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月》西门吹雪

10、送佛送到西

　　第九章送佛送到西

　　隔天，祝采采高烧39度，睁开眼天花板都是转的。想要挣扎着起床上班，被祝妈一把按回床上。
　　采采不得已之下请了病假，她无敌的全勤奖啊，就这样泡汤了。
　　喝了几口祝妈端到床前的清粥，蒙头睡了大半天。
　　放假的日子终于回归清闲。中午的时候接到小白的求救夺命call，耐着头昏讲了快一个小时。
　　下午又是大睡，在床上从这头睡到那头，直到傍晚的时候，又被手机吵起来。
　　神啊，要是世界上没有这种通讯工具该多好。

　　“你——罢工？”
　　这声音好熟，不久前才听过一样熟……
　　“你是？”
　　采采扯开嘶哑的喉咙，发出声音却比平常的音量小了一半。
　　“周正彦。”
　　“啊！”采采惊呼，一口气噎住，大咳不止，半天才顺了气：“不好意思，咳，我病了，但我有特别交待别的员工帮您打扫的。”
　　她已经对小白千叮咛万嘱咐，22层周老板的房间，一定要谨慎再谨慎，一点差池也不行。
　　该注意的地方她明明都讲破了嘴皮，该死！这人果真是难对付的洁癖呀。
　　周正彦近乎咬牙：“请问，负责招待我的人难道是他吗？”
　　“不是……是我。”她当初一口答应他，他在酒店的一切，由她负责。
　　那边质问道：“那你还让别人动我的房间？现在这样，我要怎么睡？”
　　躺在床上睡……他怎么知道的呢？感觉真就那么灵？采采心说，嘴上当然不敢照实讲。
　　“那个，对不起，周先生。我只是希望您住的舒服，所以才……”
　　“如果你不能来，告诉我，我可以自己来。祝小姐，我想我曾经讲得很清楚，房间换了人，我很难习惯。”
　　采采有点小委屈，但他是客人，而且——是昨天才救过她的客人！他的口气那么严肃低沉，她不由地跟着顺从：“是我的错，很抱歉。”
　　周正彦静了静，尾音一扬，听不出声音里的情绪：“祝小姐，如果道歉有用的话，我还打你电话干吗？”
　　啪，挂断了。

　　这位先生生气了吗？采采摩挲着手机，完全摸不着头脑。
　　应该是气着了吧。可是——如果道歉有用的话，我还打你电话干吗？他最后的话，到底是个啥意思呢？
　　如果是别人来说，明明应该很搞笑的……放在这位老板这里，却让她心里颇有点惴惴。
　　他今天晚上……不会真的睡不成了吧？早知道还不如打电话向他请假，真是多此一举了。
　　怎么办怎么办？她好像真的得罪他了，以他的脾气，小白碰过的东西他肯定动都不动了；真睡不了的话，该不会又换别家酒店啊？
　　采采披着棉被在地板上走过来走过去的转圈，半天停住，长叹一声，认命吧。

　　当采采一路飞车到达2208房的时候，已是晚上九点钟。
　　敲了半天门没人应，正巧，这个时间周正彦不在房内。
　　采采小心翼翼的用门卡开门，幸好，行李架上的箱子还在。采采拍拍胸脯，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稍稍落了地。
　　她是做好了再次挨骂的准备过来的，这下着实松了一口气。
　　七手八脚的开始收拾，待到一切利落，已是头晕目眩。

