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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悠闲小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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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的二少爷偷了家里的钱后知道惊动了官府,打听下才知道店铺的小老板惊吓之余报了官,现在他不敢回家,而醉酒楼的花魁见他没了钱早就一跑了之。没有受过这样窝囊气的王二少爷,窝了一肚子火却只能躲在金阳酒家喝闷酒。
苏水落从绸缎庄回来,本来要回苏府,想着这么大的府邸,见到文生的面也小,不用着那么刻意,不然让他也觉得难看,后来想到平日里金家的小姐缠着她学刺绣,她的针线也都在金阳的小院放着,索性又掉了马头转了回来。
现在人人忙着过年,在家里聚着,晚上酒楼的客人不怎么多。王二少爷灌着酒不停的嘟囔。听他疯言疯语也猜出个大概,自己草草吃了饭便离开。
走到中间的花园,没想到王二少爷竟然跟了上来,嘴里骂着“贱人”、“婊子”堵住水落的去路。
水落和红豆都不会武功,两个弱女子怎么样也敌不过一个醉酒的男人。三个人纠缠了半天,王二少爷似乎就认定了水落,不理会红豆的撕扯,直接将她推倒在一边,然后抓着苏水落的手腕骂道:“得罪了老子还敢在这里出现,你又想勾引谁?别以为自己有点姿色老子就不忍心对你怎样。”
水落挣脱不开,却被他突然甩了一巴掌,红豆气红了眼,直接撞开王二少爷,吼道:“我跟你拼了。”她扶起小姐看着,原本消瘦柔美的脸已经肿起来,心里又是心疼又是愤怒,正要转过去煽他几巴掌时,却看见王二少爷已经倒在地上,旁边多了个身穿白衣的女孩子。
红豆看见了流云小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流云看着好笑,怎么平时冷静镇定的丫头,怎么现在哭成这个样子,“好了好了,别哭了,你家主子这不是好好的么,现在没来人赶快离开还不快走。”
三个人回到院落里,红豆立刻准备毛巾让水落敷着,她定下神来才想起王二少爷还倒在地上,便问道:“他还躺在外面?”
“你心疼了?”流云抓了个苹果来吃,“冻死他活该,你瞧瞧,这么美的脸都肿了,明天可怎么出去。”
水落白了她一眼,“你怎么突然冒出来?”
“今天本来到了苏府发现你不在,姨母说你在江府,我又去了江府,结果还没人,没办法只能挨个店铺去找,最后江原给我说了这儿的地址,我就过来了。”她苹果咬得喀喀直响,“没想到你越来越有临危不乱的胆识了,哈,越来越不像弱女子。”流云在南方游玩,碰见了联络生意的银杏,听她说姨母要嫁给文生,自己就提早回了京城。她怀疑水落跟文生的关系,但江原一个字也不跟她说。
第二天水落的脸还没有消肿,一个人在自己房间里刺绣。听说王家的少爷被人发现时已经冻得神智不清,金阳酒楼的小老板只能通知了王家。
流云闲了没事干,跑去江家和苏家的商铺瞎转悠,中午的时候江原也跟着回来。水落看流云抱了一堆东西,就知道她跑出去不安好心,“你从那弄来的宝贝?这个吉祥龙凤玉雕可值上千两银子。”
“是吗?她拿过来看了看,本来是想挑个礼物给姨母的,结果就挑了个宝贝,江原还真是大方。那这琉璃耳坠、玉簪、丝袍、灰鼠皮裘、蓝缎绣花棉坎值多少钱?”
水落看到最后她拿出来的衣服,问:“你去了苏府的商铺?这些衣服怎么弄来的。”
“直接要的,没想到店里的小老板还都认识我。”她还继续展示着她拿来的衣服,每拉出来一件,水落牙咬的更紧。
……“我们本来就长得像,况且天天拿着个玉萧穿一身白衣,冬天有人穿白衣服么?”
“可是店铺里有卖啊。”流云又拉出件衣服来。
……水落气得又白她一眼,“堂堂一个小姐抱这么多东西……你怎么不让喜乐拿?”
“他有拿,很多书。”流云给了喜乐一个灿烂的笑容,喜乐晕的有些不知所措。
……水落更加确定她跟流云的沟通有障碍,像她那种什么都不在乎的人,就算将龙凤吉祥玉雕摔了,首先考虑的是可不可以粘上,而绝对不是惋惜。水落瞪着早坐在旁边的江原,他一直盯着她的脸是什么意思,“这些东西不会是你白给她的吧。”
江原点头,他将头发束了起来,今天又穿了件灰袍,沉稳中散发着英气。
“喂,你看什么看,我脸上写字了吗?”
