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东窗事发[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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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去请十二阿哥的公公回来禀报，说十二阿哥闪了腰，不能来了。
还在等待的众皇子皆一脸愕然。
“怎么回事？”康熙的口气里听不出喜怒。
“这……这……”那位公公跪在地上满头冷汗。闪到腰的原因十二阿哥不愿意说，身边的丫鬟支支吾吾似乎很不好开口。凭他多年的随侍经验判断，十二阿哥多半是宠幸那小丫鬟时稍微过了点，才把腰闪了。可这原因要怎么在大庭广众下跟皇上如实说？衡量再三最后一咬牙，回答：“奴才不知道。”
“算了，不等了吧。待会儿让太医去瞧瞧。”康熙见他犹豫许久，猜到大概是什么不好在众人跟前说的原因，也不为难他，挥手让他下去了。
那公公如蒙大赦，恨不得再多生两条腿方便更快的闪人。
这边厢，肇事者正心虚的低着头对太医的教诲做虚心聆听状，被告之无大碍多休息就好之后，莫茜松口气偷乐：我就说嘛，好歹也是习过武的，哪会严重到哪儿去？
胤祹朝她瞟来一眼，她又心虚的低下头，继续装做自我反省悔不当初的摸样，恭敬送太医离开。
太医才出门，就把莫茜拉到一旁，意味深长的训话：“受主子宠是好事儿，可你也该劝着十二阿哥节制些，这也是咱们做下人的本份，莫要得意忘形才好。”
莫茜大囧，续而恼羞成怒，冲太医远去的背影咬牙切齿：KAO！你个庸医！你哪只眼睛看出他纵欲过度体虚身弱了？
胤祹无语望向头顶床帐，感叹这还真是无端飞来的横祸。要真是他“吃”某人崩了牙闪到腰，他也就认倒霉了。如今平白无辜被误解，还真有些冬雷阵阵、六月飞雪的感觉。
次日上午，康熙差人送来许多名贵药材，并特意吩咐陈公公跟莫茜好生伺候着，莫再出什么意外。传话的公公说这句的时候，还意有所指的斜睨莫茜。她顿时泪奔：看来老康也听到所谓的原因了，变相警告她呢。这下别说跳黄河，就是她跳太平洋都洗不清了。
中午四阿哥胤禛来探望时，莫茜正坐在床边，顶着张囧脸捧了饭碗手足无措。胤祹嘴角抽搐，从牙缝里艰难挤出话：“你当你是灌填鸭呢？”
他真傻，真的。居然会因莫茜为表歉意主动照顾他满心感动，目前看来，要说这丫头片子变着法子折腾他都没人会怀疑。
胤禛看到这幕吃了一惊。胤祹身边怎么会有这么笨手笨脚的丫头？看胤祹虽然在生气，眉眼间更多是却是无可奈何的宠溺。心中对外面谣传的他闪到腰的原因又信了几分。
“四哥，你来了。”胤祹先看到胤禛，开口招呼。语气远没有见胤禩和胤禟欣喜亲切。
莫茜赶紧起身行礼，然后退到一边低眉顺目做恭敬小侍女状。胤禛点点头，坐到床边对胤祹嘘寒问暖，胤祹始终带着若有似无的笑与他寒暄。那副兄友弟恭的样子，让莫茜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抬眼偷瞟这位大名鼎鼎的四阿哥，未来的雍正皇帝。
唔，既不像史书上画的那么惊天地，也不像莫婕想象的那么泣鬼神。长得跟十四极像，只是少了十四的神采飞扬，更多一份沉稳内敛。
莫茜站的位置看不清他的眼睛，依稀觉得不如老康的那么震撼，也没有胤祹的那么漂亮。此时他一脸的诚挚关怀几乎让莫茜以为，胤禛其实是对弟弟关怀备至的好哥哥，而不是历史上那个对兄弟赶尽杀绝的雍正帝。
坐了大概一刻，胤禛起身告辞。走到门口似乎想到什么，足下一顿，朝莫茜投来一眼，之后若无其事离开。
走到拐角处，他突然勾起嘴角低声笑起来。身边随侍的小太监小心翼翼的问：“四阿哥？您是想到什么好事儿了么？”
“没什么。”胤禛敛了神色，语气平和对他说，“不该问就不要多问，懂么？宫里的事儿，知道得越少活得越久。”
小太监闻言禁声，跟在他身边再不开口。
好事儿么？也算吧。探望胤祹到底也是有些收获的。
前阵子有探子向胤禛汇报，说胤祹在逐渐疏离胤禩一党，而胤禟几乎倾尽手下之人，调查被胤祹带回府上的一名女子，胤祹对外说是苏麻喇姑的内侄。胤禟很怀疑却什么也查不出来，估计是胤祹把消息封锁得太好，说明那名女子来历不简单。
今日看到胤祹对那女子的态度，不知道是不是可以利用她牵制到胤祹那边的势力呢？就算拉不拢，只要他不倒向胤禩那边，胜算也要多几分。
好冷。
胤禛离去前那一眼，几乎令莫茜有种全身血液都被冰冻的感觉。她那时看清楚了胤禛的眼睛，很深的黑。她见过的人当中，没有谁有那么深不可测的一双眼。
深，且冷。
她不知道是不是她对雍正带有偏见，所以产生错误认知。她觉得她从那双什么真实情绪都不曾外露眼里看到快速闪过一抹嗜血的腥红。胤禛确实掩得很好，恐怕除了她，没有谁会想得到，沉稳内敛的四阿哥，将来会是怎样的铁血无情，果决残忍。
