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鹭羽

5、第 4 章

　　离开向宅的时候，重生可以很清楚地感觉到那里的仆人对自己放射出的厌恶的眼光。感觉到向天横的气愤让她觉得十分快意，自从父亲去世后今天是她觉得最痛快的一天。她更加坚信自己的决定是没有错的，自己的誓言更没有错。
　　她知道自己要在上海站稳脚跟必需先去找份工作，可是看着一张张招工启示却没有一张是自己可以胜任的，它们不是要会洋文，就是要会打字，而扛麻袋的工作，人家又不收她，一看她瘦巴巴的样子就把她驱走了。这时她才发现原来在大城市生存这么难，但是她并不后悔留在上海。
　　她身上的钱根本就少的可怜，顶多维持两天，两天后她连吃饭都有问题了。而现在已经是她到上海的第四天了，而她身上的钱也已经用光了，前方一片茫然，她只能在大街上游走着。有时候她走累了坐下来休息，有些阔先生阔太太看到她狼狈的样子，总是故做慈善的丢两个铜板给她，但她却从来不拣，甚至会将铜板丢到大街上，让那些真正要饭的人去拣。
　　“既然都已经吃不上饭了，就别把尊严看得那么重了。”当她第N次这么做的时候，一个老乞丐坐在她旁边悠悠地说道。重生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她的头发几近斑白，全部披散着，上面有虱子，散发着恶臭，头发遮着脸，看不清她的容貌，衣服破烂不堪，因为太脏的缘故，所以看上去是黑色的。重生没有理会她，又将头埋进双臂里。
　　“姑娘，我看你不是本地人吧。”老乞丐并没有因为她的不理会就退缩，继续上前想要与她攀谈。
　　重生依旧没有回答，但那个老乞丐仿佛并不介意，也似乎早就料到，竟然在一旁自说自话起来了。
　　“我注意你很久了，你两天没吃东西了吧。既然没吃东西别人给你钱，你为什么不收下？难道想要饿死吗？”
　　重生说话了，“我不是乞丐。”
　　“唉，就为了这个所以你宁可饿死也不吃‘嗟来之食’？”
　　重生看了她一眼，没想到她并不是什么都不懂。
　　老乞丐仿佛看出她心里所想，道：“不瞒你说，我也是读过书的，后来到上海寻夫，丈夫没找到，女儿也下落不明，还成了乞丐。你呢？为什么到上海？”
　　出乎意料的，重生并没有继续沉默下去，反而开口和她交谈起来“我是来复仇的，你可以告诉我，象我这样的女孩要怎样才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在整个上海滩占有一席之地吗？”
　　老乞丐笑了笑，“没想到你小小年纪野心还挺大的。”她随意调侃了一句，道：“要在上海滩站稳脚，说难也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只要跟两个人中的一个有交情就可以。”
　　“哪两个人？”重生迫切地问。
　　“一个是青龙会的老大倪正，另一个是飞英邦的向天横。只要成为他们两个其中一个的人，在上海滩就没有人敢碰你，洋鬼子也要让你三分。”
　　“他们中的其中一个是什么意思？”重生询问着。
　　老乞丐的眼中闪过一抹赞赏的神色，“他们两个是死对头，跟这个攀上关系，就等于跟那个成了不共戴天。所以整个上海滩几乎是一分为二的。”
　　“那要用什么方法才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认识倪正。”重生眼中放着些许光芒地问道。
　　“你想认识他？不难，百乐门就是他开的，如果想引起他的注意，你就要成为百乐门最红的舞女。”
　　“舞女！？”重生有些退缩了
　　“对，舞女，听说那里最红的舞女都会成为他的女人，不过很快就会成为下堂妇，你要想清楚。”老乞丐叮嘱着。
　　重生静默了一会儿，“告诉我百乐门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