。话说我还真是没吃早饭来着。
“知道。”
“你知道？开什么玩笑？我行事一向很低调的。”有点惊讶，不过更多的是惊喜，看来我还小有名气的嘛。怎么说我也才来这个学校不到一个月呀。
“我还知道很多哦，想不想听？”还有？好期待。“你还知道什么？快说快说。”我盯着眼前这位使劲噎下刚塞进嘴的食物，清了清嗓子的嗷呜先生，他说道：“公元某某年，某某学着某某… …”怎么停下来了，居然还盯着我像是在寻求意见该不该把话讲完，好吧，那我也就不客气地命令道：“继续！”“站着嘘嘘，弄湿了裤子！”嗷呜强忍着笑，憋红了脸，终于还是忍无可忍爆发出恐怖的大笑，“哈哈哈哈，这是谁啊，怎么那么猪头？”奇怪了，明明是他在讲，怎么会不知道故事里的主人公。很庆幸，他嘴巴里没有秽物。不然我可就遭殃了我。不过我也很好奇他讲的某某是某某，“是谁啊那么猪头，往下说啊，该不会是你自己吧？”“哈哈，我说，你有没有脑袋的啊，刚才谁要求我讲谁的光彩历史的啊？真是猪头，一点都没变。”什么人啊，用得着这样吗，不告诉我就拉倒。不对啊，好像是在讲我，我，我有那段历史吗？怎么可能，我们又不认识，就算是我的历史，他也不可能知道。
“嗷呜，你还没告诉我Your name！”我一个字一个顿。“我啊，阳澄。记得不？”
“什么记得不啊，我认识你吗？真是的，好像和我很熟一样。”难道他和任何一个陌生美少女都这样套近乎的吗？鄙视，鄙视，鄙视，极度鄙视… …
（三）是谁扰了我的美梦
“小羽，有人找！”站教室门口的粒粒杀猪一样的叫声，那个叫惊天动地！
我不就坐你旁边吗，用得着扯那么大嗓子吗？“干吗啦干吗啦，不就是有个人找我吗，用得着像招魂那样吗？就不能淑女点啊，没看见人家在和周公约会啊，不晓得我下午还要参加比赛的啊，啊啊啊啊。脑子呢，脑子长哪了啊？”我这个人，什么时候都好说话，就见不得在我和周公约会的时候吵着我。“什么人这么了不起的啊。”我嘟哝了最后一句。继续我的美梦。不理。什么人这么了不起得让粒粒这臭丫头杀猪一样地叫啊。
“累不累啊你？人家就五个字，你噼里啪啦一大堆的。我，是我，阳澄我就那么了不起的找你来了，怎么了？”
“干吗？找我干什么？我跟你很熟吗？”我，我是怎么了，那么柔声细语的，真是受不了。可偏偏我怎么就给唬住了。
阳澄倚在我班教室门口，那副奸诈的表情，我还第一次看见。“我跟你不熟，那谁跟你熟呢？跟我上天台，有话和你说。”说完他就像个模特似的猫步着走了。我还真不想和我的周公告别啊，但还是站起身来像个小太监一样跟在他身后上天台了。我闷火，不管你要和我说什么，我决定了要报这扰梦之仇。阳澄我这就来了你等着。
（四）十年的疼痛毫无预兆的爆发
秋末的风，明显透着丝丝凉意。站在天台，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汗毛直竖。
“小羽羽？”阳澄，你丫的还真有点痞子的味道。我握紧的拳头狠狠的落在他那高高挺挺的鼻梁上。我没想到我那么的用力。瞬间，红色滴落在我手背。我有点晕眩。我想我是忘记了自己是晕血的。我的胃很不听话地开始在抽搐，十年前那幅血腥的画面又一次从眼前闪过，眼睛很痛。
“白羽。”隔着一层水雾，我分明看见阳澄的惊讶和不解。他问：“你这是怎么了？”那声音听上去有点温柔，又有点责备的感觉。终于，我没能忍住，泪水滴落。我始终还是那个敏感安静的孩子。我还是学不来大大咧咧。事实上，我还是沉浸在忧郁里的。我扑进阳澄的怀里，上气不接下气，带着浓重的鼻音说：“是爸爸推妈妈下去的，妈妈不是自杀的。妈妈不是自杀的。不是……”
“小羽，你是说十年前季静老师跳楼的事情吗？”阳澄握着我的肩膀把我推出他的怀抱疑惑地问。他说：“警方不是证实季老师是因为背叛婚姻被揭发而无脸见人才楼自杀的吗？为什么你说是你爸爸推她下去的？是你亲眼所见吗？”
“嗯。”我很用力的点头不容一丝怀疑地回答，“我亲眼看见的。”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出来指证呢？而且你爸爸为什么要推她？”
