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华记事》沈尧

6、第 6 章

　　第二天记者会，我如约到场。
　　记者们对我得到场似乎很惊讶，竟然都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我。我冷哼一声，不予理会。
　　没多久，非凡和莫酩相继入场。莫酩的肩一直在抖，我知道他是在害怕。
　　我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给予了一个安慰的笑容。非凡眼中尽是担心，还有无奈。我说，一会儿，要是不知该怎么说，我帮你们回答。
　　“不用了。”非凡说，“你只要帮忙安慰一下莫酩就可以了。还有，昨天，谢谢你。”
　　“谢什么？非凡，你想说什么？”
　　“放心，无论如何我不会毁了我们的前途的。”他望了莫酩一眼，坐到了位子上。
　　“请问，由化妆师曝光你与莫酩的恋情，是真的吗？”在许久沉默后，终于有记者开口。
　　“那请问，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强硬的语气。我有点搞不懂非凡到底在想什么了。
　　“您难道不知道同性恋是不被允许的吗？您就不会为你们的前途着想一下？”记者们哗然一片。那些年长的，就像是来教育自己的孩子；年轻的，则是抱以看好戏的态度。
　　“这点我比你们清楚。可是，我并不认为爱上同性是个错。说到底，还不就是人爱上人？”
　　“噢？那您的意思是同性恋，□□……这种种都应该被世人所接受？或是，推广?!”
　　“我……”
　　“我想，这应该是不能混为一谈的吧。我的想法，不能接受但至少给予尊重。”我终于忍不住站了出来，帮非凡。
　　场下记者默然。
　　过了很久，都不再有记者发言。非凡让我和莫酩先回去，留下来他处理。
　　后来非凡回来后，我问他，最后你和记者说了什么。他说，他告诉他们，他和莫酩不是情侣。他走到莫酩房间里，对他说：“莫酩，有件事，我想我们都应该认清。”
　　“什么？”莫酩很奇怪。
　　“沈尧，你知道的，你一直知道，但你从来没说。”非凡突然对我说。
　　“你没有问我。”一如既往的冷淡语气，这是我最不厌恶的说话方式。
　　“莫酩，你问我是为了确认你到底是不是喜欢我，是吧？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找到答案，但我知道，我认清了，我并不喜欢你。和你接吻时我一直在想，似乎少了什么，现在我知道，少了的，是甜蜜的感觉。沈尧，你想撮合我们，是像弥补你的过去吗？对不起，让你失望了。”非凡笑着说，那笑似乎过于残忍。
　　莫酩没说话，非凡和我也没法，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莫酩家。
　　“非凡，你说得没错。但我对你们，是真的好。”走在路上，我无奈地说。
　　“我知道。沈尧，你总在骗自己，也在一味逃避。你不忘记安敬灏，是不相信爱情。安敬灏离开了5年，你凭什么那么执著？”
　　“那你凭什么不依不饶？非凡，你既然看得清我，那你凭什么一定要我认清自己？我就是喜欢自欺欺人，你管得着吗？”我怒。径自走进了家门。
　　“凭什么？凭我喜欢你，凭我爱上的那个人是你！”非凡忍不吼。
　　“可笑！为什么喜欢我？因为我好看？莫酩有比我差吗？”我冷哼，白了他一眼。
　　“沈尧，你孤独，很孤独。你站在人群中，却让人觉得你在另一个空间，无法触及。你融入不了人群。因为你的孤独，你的无助，我想保护你，不想失去你。沈尧，你和莫酩走得太近，我才误以为我喜欢的人是莫酩！”
　　我垂下了头。我孤独，无助？！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的伪装，对他无用。
　　“或许你说得没错。但非凡，你要知道，我累了，我也会去试着忘记安敬灏的。你知道吗？你是第一个把我看得如此透彻的人。”我没有表情，也不知该有什么表情。
　　“安敬灏也没有？”非凡不可思议。
　　“没有。我没说过吗？我和他只是知己朋友。”或许这才是我们之间最好的定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