“没有,但你的脸很肿。”
……她很清楚,不用着他再提醒。“如果你是来看老娘的脸,现在看完了,可以滚了。”水落冲到他面前,扯开他正看的刺绣。
江原眼光再次落在她的脸上,缓缓道:“你应该让银杏在你身边。”
她似乎没有接收好他突然说的话,被他那奇怪的眼神定住了。他虽然表情是一成不变,但平静中带着些心疼。
流云奇怪的看着他们两个,她,是不是也要怀疑水落跟江原的关系?“那个,表姐,你怎么对江原那么凶?”
水落回过神来,有些尴尬,然后转过身来娇柔万分的笑着说,“怎么会?我哪有凶?”流云却只看了她一眼,然后忙着翻看自己弄来的书册,害她白白浪费了表情。
“文师傅写了书?我应该也写的,我去过的地方、见过的事情更多才是。”
“野孩子一个,又在这里自命不凡。”不过流云自父母过世之后,便在凤阳、漠北、鸿滨三国奔波,这样的闲情她的确没有。不是感情纠葛,就上利益纠纷,她心中少了些明净,却也不适合流云那种清淡阔达。
王二少爷被接回了王府,王家老爷子再怎么气愤现在也只有心疼的份儿,听说他在金阳酒楼醉酒直接睡在了后院的花园里,被路过的小厮看见拉回了房间。
出了家贼自然用家法管理,事情也该了结了,却没想到骄阳公主不放人,说这么不争气的东西要狠狠教训教训才是。王家老爷子不敢得罪她,只能暗地求着西门风月,西门不收他的礼,只说不会为难二少爷。结果骄阳将他鞭打了一顿,王老爷子见儿子伤得不重,也松了口气。
书房,多了些清淡的香。
“这衣服好不好看?”流云穿着从苏府衣店里挑来的衣服,在江原面前转了个圈儿。
江原放下手中的帐册,看着她笑,“你比你姐姐还单薄。”
“因为我比她高吧,”她拉了把椅子过来,坐在他对面,“可是水落比我漂亮得多,对不对?”
“恩。”
他还真说实话,流云嘟嘟嘴巴,“你就不会恭维恭维我吗。”
“你也开始在意自己的容貌了?”江原笑的时候声音还是淡淡的,表情也不多。“十八岁了,也该找婆家了。”
“骄阳比我大一岁,水落比我大两岁,江陆比我大三岁,你和西门大我五岁,大家都没定下来,我不能破坏的顺序不是?”
江原继续看着帐册,流云也想起来一句说一句。
“江陆哪去了?”
“他上次跟你出去,你把他扔哪了?”
“他有腿跟着我当然有腿跑走。”
“不是你甩开他?”
“你听白墨说的?”
“原来你在白墨的商队也偷跑过。”
“狡猾。”
……
“喂,西门跟骄阳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别装不知道。”
江原笑着看她,那双眼睛太过狡黠。“就是你看的那样。”
……
“今天骄阳把王家二少打了一顿。”
“恩。”
“你跟骄阳说的?”
“说什么?”
“他轻薄了水落?”
“轻薄?”江原再次放下手中的帐册,不是只打了她一巴掌么?他眼神半眯,不悦的神情很明显。
流云不理他的表情,径自说道:“骄阳的鞭法好得很,怎么可能只在皮肉上留伤?”这下王家二少该吸取点教训了,冻得半死不说,现在也只能趴着养伤,更气的是他再怎么喊疼,别人也不理。
“他怎么轻薄水落?”
“不是打她一巴掌么,你也看见了,水落的脸都肿了。”流云脱着腮看着江原。
“……那不叫轻薄。”
“哦,是我用词不当。”继续看。
“我跟她的关系就你看见的这样。”
“我还没有问。”
“你的眼睛已经在问了。”
“我有这么好奇吗?”
江原笑,“估计是。”
“所以是她伤心,你关心她?”
“恩。”
“她伤心什么?”
“谁说她伤心了?”
“你。”
江原无奈一笑,“狡猾。”
“文生?”
“就是你看见的那样。”
“所以你只是关心她?”
“恩。”
“那你继续。”流云笑着离开。
江原看她一转眼不见,这丫头越来越机灵了。
所以你只是关心她?他在关心她,如果不是一年前他碰见精神已经崩溃的水落,他或许会装做什么都不知道,但那双止不住泪水的眼睛,让他怎么也不能残忍的离开。对女人的心疼他还是第一次,所以以后也将水落当成了自己的责任。
当她不哭不笑不吵不闹时,当她精神涣散毫无生气时,当她突然说不想活了时,他都在身边陪着她,有时候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冷落了晴儿所以开始补偿,即使是另外一个女人。
苏水落开始经商,他既是老师又是帮手,看她忙碌着也逐渐坚强起来,江原揪着的心也平坦了下来。
他只是担心她,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