“因为我害怕，如果爸爸坐牢了，我就是孤儿了。我不要做没有爸爸没有妈妈的小孩啊。至于原因我不想说。”隐藏了十年的痛楚，一瞬间毫无预兆的爆发。我又害怕阳澄会出卖这个秘密，急急地说：“阳澄你不要和别人说好不好，千万不能说。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告诉你。”我用手背狠狠擦去脸上的泪水，继续说：“也许是我潜意识的信赖你，虽然我们才认识几个月。”“不，小羽，我说过我们从小就认识了的，只是你忘记了。你妈妈和我妈妈是好朋友而且还是我的老师，小时候你总是吵着我带你玩。放心吧，我会帮你保守这个秘密的。但是我有个要求，你要答应我。”
“好，你说，什么要求我都答应。只要你不说出去。”我顾不上让他先说是什么要求就匆匆地答应下来。阳澄说：“不要什么事都藏着，不要迅速地成长不给我机会保护你照顾你。”
“我知道了，开心的不开心的我都会告诉你。”
（五）他们是我仅有的
因为成绩优异被精中校长挖掘过来的我，除了被羡慕的光环笼罩，便剩下嫉妒的毒刺。然而我又是那么的孤傲。不屑于那些阿谀奉承，更是害怕那些嫉妒的目光。于是我总是和同学们保持着距离。谁也不让靠近，总是像尖刺满布的刺猬竖起坚硬的盔甲，不让自己受一点点伤。然而会安心地在阳澄面前卸下所有的武装。
因为阳澄说过他会保护我。
事实上阳澄一点也不赖还很帅。身边从来不乏爱慕者，咻咻就是其中一个，也是阳澄从不淡漠处之的一个。咻咻是阳澄的青梅竹马，所以每次我和阳澄在一起的时候，咻咻也从不缺席但从来只是以好朋友的身份。每次每次，我总能感觉到一股强硫酸的气味。很浓很浓，隐隐的我左胸口偏右的那块柔软的地方在疼痛。
趁着阳澄去给我和咻咻买饮料的空隙我扯了扯僵硬的嘴角问咻咻：“你很喜欢阳澄是吧，而且很久很久了，咻咻是不是很讨厌我？”
咻咻抬眼看着我，眼睛里爬满忧伤的藤蔓。“恩，我是喜欢他，只是他那个小房子已经有了另一个主人，是你不是我。没错我是讨厌你，所以每次阳澄和你在一起我总要跟着还偷偷的搞破坏。我很坏是吧？”
“另一个主人？我？我和阳澄没什么的，真的。”另一个主人，难道说我是第三者吗？我知道自己说这话有多么的酸，可是我情愿欺骗自己只为了拥有我可怜的友情。我没有朋友，十年来，我被排斥因为我的妈妈是个背叛婚姻的坏女人，我被拥戴因为我的爸爸是个容忍背叛的好男人。可是没有人知道，我的爸爸才是婚姻的叛徒更是杀人凶手，而我的妈妈她是个明理宽容的伟大女人。只是阴差阳错地她被算计，死后还要背黑锅，还有她的女儿懦弱无比，连母亲的名誉都不敢去保护。
我自恃清高只是因为我只想掩藏悲伤。
我望着不远处的小卖部，阳澄提着一袋子东西向我们笑笑地走来，我也微微地笑笑，很苦涩。随后我扭头看着林荫道上厚厚的梧桐树叶，心想时间过得挺快呢。
明年的六月就要高考了。又是一个离别的时候了。我想那时候我一定会很不舍。舍不得阳澄的疼宠，舍不得咻咻的孩子气。他们是我仅有的，我会小心保护。
（六）你曾这样唱着“把疼爱都给你，把疼痛都给我”
有时候阳澄会甩开咻咻单独和我在一起。
我坐在阳澄的单车后座，看似很惬意的晃荡着两条细得像两根油条的的小腿，把“神算”的脑袋靠在阳澄的背上，很是悠闲地听着萧敬腾的《疼爱》，不由心底泛起朵朵名叫“忧伤”的浪花。
耳塞里萧敬腾这样唱着：
我沉默不代表我不痛/我不痛眼泪就不会流/总是安静承受安静忍受/安静看你走/你说我很适合当朋友/你说我总是会听你说/你说别太难过保持联络/有空的时候/把疼爱都给你把疼痛都给我/最痛是当时微笑送你走/等到你转身後眼泪也不敢流/只怕你偶然还会回过头/把疼爱都给你把疼痛都给我/放开手是我最後的温柔/如果你能飞得快乐自由/这疼痛并不算什麽/想挽留 却为什麽点头/我不懂连我都不懂我/如果说的太少爱的太多/有谁能够懂
