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话》Fly Wings

35、九郡

　　宴会的事件后，离雪融打着为云公主选婿的在驿站大肆举办宴席，招待安阜的皇亲国戚，名流显赫，结伴出游等等花样更是层出不穷，皇洛轩更加忙碌了，来看我的时间也越来越少，每次看到他疲惫的样子就让我很心酸，可我不知该怎样去帮他。
　　按惯例，我每月要到神殿住个几日，处理一干事宜。从神殿回皇宫的路上好巧不巧地遇上了云公主一行人出游的队伍，透过纱帘我远远便看见皇洛轩与那名云公主亲密地站在一起，似是在谈论着什么话题，很是高兴。心里登时有种酸酸的感觉涌上，眼睛也变得酸涩，虽然不断提醒着自己皇洛轩只是在尽地主之谊待客之道，可他们郎才女貌站在一起的等对样子还是刺痛了我的眼，泪水就这么下来了。不愿再看下去，忍住哽咽吩咐清绕开，另选道路回去。
　　回到锦绣宫，我的情绪已经平复下来了，不过也让我想了许多从前我未考虑过的事情。本以为就这样跟皇洛轩在一起，即使没有名分，只要两人都高兴就好，可是我忽略了我们两人的身份，他是皇子，或许还是将来的帝王，虽然因为常年带兵征战在外，他并未立妃，可他总会娶妻，或许还会三妻四妾。倒是我能这般平静地在一旁看着他娶妻生子，与妻妾亲热。这次是云公主，以后说不定还有什么郡主小姐的，到时候我能这般维持我冷静的伪装……答案是我做不到，一夫一妻的观念以根深蒂固的我很难接受这些。
　　“主子，刚刚总管大人来传话说皇上今晚在御花园设宴，请主子出席。”云凝突然插入的话打断我的思考。
　　“知道设宴的目的么？”询问了目的再决定出不出席吧。
　　“据说是和亲的事情，皇上今晚打算趁今晚的宴会给那黎国公主指婚……”云凝似是有什么顾忌，抬头瞅了我一眼，没再继续说下去。
　　“对象是谁？”我问得急切，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是……是轩王殿下，主子……”云凝的话残忍地印证了我的猜想。
　　“我……没事，你退下吧！”我无力地缩在躺椅中，冲她挥挥手让她退下。
　　“来人，给我准备一下，我要去见父皇。”失神呆楞了许久，我终于做出了决定，为了我自己，也为了皇洛轩，既然无法面对，我总能避开吧。
　　“儿臣参见父皇！”半个时辰后，我跪在了父皇的面前。
　　“你这孩子，这又唱的哪一出啊，什么时候那么规矩了，快些过来！”批阅奏折中的父皇抬起头，失笑地对我招招手让我过去。
　　“父皇最近是不是没睡好？”我走上前，站在他身旁。
　　“你这孩子，难得来一趟，想是来兴师问罪的啊，是不是小全子又多嘴了。”父皇无奈地揉着额头。
　　“不是，是妍儿从父皇脸上看出来的，父皇又在烦忧什么，说出来看看妍儿能不能帮父皇出出主意嘛！”我指着父皇眼下的青影，如往常一般以撒娇的口吻说话。
　　“你能给父皇出主意，父皇求之不得，就怕我说了妍儿你犯懒不愿理会！”父皇半假半真地嗔怪道。
　　“人家哪有啊！”我不依的反驳。
　　“你的能耐父皇还不清楚！”父皇点了点我的额头，“这里面懂得东西不少，就是你性子懒，不愿去管，现在‘九郡’的郡守成了烫手的山芋，以前为了这些个位子，你那些皇兄弟们定会争个你死我活，现在谁怕这怕那，都像避瘟疫一样碰也不愿意碰，没人愿意接手这烂摊子，妍儿可有什么好人选，能替父皇分忧。”父皇很诚恳地征询我的意见。
　　“如若只是‘九郡’郡守一事，不至于让父皇忧虑至此吧，嘘！父皇先别说，让妍儿猜猜可好？是不是连家？”能让父皇如此担心的我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一个原因。
　　“父皇想是老了，瞒不过妍儿。”父皇无奈地叹息。
　　“连年的战事，消耗颇大，想是连家也有些吃不消吧，这次‘九郡’的事情，连家受到的影响想必也不小，所以父皇对‘九郡’才尤为关注，想必‘九郡’的未来也关系着连家的未来吧！”我大胆地猜测。
　　“你自己看吧！”父皇递过几份奏折。
　　我恭敬地结果奏折，大概浏览了一下奏折的内容，一份是说连家的近况的，实是很让人担忧，还有就是‘九郡’现状的报告。“父皇可信儿臣？”
　　“这是自然，妍儿怎么发此一问？”我突如其来的问话将父皇问楞了。
　　“儿臣恳请父皇将‘九郡’交与儿臣，少则三年，至多五年，儿臣必会还父皇一个粮仓！”我将奏折放回几案上，俯身跪下。
　　“这……”我显是大大出了父皇的意料。
　　“在儿臣看来，这是现今最好的办法，各位皇兄的近臣在这次事件中或多或少受到了牵连，九皇兄和十一皇兄自当帮忙连家度过难关，而四皇兄此时恐是不便离开都城，况且儿臣也曾在九郡生活过一段时日，也有些许了解，所以儿臣斗胆认为儿臣是最好的人选。”我没有起身，陈述我的想法。
