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景（GL）》独孤长恨

3、谁说人小就好欺负滴

　　“爷爷，我刚才在河边看到妖……”
　　怪字还没出口，莫东篱就愣在家门口，被她拉着一路狂奔跑回来的欧阳北因为收不住脚一头撞到了门上，害欧阳北痛得眼冒金星。
　　“小篱，你干嘛停……大哥哥……”
　　家中大堂里，爷爷和一个年轻人正看着她们，爷爷面有难色，而那个年轻人就是之前在月老庙前跟她买佛珠的那个人，不是因为她开的价格太高所以来找她退钱吧！天啊！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小气的男人。
　　“你是什么人？”莫东篱绷紧了一张小脸，冷冷问着。
　　“这个就是西若的孩子，长得真丑！”那个年轻人注视着莫东篱的目光，同样冷得让人发颤。
　　欧阳北忽然有种感觉，东篱和这个人好像！她嘴角微微弯起，笑道：“大哥哥，你是不是东篱亲戚啊！”
　　听到她说这话，莫东篱只是狠狠瞪了她一眼，而那边那个年轻人看着欧阳北的眼神就完全不同了，那感觉让欧阳北觉得自己像只小兔子，而对方是凶恶猛兽……对方生得很好看，可是跟小篱好看是完全不一样的好看法，小篱是像天上仙女的出尘，而这人刀雕般的五官司充满强烈的阳刚气，只是随意坐，但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强大气势，并不是一般善良老百姓能有的。
　　这那里是小篱口中的妖怪，分是是站在巍峨高山的顶端俯视着脚下云云众生如帝王一样的人物。
　　而那个年轻人也在打量欧阳北，这小鬼有着小孩子并不多见俊气相貌泰然气质，之前在月老庙前看时就不像一个普通的孩子，这孩子的眼睛清澈得仿佛山中的山泉一般。西若家那个冷冰冰的孩子跟她在一起时，那孩子就像有一眼泉水相伴的冰山，就算冷也没有那么彻底。
　　“你是谁？”
　　“我是欧阳北，小篱的最好朋友！”
　　在年轻人不动声色的迫人寒气下，小小的欧阳北依然没事人似的坦然自若回答，还道：“小篱长得丑吗？我觉得她比你好看了，大叔！”
　　年轻人被欧阳北气得冷哼了一声，这个小鬼可以招人喜欢，也可以很招人讨厌，但是她坦护莫东篱坦护得这么明显。虽然只是个小鬼，可还是让人很不爽。这小鬼很容易让人想到当年那个人。
　　“她比西若的孩子还要像西若，是不是掌门师伯！”收回自己不善的目光，年轻人轻饮了一口茶淡淡道。
　　莫爷爷干咳一声，对两小鬼道：“小北，小篱，快来见过师叔。”
　　师伯？这人分明是个妖怪，莫东篱死活都不开口叫，倒是欧阳北从善如流的叫道：“师叔。”
　　年轻人瞟了一眼欧阳北道：“我们墨门没有收你这个弟子，你叫我师叔干嘛！”
　　欧阳北桃花似的眼眸微微一弯，道：“师伯很讨厌小北吗？小北有得罪师叔吗？爷爷，师叔生我的气了。”
　　莫爷爷在一旁说什么都不是，小北这孩子平时机灵像小人精似的，为什么偏偏碰上掌门师弟会这么顶撞？
　　欧阳北只是握着小篱的手，可爱笑着，像个小仙童。
　　敢说小篱丑，这家伙眼睛是不是有问题啊！
　　明摆着这家伙讨厌小篱欺负小篱，小篱口拙吵不过大人，难道她还吵不过不成。大不了之后被爷爷骂，不过，爷爷好像从来没有骂过她和小篱。
　　真是的，爷爷这么好的人，门派里怎么会有这么讨人厌的家伙啊！
　　“不，你很好。一点也不讨厌。就是因为你小小年纪就这么好，才让我会觉得世俗人都很虚伪。你听得懂我说什么对不对！小鬼。”
　　那个年轻人扫视着欧阳北一眼，让欧阳北觉得一寒的感觉又出现了。好像有什么东西压到了她的身上，硬要她跪下似的。
　　莫东篱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不仅是因为讨厌这个师叔，而是因为从一看到这个师叔就看到无数鬼影跟着这个人，那些鬼都很强大，强大到就算小北是拥九阳脉家中世代都警察，一身正气，神鬼莫侵可还是被这家伙驱使的灵鬼缠上。
　　她看到一个灵鬼按住小北的头，强迫小北跪下，而她在这个年轻人面前不但使用不了半分灵力，连站在小北身边都会觉得快冻死了。
　　“你用什么东西缠我，快点让它走开，不然我不客气了。”欧阳北陡的一声吼，那个年轻人眉头微挑的看着欧阳北，眼神十分不客气。
