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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归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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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真看着面前挡在他去路上的人。
这是个有着一双大大的清澈眼睛、儒雅斯文的少年。他微笑着开口:“我叫做神宗一郎,你还记得我么?”
藤真当然记得。那个噩梦般的黑夜,身受重伤、无法动弹的自己眼看就要遭受高头国师的污辱,就是眼前这个胆大心细的少年救了自己。
“你究竟是什么人?”
神依然微笑着摇头:“有些事情知道了便知道了,不知道便不知道,寻根究底的习惯可不好哦!跟我来,我知道去陵南的捷径。”
跟着神绕了二里小路,穿过一处隐秘的山洞,当月上山头时,陵南军营已隐隐在望。
神清秀的面庞上一直带着种令人安心的笑容,一路绝口不提自己的来历。登上一半山头时,趁藤真在峭壁上凝神远眺,他貌似漫不经心地问: “你是从牧的军营中逃出来的?他真的肯放你走?”
藤真顿时有些警醒:“什么意思?”
身后是万丈深渊。
神袖管一扬,他的回答是一片如疾风骤雨般铺天盖地的银色暗器。
“你宁可违背誓言,也要离开他的决绝一定让他很伤心,”神仍在笑,可眼角却已湿润:“可是他仍不忍心亲手杀你,所以我决定替他做这件事,把你变成一具永远不会再让他伤心的尸体,藏在一个永远不会有人发现的地方。就是这里。”
生死只在一瞬。
满天银光粲然在半空中落下,叮叮当当的十分好听。
看着插在自己胸膛上的剑和泊泊流出的鲜血,神仍不敢相信已经发生的一切。
那是一把甚至还没有开刃的剑!
“既然知道我已经破了誓,你何苦还要找死?”
藤真是左撇子,他左手的剑法和右手本无区别,速度却要快得多,否则就算牧留出的破绽再多,藤真也难以破他。
神笑容惨淡:“我只是不甘心……凭什么他在意的人是你?”
剑伤带给身体的刺痛慢慢地模糊了,随着温度的流逝,神混沌的记忆中飞速流逝的,是自己三年前接受指派潜入陵南卧底时意气风发的样子,是送行的牧用一贯坚定信任的眼神看着自己时,心跳的瞬间。
恶劣的天气使一山之隔的两军有了暂时的平静。
仙道设便宴款待流川及其所率湘北旧部诸人,将他们一一介绍给各国将领。流川答应托人带信给赤木晴子,请她说服樱木花道加入联军的阵营,众人尽皆大喜。
“流川,你可曾记得,几个月前你行刺我时,有一个侍卫挡住过你?”仙道斟酌着问道。
流川愣了愣:“你说的是藤真。”
“你可有他的下落?”
流川垂下了眼睛。
果然,仙道很在意藤真。
流川没来由地感到喉头有点发干。
虽然隔着一座山头,陵南军营已隐隐在望,但真要走起来,却仍有大半天的路程。
天已放晴。在遍是积雪的山路上不着痕迹地行走了一夜,藤真不觉又消耗了许多内力,肚子也饿了。
正午时分,目光及处的山溪边有炊烟升起,原来是一户山里人家。
藤真低头看看自己,不禁皱眉。
他身上还穿着昨天早上牧亲自为他换上的锦袍,袍上已染了一些血污,在他连夜奔走时还被树枝扯坏了几处。现在这副模样在以打猎为生的山民们看来一定十分可疑。
正踌躇间,小屋内袅袅婷婷走出一名女子,提着桶似要去溪边打水。只见那女子容色极美,眉眼间依稀有几分熟稔,转头见了藤真,一惊之下,水桶竟失手落在了地上。
只听小屋内有人急急唤道:“姐姐,你怎么啦?”
原来这小屋里竟住着相田弥生和相田彦一姐弟二人。
相田彦一见了藤真,登时呆若木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