　　“话是这么说，可妍儿不必如此，朕并不是……”父皇有些急了。
　　“儿臣知晓父皇的意思，父皇一向疼宠儿臣，儿臣十分清楚，也记在心里，这次全是儿臣自己做的决定。临州的事情后，儿臣想了很多，不管他们在人后怎样争斗，他们终是疼我宠我的皇兄，我是不忍再呆在都城看见他们……所以恳请父皇准许儿臣借此借口冠冕堂皇地离开这些争斗！如若父皇信不过儿臣的能力，儿臣愿意立下军令状！”我跪着说出自己早已想好的说辞，从我之前的表现看来，这番言辞是最能服众的。
　　“妍儿的能力，父皇怎会不信，只是……让你受苦了，妍儿要避开，还有别的方法，不需要这般。”父皇还是极力挽留。
　　“儿臣心意已决！”
　　“妍儿听旨，即日起将‘九郡’纳为你的封地，‘九郡’之内一切事宜由你全权定夺，只需事后给朕呈上报告即可，另擢‘赤字军’为你护卫，随行护驾。不准拒绝，父皇不能治你的安危于不顾。”考虑了许久，我的膝盖都有些发麻了，才出声下旨。
　　“儿臣领旨。”
　　“先起来吧，明日早朝我会为你选出一些能臣随你同行，你打算什么时候启程？”父皇伸手将我扶起。
　　“父皇，儿臣不打算待人随行，儿臣打算从‘九郡’中选拔人才来管理‘九郡’，毕竟最了解‘九郡’的莫过与九郡人，儿臣还需做些准备，大概五日后便会启程。”我说出让九郡人自治的打算。
　　“那随你了！”父皇妥协了。
　　当晚的宴会我以身体不适为由没有出席，事后听云凝云舒解说，说当晚的宴会很是精彩，先是父皇指婚，让人很吃惊地被皇洛轩以心有所属断然拒绝了，父皇十分不快，离雪融却哈哈大笑很是庆幸说如此一来甚好，不久前得知云公主心有所属，还犹豫着怎么说出才不会弄得不快，一番话让父皇的怒火熄了大半。最令人大跌眼镜的是云公主看上的竟然是绿林，好在绿林也为娶妻，最后也算的圆满了。
　　听了这些，我实是松了口气，不过我并不后悔我的决定，我有我的职责，而且那么多年我实是应该回去见见爹娘和哥哥们了，只是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皇洛轩知情后的怒气罢了。“九郡”并不是一个郡的名称，而是饶安、饶定、永安、永芙、永平、定虞、安阳、昭瑞、祥庆九个郡的统称。这九个郡并不属于同一个州府，却相互毗邻，地势极好，水源充足，加上气候宜人，所以物产丰富，我望国大部分粮食都出自“九郡”，故一直被喻为我望国的粮仓，进宫前我的家便处在“九郡”中昭瑞的一个小镇。只是“九郡”都距都城较远，所谓的天高皇帝远，长久以来地方官员的专权留下的弊端不少。此后的日子，我忙着准备出发的事宜，无暇顾及其他，整日混在神殿与工部查阅资料，让我有了很好的借口避开皇洛轩。
　　出发的前一晚，我不再拒绝他，有些事情终是要解释清楚的，我不想让自己留有遗憾。
　　“为什么？”他进来后就直接抓住我的手臂，失态地摇晃着我大声问道。
　　“轩！你冷静一些！”我抚着他的脸，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将之刻在心里，才五日未见，竟然已经如此想念了。
　　“我很冷静！”他没有避开我的手，急急反驳，不过仍是将语调压下了。
　　“你我都不是普通人，都有与自己身份相称的职责，这是我们都无法逃避的。”我挣开他的手，依进他的怀中，贪恋着他的温暖。
　　“妍儿，这不是借口！告诉我为什么？”他顺势将我紧紧搂住，将头埋入我的发中。
　　“我承认，我吃醋是一部分原因，我无法面对你娶妻生子或者与别的女子亲热，我们在一起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是请你相信，不管在哪我都会为我们努力。都城的明争暗斗愈演愈烈，这些年处在漩涡中心，我有些累了，不想再面对这些。最重要的是我们都是接受连家恩惠的人，这次去九郡也算是一种报恩吧。而且那么多年了，我也该回家看看。”我有些语无伦次地解释，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懂。
　　“妍儿，我知道了！你想做什么放手去做吧，需要帮忙就尽管说，我……等着你！”沉默了很久，有些哽咽的声音才从我肩上传出，肩上灼热的感觉和他坚定的话语都让我很是震撼。
　　皇洛轩似是肯定了我不会听他的劝，还选出了一些幕僚让我带着，都被我一一拒绝了，那些所谓的能人于我而言可有可无，相比之下，他更加需要这些人，我能为他做的也就仅此而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