　　“小篱，你很冷对不对，放开我的手，离我远点。”见那个年轻人没有收手的意思，爷爷在一旁也不说话，欧阳北性子里一点傲气全被激了出来，莫东篱嘴唇都变成紫色了，她依然倔强摇头，手死死抓着欧阳北不放。
　　欧阳北小脸垮了下来，原本讨人喜欢俊秀孩子沉下脸时，居然让那个年轻人都意外感觉一股压力。
　　“是你先惹我的，不要说我以小欺大。”欧阳北轻轻说道，紧接着，她的手伸出往自己手后一探，立刻凡眼可见黑烟冒起，听到耳边一声可怖的鬼叫，欧阳北明显觉得身上压力一轻，可她没有放手，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手里抓得是什么，只是眼神牢牢盯着所谓的师叔，道：“你敢欺负小篱试试。”
　　那个年轻人眼瞳一缩，道：“你是什么人？”
　　这孩子……可以抓住灵鬼，到底是什么来头。
　　欧阳北陡的笑了，轻道：“师叔，你已经是第二次问我是什么人了，我说过我是欧阳北啊！”
　　“我从来不知道西藏佛宗□□的转世灵童会是个女孩。”听起来师叔的声音有点咬牙切齿。
　　“呵！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您不知道事，多了去了。”欧阳北松开手，那个灵鬼已经被一股阳气灼得病仄仄的，“至于西藏佛宗□□的转世灵童，呵！这是个秘密，我爸妈说我一辈子都做不了喇嘛，我这么喜欢过自己的小日子，我连尼姑都没有得做了。”
　　“死小鬼，你当我真的怕你不成。”年轻人恨恨看着欧阳北，手里忽然捏出一个奇怪的手势，欧阳北也不以为意道：“我虽然现是不喇嘛，但是我若出事，喇嘛庙里肯定会很热闹，如果师叔你不介意你山头多几个喇嘛庙，你今天尽管打我好了。”
　　“你果然很不怕死。”年轻人冷冷一笑道：“难怪师兄说我此行会碰上克星，原来他说的人是你！不过，是你禅家密宗大悲印咒厉害，还是我阴山万鬼夜行更厉害，我今天就要向小灵童你讨教一下了。”
　　“吴钩师侄，你打不过小北的。”爷爷在一旁道。
　　年轻人眼神一厉道：“你们怕密宗，我才不怕。”
　　“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而是你的命脉在小篱手上了。”爷爷无奈叹了一口气，指指师侄手腕的佛珠道：“上面有小篱的灵气，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佛珠可以宁神，亦可以驱鬼，你和□□的转世灵童拼斗，只要一点差错，就千年道行一朝散了。”
　　什么？年轻人一怔，忽的手里的佛珠收紧，他的手势便再也捏不住了，他吃惊得看着门口两个手牵手的小鬼，什么叫阴沟里翻船，他今天算见识了。
　　“小篱，不可无礼，这个真的是你师叔，他只是性子坏了点，并没有恶意。”爷爷慈详对莫东篱说道。
　　莫东篱好看眉头一直没有松开过，欧阳北微微一笑，摇摇东篱的手道：“小篱小篱，没事没事。”
　　“这个人身上到是都灵鬼，他是什么人。”莫东篱说了今晚她第一句完整的话，她的指尖指着那个倨傲年轻人的鼻尖道：“还有，你见过我妈妈吗？”
　　吴钩面无表情道：“生出你这种像那家伙的丑孩子，西若还真是不幸。”
　　“你还见过我父亲？”东篱的表情已经不能用吃惊来形容了。
　　吴钩微愣看了东篱一眼，问一旁的莫爷爷道：“这孩子不会是从来没有见过父母吧！”
　　爷爷微微点头，忽然低低叹了一声道：“西若生下东篱就去找白楚那孩子了，直到东篱六岁，都没有见过西若和白楚一面。”
　　“白楚……白楚……掌门你为什么还叫那个妖物叫白楚，白楚早就死了，被朱仄吃了。”吴钩突然低声吼了起来。
　　“小钩子，你要我说多少遍你才信，白楚是比朱仄还能吃的妖怪。白楚从来都不是人，是你们误以为他是？”爷爷的眼神有些遗憾，脸也沉了下去道：“你和秦关两人就不要再来打搅西若的安宁，人都死了，你们还跟白楚争什么？”
　　“那白楚人呢？他不是说要一生一世好好照顾西若的吗？他人呢？他为什么不见踪影？”吴钩的身体因为怒极而浑身发颤。
　　莫东篱也浑身发颤，爷爷从来不说她父亲是什么人，也从来不告诉她，妈妈是为什么死的，墨家门人有通天的本事为什么会死一条区区不足十米深的河里？
