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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她的名字 ...

  •   脉脉,温脉脉,是她的名字。她的母亲给她取了那样的名字,是希望她做个安静的女孩。
      可是,她仍是没能做一个安静的女孩。

      她对顾译说,我的母亲是那样温和的一个女子,却做出那样激烈的事来,而我现在却连她的样子都无法记起来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才十四岁。她对母亲没有多少记忆。从她七岁那年开始跟着顾译一起生活,她就渐渐淡忘了以前。
      顾译,他一直都是温沉的,过着有节奏的生活,仿佛波澜不惊的生活在于他,都是一种极致的美好,他待人接物温文有礼,对她亦是极好的。只有谈到她的母亲的时候,他的眼眸中才会流露出那种无法掩饰的忧伤来。他说,脉脉,你不能这样说,你不能忘了她,她是给你血肉的人,你应心怀感恩,铭感于心。
      她会固执地回驳他,我不会感怀一个离我而去的人,她那样坚决的要走,而从来没有想过我,没有想过,没有她,我会不会是只身一人,会不会饿,会不会冷,就那样走掉,以前的我不知事,而现在,我亦不会感激于她。

      她在他面前学会了口是心非。如此,她总是会在说完这样的话,然后一个人跑回房间,哭泣,隐忍地哭泣。她想,她定是个不讨人喜欢的孩子,抓不住母亲,才那样毅然地走掉,决绝,毫不留恋。.

      母亲也总是对年纪甚小的她说,你真是个不定性的女孩,没人能管得着你。她后来知道,并不是母亲管不住她,而是,她没有时间来管她。

      小时候的她总是一个人寂寂地玩,一个人玩小碎石子,与一起比她大的孩童打架。那时,她的蛮不讲理就已初现端倪。所以,母亲在面对她的时候,是毫不在乎的训斥。而在父亲面前,母亲的温柔才会展现。有时候,她也会静静地生父亲的气,母亲的好都让他一个人占了去。可是,父亲总是病着的,她在床榻前,拉着父亲的手,嘤嘤地哭,而父亲会摸摸她的头,说,不要哭,爸爸会好起来的,那时,就带脉脉去江边放风筝。然后,她会用手背抹去眼角的泪,笑着点头,然后,趴着父亲的手,睡去。

      脉脉,早点睡,明天还要上课。门外顾译的温和的声音,这声音打断了她脑中残存的关于父亲的温情。
      她总是想,她与那个叫做顾译的男人毫无关系,他为什么要将她接回他的家,那只是徒添麻烦。她极少顺他的意,如此,也总是将他气着,他拿她没办法,说,你为什么不听话一点,脉脉,像其他女孩一样。
      她对他亦从来不用敬语,说,你是要我像一个小狗,活着,是吗,你可以不管我,或是你可以把我丢在外面,没有关系,我本就不是你的什么人?
      她这样与他说话,咄咄逼人,是因为她断定,他是不会将她赶离他的家,至少在她未成年之前,他不会让她离开。

      因为那是一个承诺,一个或许早就应该风干了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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