阳澄，当你唱这首歌给我听的时候，我知道你很难过。你的疼爱我很努力地收藏着。一直一直。阳澄，我多想和你说：“我喜欢你。”可是我没有勇气说出口，因为我害怕拥有过后就会失去。我真的好想好想占有你。可是我舍不得咻咻伤心难过。
我把耍弄着手机的手，环在阳澄精瘦的腰际，紧紧地。生怕阳澄会趁我不注意消失掉。
我们很暧昧，可是不是一对。
阳澄抽出把手上的左手，深深地握住我环绕在他腰上的右手。很温暖。
他说：“白羽，我带你去个地方。”
我说好。
（七）对不起，是我忘记了过去
一幢破旧的危房前，阳澄左脚踮在地面上，回过头来跟我说：“就是这里，有印象吗？”
我跳下单车，努力回忆，拼命问自己这是什么地方。我疑惑地看着阳澄的眼睛。
阳澄试图牵着我的手，我躲开了。阳澄走在前面，没有吭声。我小心翼翼地踩着看似零零落落的阶梯，紧紧跟在阳澄身后。透过积了厚厚灰尘的玻璃，我依稀看见一张张矮矮的天蓝色的课桌，眼睛正前方一块小小的掉漆了的黑板以及一张松松垮垮的讲台。旁边还有一台风琴，很古老的感觉。还是要用脚来踩的那种风琴。我认识这个地方，只是不知道阳澄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这里已经荒废很多年了吧。蜘蛛网遍布各个角落。很肮脏。
“阳澄，这是什么地方？好像是个幼儿园啊。”
“小时候我在这里呆过，比你早，呆的时间比你久。”阳澄给我讲小时候的事情。他指着楼下那块空地说：“你以前在那里摔过，还哭得稀里哗啦，满脸是泥。我牵着你回到教室，你趴在课桌上很快就睡着了，醒来后，眼睛肿得跟核桃有的拼。还有，这里，这阳台的角落，记得吗？就在这里，对，就是这样，你靠在墙上，我就盯着你看。然后第二天你就没来上课了，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被我传染了红眼病。你还继而传染给你爸妈了。哈哈。”
“那你是罪魁祸首了，还笑这么开心。”我说：“阳澄，我真想不起来我们小时候的事情啊。”“我知道你会忘记，你从来都是这样，总是忘记事情发生在什么时候。所以你不记得我也是正常的。可是我从来没有忘记过小时候那个爱哭鼻子常被小朋友欺负的白羽。算了吧，那就当我在编织童话故事喽。”阳澄，听上去很委屈，又好像是在责备我不该把他忘记，这一刻，我觉得他就是一小孩，让人疼惜的小孩。
可是，对不起。我只能说对不起。真的是我忘记了我们的过去吗？
（八）谁是谁的主旋律
人生就如一部影片，片头曲、插曲以及片尾曲。谁说的出现最多的旋律便是影片的主旋律。
阳澄说：“小羽，和我交往好吗？我不会伤害你，我承诺。我喜欢看小羽开心的样子。不喜欢看你沉浸在忧郁里。”
我很感动，那么久以前的事情阳澄都还记得。虽然我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我不想要弄清楚，我只想沉浸在美丽的童话里。可是我没有答应，因为那样会让另一个人沉浸在忧伤里。我也没有拒绝，我太高估了自己，以为我可以保护好我们三个人的恋曲。却让阳澄陷进了伤痛的淤泥。我说：“阳澄，我只是你生命中的插曲，咻咻一直陪在你身边，她才是你的主旋律。”
“不，小羽才是我生命的主旋律，咻咻只是插曲。在你生命里，我不能肯定我能做你的主旋律，但至少我要做高潮部分。让你永远记得我，再也不要忘记。”后面的话语，像极了一个天真的孩子对着迅速划落的流星许下的虔诚心愿。
可是阳澄你不知道，你已经是我的主旋律。
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主旋律。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三个人的恋曲，谁是谁的主旋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