“莫茜，你又在发什么呆？”胤祹问。这丫头这两天太不寻常，时常发呆。到底是什么原因？
“啊？没什么。”莫茜回头，扯出一抹笑，“我去看看你的药煎好了没。”
说完立刻溜出门去。
或者是我想太多，胤禛其实并没有打算对胤祹做什么。你们的争斗与我有什么关系？与胤祹有什么关系？我不会让他继续卷进去妨碍到任何人。
莫茜想着心事，完全没注意到迎面有人走来，一头撞上去。
“唔……你这么急去哪儿？”被撞到的人闷哼一声，却没有一点责备的意思。
胤禎？！
莫茜石化当场。难道她这会儿诸事不顺？避什么来什么？
“哈，我去厨房给十二阿哥端药。您要去探望他的话，请吧。我先走了……”莫茜尴尬的丢下这句，侧过身子往厨房跑去。。
“喂……”胤禎在身后叫她，她全当没听到，加快速度逃离现场。
莫茜溜进厨房，才拍着胸松口气。猛然想起十四当初的信誓旦旦，她又紧张起来。不过再怎么说胤祹现在也是病人，况且他闪到腰的原因，还跟她有莫大的暧昧关系。十四再怎么年幼莽撞，也不至于这会去跟胤祹坦诚吧？
这么想她又喜上眉梢放下心来。鉴于目前还没做好投案自首的心理建设，又不愿回去面对那两人，索性晃来晃去参观起厨房来。
厨房里忙里忙外的丫鬟厨子，见她一会儿忧一会喜，都暗自好奇这么奇怪的女子，怎么会得十二阿哥宠？好奇归好奇，这些人都是常年宫中办事的，自然聪明的保持沉默，谁都不会去多问。
莫茜就在众人好奇探究的眼光里，毫无所觉的把厨房里里外外看了个遍。估摸着十四已经离开了，才端了药往回走。
回到房里，胤禎果然已经离开了。莫茜眉开眼笑十分愉快：“来，喝药吧喝药吧。”
胤祹兀自躺着发呆，没有理她。莫茜心里“咯噔”一跳，该不会十四已经先她一步坦白从宽了吧？
“刚才十四弟跟我说了。”胤祹语气平缓的说。
完了……他真说了……
莫茜吞口唾沫，端着药碗的手浸出一层冷汗：“然后呢？”
“然后？”胤祹笑笑，继续不紧不慢的说，“他向我要人。”
“你……答应他了？”莫茜一颗心嗖嗖往下落，直跌到冰窖。说不清楚是难过还是失落，胤祹不会就这么把她送出去了吧？
“没有。”
那还好，莫茜松口气，心脏回归原位。
“我也没有拒绝。”
“啥？”莫茜放下药碗冲上去抓住他的衣袖。这算什么事儿？给个摸棱两可的答应么？胤禎怎么可能会接受？
“淡定淡定，莫激动。”胤祹笑着拍拍她的手，表情温柔得可以掐出水，但现在莫茜只想掐死他。“好歹也得问问你的意见么。我让他自己去问你，要不要跟了他。”
我的意见？
莫茜那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个时代女子的地位如同物品，权贵间相互赠送再稀松平常不过，谁会去问她们的意见？谁会管她们是不是愿意？之前她想着坦白从宽，无非也是希望自己能争取到选择权。如今胤祹就这么把这权利给她了……
“傻丫头，哭什么？”胤祹拉过她的，轻轻替她抹去眼泪。这丫头反常是因为这事儿么？
温暖的手指划过，莫茜才发现自己居然哭了：“呐，我不要去十四阿哥那边。”
“嗯。我说过，你不愿意，我不会点头。”胤祹吻吻她额头，安慰她，“所以，不要哭了。”
柔得风一般的吻，让莫茜的泪流得更厉害。
胤祹一直都是这样守在她身边的，包容到甚至放纵。当初听桃红说没见过十二阿哥宠谁宠成这样时，也没太在意。她自小是被家里人宠大的，她根本不清楚，宠一个人的底线到底在哪里。胤祹喜欢她宠着她，她也因此习惯，接受得理所当然。如果没有胤禎突然说喜欢，她大概一辈子都感受不到，胤祹这份宠溺有多难能可贵。
不以爱之名束缚，是因为尊重。以后，会不会还有谁给她这样的尊重？
莫茜突然生起念头，如果回不去了，这辈子就这么跟在胤祹身边，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你不想见十四弟？”等怀里的丫头哭够了，胤祹开口问。
莫茜错愕，他怎么又知道了？
“膳房离这里才多远？你居然去了一盏茶的功夫。不是刻意在躲么？”
莫茜不好意思的笑笑，好象她确实躲得太明显了。
“不想见就不见吧。”
“十四阿哥那边怎么办？”那么容易就放弃么？怎么想不都像十四会有的性格。
“我去说吧，你不要担心。”胤祹拍拍她。开始思索到时候胤禎会有的反应，估计没那么好摆平啊……
同样的话由他说出来，莫茜就真的不担心了。
感情的事太复杂，她处理不来，遇到了就会想躲开。如今有人愿意给她躲的地方，她就很没骨气的躲开了。或许不能回去了更好，这样她就不会亏欠胤祹更多……
接下的来日子，过得很平淡。胤禎私下找莫茜，都被她溜了。大概是她躲得太明显，胤禎不知道是生气了还是郁闷了，索性也就不再找她。
这结果，暂时把这朵巨型桃花摆平了。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东窗事发[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