　　当采采醒来的时候，身侧是暖暖的鹅黄色的灯光。
　　猛的坐起，引来一阵头晕。
　　这环境她再熟悉不过了，金属质感的床头灯，和身下雪白柔软的床单……
　　天，她居然在客人的房间里就这样睡着了！
　　怎么到的床上，身上啥时候盖了棉被？一点印象也没有。
　　房间里静谧的毫无声息，昏暗的一如窗外漆黑的夜。抬手看看表，凌晨两点钟。
　　采采汗颜极了，掀起被子轻悄悄的起身，却找不到自己的鞋子。
　　脑海里最后的印象，依稀是在整理了衣柜之后，疲惫的靠着门板坐下歇歇的时候。
　　屏着呼吸听了听，房间里似乎没有人的样子。他——竟还未归么？
　　慢慢将小灯扭的渐亮些，眼前的情景让她十分意外。
　　书桌旁的沙发上，微蜷双腿睡着的人，可不就是周正彦嘛。
　　酒店的沙发是恰好能容纳三人同坐的那种，长度不够，他躺的姿势略显局促。房间内的温度并不算高，他身上只盖了一条薄毛毯。
　　可呼吸却是均匀绵长，睡的十分酣沉。
　　采采很是犹豫，她应该要叫醒他吗？
　　房里的地毯极厚实，采采猫一样踮着脚尖走到他身侧，将室内的温度稍调高几度。
　　随手将他挂着椅子上的衬衫叠起来放在洗手间门口的衣篓里，又将西装挂在角落里的衣架上，才又过来看他。
　　他睡得很不舒服吧，眼镜还挂在鼻梁上，两道浓眉紧蹙着，连嘴角也紧抿着，和平常的他一个模样。似乎还从来没见他彻彻底底的展眉过，这人肯定是个厉害角色。
　　除去坚毅不谈，他的脸其实算是英俊，深深的轮廓，分明的棱角。但他瞪着眼教训人的样子，和那完全不容人辩驳的口气，让她想起来都不由得瑟缩。
　　采采偷偷看了一会，手劲极轻的将他架在鼻梁上的镜片摘下来，收在一边。
　　如果他醒着，肯定会觉得她过于逾矩了吧？采采缩缩脖子，还是别叫醒他了，虽然她会觉得愧疚，但——又是一场乌龙，她实在不敢面对清醒的他啊。
　　鞋子呢？室内的灯光不敢开的太亮，采采光着脚绕了几圈，还是没有。
　　她很确定她之前一直穿着鞋子来着，那么，他把它藏在哪了呢？
　　平常他的皮鞋除了当天要服务生擦的一双，都放在衣柜的最下层。可是，衣柜是推拉门，她哪敢真的拉开去看？那不吵醒他才怪。
　　怎么办？采采在原地跺脚，一狠心，算啦，识时务者为俊杰，溜号才是当下第一紧要之事。
　　可是，先前声称根本睡不着的人，居然挤在那么小的地方也睡得那么熟，不是很奇怪吗？

　　隔日，采采照常上班。
　　感冒明明已经完全好了，一大早却一个喷嚏接着另一个喷嚏的打。同一办公室的人都快被她打怕了，以为她得了什么传染病，她才委屈的咧。
　　午饭的时候接到一个奇怪的电话。
　　对方报出名字，她反应了半天才想起，原来是那个人，祝妈前一阵子一直念念叨叨的相亲男，那个博士。
　　她对他倒无甚恶感，记得是个忠厚的人。
　　他说晚上要回请她吃饭，选了酒店附近的一家西餐厅。短短的几句话，他竟磕磕巴巴说了快五分钟。
　　采采想了想，没有回绝。
　　才到下班时间，他的电话打过来，说已经在酒店门口等她，叫她不用急。
　　采采从不是习惯迟到的人，也赶紧换了便装打卡出门。
　　酒店侧门口，正是下班人流最多的时候，沈博站在门口不远的地方，格外醒目。
　　采采是猛低着头走过去的，饶是这样，还是有许多熟面孔刷刷的看过来。

　　晚饭吃了一个小时，期间大多是沉默。
　　沈博是大学讲师，但面对采采却腼腆的像个不知所措的小学生。采采埋头吃饭的时候，他一眼不错的盯着她看；等采采看向他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又脸红的根本不和她对视一样。
　　采采在心里笑他，但与他相处实在很容易，吃吃笑笑就好，一点不觉得累。
　　吃完了饭沈博又支支吾吾的说影院很近，已提前几天买了今晚晚场的票，时间正好赶得上。
　　他的一番恳切的话实在让人很难找的到理由拒绝。他的准备工作做的相当充分，让她不得不跟着他来吃饭，再去看电影。
　　其实，他没有表面看起来的那么老实，起码没有那么木讷，采采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