　　“白楚也死了。”爷爷轻轻道：“小若死了，白楚自然也死了。”
　　莫东篱小小的身子因为爷爷这一句话差点当场软掉，爷爷接着轻声道：“小钩子，以前再多的事都不关东篱的事，这些话我本来是要等东篱再大一点才说的，可是不说清楚，东篱肯定会找你问个清楚，你本来就不清楚事情始未，东篱会被你说糊涂。”
　　吴钩拧眉怒道：“有什么好糊涂的，不就是她的妈妈爱上一个妖怪。”
　　“唉！那个……大叔，爷爷，你可不可以把这个大叔赶出去啊！小篱快哭了。”欧阳北笑眯眯的说道。
　　爷爷看了小北一眼，叹了一口气对吴钩道：“你听见了，小钩子，回阴山吧！“
　　吴钩脸色阴晴不定看着爷爷，过了好久，他才站起身子来，道：“我改天再来。”
　　还来！欧阳北吐吐舌头，年轻大叔走的时候，表情真差了，那么一个大男人好像一副快哭出来的神情……
　　“小北，你过来。”爷爷招手。
　　欧阳北牵着莫东篱，乖乖跑到爷爷面前，爷爷摸摸她的头，问道：“吃过晚饭了没有。”
　　小北点头，爷爷又摸摸东篱的头，道：“小篱，你今天累了早点睡。”
　　莫东篱嘴巴紧抿，一声不吭，欧阳北拉住了莫东篱，把她拖着回房间了。
　　爷爷看着两小鬼离去的身影，再度低低叹了一口气，走到内堂，掀开内堂里的一副画，画后的墙壁是打穿了的，一把金钱剑赫然插石头里，爷爷一把抽出金钱剑，爱惜的拂了拂，轻道：“老伙计又要连累你了。”
　　说罢他将金钱剑背到了背上，又从墙壁里取出一个小箱子挎在手上，他走到两小鬼房门，手中比划两下，一道符便隐入门中，老爷子看看门，忽然苦笑一下，拧头就走了。
　　夜晚，偌大的不求医馆，只听得见小孩子的啜泣声，夜色浓得如墨一样，什么都瞧不清楚了。

　　“爷爷封了门，不让我们出去。”莫东篱擦干眼泪，低声道。
　　欧阳北眼睛眨了眨道：“放心，我们不会出不去了。”
　　“就算是你什么□□的转世灵童，也打不开爷爷下的符好不好。”俗话说兔子急了都咬人，更何况是莫东篱急了，她一个拳头已经到了欧阳北眼前，这家伙要是想不出办法让她出去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她就揍死这家伙。
　　“小篱，我的一个挂名师傅说过一句话，宁死道友，不死贫道哦！”欧阳北突然笑了起说道：“师叔大哥哥，你在门口也站得够久了，不是有话想问我吗？你不开门，我怎么说了。”
　　轰的一声，门被一团看不见的东西撞得粉碎，欧阳北翻了个大白眼，得了，她和小篱的书包和新笔盒飞了，买一扇门可不便宜啊！
　　门口的师叔大哥哥神情超级难看道：“你怎么知道我还在，你闻得到灵鬼的味道吗？”
　　“鬼的味道我不清楚，可是你不会走，我是知道的，就算你不喜欢小篱，也非带走小篱不可是不是。”欧阳北悠闲伸个懒腰道：“不过现在不是时候，我们要去帮爷爷！爷爷可能去找一个麻烦了。”
　　就在东篱默默的准备跟欧阳北一起走的时候，吴钩厉声道：“臭小鬼，你到底是什么人？”
　　莫东篱像看白痴一样看吴钩，道：“都说二三遍她是欧阳北了，我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来头，但是她是一个很厉害的家伙就对了。”
　　欧阳北听了这话，立刻笑得花枝乱颤，难得听到小篱夸她了。
　　“你要带我走可以，不过要先过欧阳北这一关，这家伙比你的小鬼难缠多了。”冷冷抛下这一句话，莫东篱也不甩吴钩了。
　　再看一眼笑得天地无光的欧阳北，吴钩以为自己看到是一只修了千年狐狸，那只小狐狸还笑容可掬道：“大哥哥，一起走吧！爷爷的金钱剑上有小篱的灵气附着，跟着小篱就行了。”
　　吴钩简直是没有言语看着欧阳北和莫东篱，两小鬼都看着他，摆明是要他开路。
　　“我很想死。”想不到他会被两个小鬼头这么利用。
　　“洞庭湖没有盖盖子。”莫东篱冷唆唆道。
　　“死小孩，真是不讨人喜欢！”吴钩挫败的低吼道。
　　欧阳北听到吴钩的吼声，声音变得非常愉快道：“大哥哥，你真是很可爱。”
　　吴钩气绝……他败了，整个修道界大名鼎鼎鬼刹役师居然奈何不了两个小鬼，这叫他如何想不撞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