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恣意大唐游》三*美

13、chapter 13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这里这样静谧、沉静、死静，唯有我的心却不能安静下来。闷闷的、烦躁的、带着不安和惶恐，这样的心情又延伸出对自己的不屑和沮丧，纷纷扰扰，乱成一团，往例的心法修炼也停了下来。“噔——”长长的一个音符冲出黑夜，划破了我心里的壁垒，风吹动叶子簌簌作响、小虫子的鸣叫，这里又怎么会是一片死静。沿着乐音我向前走着，竟是凌宇在凉亭中抚琴，指法不是很熟练，生涩的音符从指间跳出没有什么技巧可言。虽琴技并不算高明，曲意却是深远，大风鼓动长袍，漫漫的蓝色，说不出的风雅潇洒。
　　“叮。”最后一个音符收尾，凌宇用手平展身上被风吹乱的蓝袍望向我这边。
　　“没想到你会琴，在这儿学的？”我走进亭子，找个位置坐下，熏香在空气中摇曳，钻进心里。
　　“嗯，自从听过石青璇的箫声后，我发现音乐真的很神奇，能让人心气平和。所以就学了琴和笛子，目前琴还算勉强拿出手。”凌宇盯着我端详一会儿，“怡晴，这是你真正的容貌，果然很美，一点不比商秀珣这样的顶级美女逊色。”
　　“谢谢赞赏。”自从胎息醒来后，我就去掉了易容，想明白了一些事。右手轻轻摩擦脸颊，“其实我已经很长时间没见过自己原来的容貌了，10岁后我就经常带着面具，都是参照前世的记忆做出来的，过去、现在、未来，一脉相承却并不相同。想来以前的我真是蠢极了，怪不得陈叔叔总是嘲笑我。”想着想着不可抑制得笑出了声，之前的不适都丢到九霄云外了。
　　笑了好久才平复，瞧见凌宇紧盯着我，目光幽幽的，深邃的像把人吸进去，不适的侧过脸。“没想到换了一张脸效果这么不同，男人果然好色。”
　　“你笑起来很好看，这样才不会让人感觉遥远，这是我第一次见你笑。”凌宇毫不介意我的嘲弄。
　　“去见杨广的事我已经安排好了。杨广现在宠爱的朱贵儿是我这边的人，倒是她可以以女眷的名义招你入宫，凭你的身份由她引见杨广也没有问题。明天就可以动身去江都了，不过那里大多是宇文阀的势力，你要小心。”
　　“这么快就查到我的身世了，看来你的情报系统真的很厉害。”
　　“隋文帝的幺女，皇家玉牒上正一品怡晴公主，封号业平，5岁随高人云游而去。你的信息很冷僻，可我刚好有资料。生母贵妃宣华夫人陈氏是亡陈王女，陈后主的妹妹，你的身体流着两代王朝的鲜血。”
　　“王室血统，那又怎么样呢，你我还不清楚。想想李恪，不也这么死去，柔福帝姬的遭遇又是多么可悲。何况，最近这个身体很多秘密呢，身世可能也不那么明朗。”
　　凌宇嘴角微动，像要说什么却没有声音。
　　“有什么话就快说吧，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
　　听到我的话，凌宇身体微震，一把抓住我的右手，逼我与他直视。“果然不回来了吗？在洛阳这段时间还不能使你认同我的能力吗？但你的能力我不能放过，未知太过危险。”
　　他的目光太过凌厉，眼中的情绪太过复杂，我竟分不出真意。“或许你真的能改变命运吧，但正是这种改变让人微微不安，有没有时空崩溃我也说不清。不过你我上一辈的恩怨纠葛就很麻烦了，就算我们不会奉师命仇杀，也是很为难的。”
　　“你都知道了。”凌宇放开我颓然的垂下手，满脸的苦涩和怅然。
　　“你呢，为什么没在我胎息的时候出手？我从来没有如那时一般虚弱。刚刚在我将要走火入魔时出音提醒，还提到音乐令人平心静气。”
　　“怡晴，我们也不是如你想象一般恶意。你对我来讲就像一个亲人，可能是这个世界最能理解我的人，这样特殊的感情让我总会心软，放下算计。”凌宇的眼里满是诚恳。
　　“我相信你现在对我没有恶意，可他呢？他不会放过我师傅的，我师傅也不会放过他的，为我、我师祖和她自己。”从介质中抽出几页纸，这是我根据眉心轮修炼法写出精神力锻炼法，有些像魔法小说的冥想，也是我唯一能用语句描述的。递给凌宇轻轻的笑着，“我这一门随是剑法一脉单传，但其它武功却是随意的。而你我，这精神力无疑是十分重要的，本来我也没有发现，可谁知我也身负魔种呢，这魔种的感应一下子让我知道了你的来历。明明是大唐双龙传，我们到像翻云覆雨里一般。我一定成不了韩柏了，但你可不能比庞班差呀，不然会死。”
　　“我要是比庞班还强，你们就要担心自己了。”凌宇也低低的笑起来，身上狂放、自信、烦忧、迷茫、痛苦种种情绪似乎具现化一般，又糅合在一起成为莫名的气质，慢慢散漫到空气里，然后凝滞不肯散去。这里似乎已经不是凉亭、广厦府、洛阳，整个空间都扭曲成黑洞一般，压的人透不过气。
　　“唉，如果是刚才，我肯定败了，可是你放弃了机会。”一声微喟，压力顿时消失，凉亭还是那个凉亭。凌宇脸霎时变得惨白，一口血溢出嘴角，过了好久才开口。
　　“果然现在的我还困不住你，如果是我师傅来了，你却也只能束手就擒了。毕竟你是她曾外孙，他不会过分为难你的。”真如此吗，为什么却是一副担忧的神色。
　　“可他给我的亲人留下了最大的麻烦，为了成就道心种魔，以胎儿为媒介种魔于炉鼎。毁了我曾外婆，留下了天生魔性大概是基因突变的我外婆，本是宣帝宠姬，有儿有女，享受荣华富贵，可后半生却始终疯魔。我母亲也是，亡国、独孤皇后、杨坚父子，竟比外婆还要早就不了后尘。倒像是家族性精神病，到一定年龄或者受刺激出现症状，也不知道我又没有。我母亲失了生的眷恋，孤注一掷，用了赤尊信的舍己为人的方法，大概想以毒攻毒吧。除了这些，我的师傅也遭过他的毒手吧，虽然师傅并没有说明是什么。”
　　“怡晴——”
　　“你呢，真要看着炉鼎油尽灯枯死去吗？道心种魔，身心在生死间徘徊的折磨，开于绝望中地狱花，越是绝望凄苦花越是妖冶绚烂。人人道庞班的办法愚蠢自虐，岂知修道成魔在凡人眼里哪样不是自虐。凌宇，你要的成就的太大，一个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小心些吧。而我也需要时间，不要以后我想通了，来找你时只有一方矮坟。”
　　“怡晴，小心你师父！”在转身欲走，凌宇突然道，疑惑回望。
　　“那个打败大名鼎鼎的邪帝的女子到底是什么样子？总来我对慈航静斋的人实在是成见颇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